只见手起刀落，哭声一片，打手呵斥之后，只剩零星抽泣，再次手起刀落。

    卫常乐一直在安慰自己，就当做是一场限制级电影。

    突然，一个姑娘在人群中发现了小狐狸。

    老乌却稳准狠的抓住了这个细节，顺着视线看过去，并未见到有什么异样。“说是带着小姑娘，会不会逃了？”

    老乌又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并没有见到相似之人，走下台阶来到姑娘面前。

    “那个小女孩儿叫什么？”

    地上的姑娘，半裸上身也顾不上遮掩，一个劲跪地磕头。

    老乌从身边人手上夺过刀，拎着姑娘的头发，把刀点在她胸口。

    “一”

    刀尖已经插进姑娘胸口半指。

    “小狐狸，叫小狐狸。”

    “当我开始数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老乌微微发力，长刀噗呲一声穿透了胸膛，姑娘不甘的挣扎了一下，张着嘴死不瞑目。

    卫常乐并没有多此一举，将小狐狸的眼睛挡住。

    “如果有一天你活不下去了，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些人，那样你就不觉得苦了。”

    小狐狸眼睛瞪得大大的，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卫常乐的话。

    卫常乐可不认为，这个世界会与自己的将来有什么关系。

    说这些话，是提前打个预防针，早晚是要分别的。

    老乌继续杀人，叫一声小狐狸的名字，就杀一个。

    长相思几十个姑娘，就这一会儿已经死了一半，不是人头落地，就是透心凉。

    一声声的小狐狸，回响在众人耳中。

    终于，一个中年妇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声在卫常乐身边道：

    “大侠，你就这么看着？”

    卫常乐很不喜欢，这个时候有人叫他大侠，这意味着别人的期待。

    闻言，卫常乐把小狐狸藏进被子里。

    “什么大侠？大妈别说笑，你是想我死吗？”

    责怪愤怒之意毫不掩饰，瞪着中年妇人。

    “我看着你抱着小女孩从长相思出来的。”

    卫常乐满眼的敌意。

    “那又怎么样，我还能救得了全天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卫常乐站的位置，刻意被几个中年人包围，像是帮他挡住曹家人的视线。

    站在卫常乐身前的男人，没有回头声音沙哑道：

    “少年人热血，侠肝义胆。”

    这种明显捧杀的话，卫常乐只是冷哼一声。

    他右手边的老人家，长长叹了口气道：

    “卧龙郡是因为每月的赏善令而繁荣，也是因着赏善令成了人间炼狱。但凡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这些大势力杀了泄愤，或是拉去干不给饭吃的苦力，难呐！”

    卫常乐只是听着，并不想有任何回应。

    不知不觉中，卫常乐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显得突兀。

    等卫常乐再想离开，已经没了空隙。

    长相思门前还在不停地杀人，只是速度稍慢了一点。

    怕要找的人还没出现，能杀的人已经没了。

    卫常乐周围，则是一片夸赞之声。

    “像长相思这种地方，就不应该出现。时不时就会有姑娘，被裹着白布抬到城外。少年人做了件好事啊！”

    “是啊！长相思的东家赢东来，把我家老大拉去做长工，最后人在哪都不知道，要感谢这位少年。”

    “老李家姑娘都逃出卧龙郡了，还是被抓了回来，弄得家破人亡。少年人，你为我们出了口气。”

    ······

    这种水生火热的生活，在哪个朝代都有，卫常乐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愤怒的。

    历史的经验总是再告诉人们，历史从来都没有经验，只有不断的重复。

    卫常乐也只不过是一个，被三十万彩礼压垮的青年人。“我爱初恋错了吗？我爱艺术错了吗？······”

    卫常乐从来想的都是，他爱什么到底错了没有，从来没问过他爱的爱不爱他。

    女人的哭喊声，身边人的抽泣声，在他的耳中回荡。

    有一瞬卫常乐只想离开。“这到底关我什么事？我是为了彩礼来的。”

    可是，小狐狸藏在被子下的眼神，深深刺痛着他。

    卫常乐甚至都不敢看一眼小狐狸。

    “我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我能怎么办？”

    这话听着像是自言自语，可周围都知道这是无奈。

    也是，一个少年人，再强大又能有多强大，难不成还能杀光天下的恶人？

    “是啊！那我们就目送这些姑娘最后一程吧！”

    周围人非但没有责怪少年，反而围上来挡住视线的人更多。

    一开始，卫常乐以为他们是用话激起少年人的血性。

    现在，却发现痛苦中的人们，更加懂得保护。

    保护什么呢？非亲非故的。

    卫常乐躲在这些人中，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每一双眼睛都热泪盈眶，坚强的不流出来，一眨不眨的看着。

    这一刻的少年，心中泛起涟漪。

    搞艺术的，其实大多是冷漠，也可以说是自私的。

    只在乎自己能完成什么，能有多高的成就，将来拥有怎么样的前途。

    极少有人与生活紧密相连。

    卫常乐也是这样的人，没有人情味儿。

    小狐狸突然瓮声瓮气道：

    “哥哥，我们走吧！”

    卫常乐这才打开被子，小狐狸满脸泪水，强忍着不哭出声。

    周围的人也是催促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走吧！”

    旁人的话，他可以事不关己。

    可是，小狐狸的一声“我们走吧”！却让，卫常乐深深自责。

    一个刚刚从苦难中解脱出来的小女孩儿，又见到熟悉的人全部死在自己面前·····

    卫常乐担心，小狐狸会一辈子活在阴影中。

    “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我帮你把那个姐姐救出来。”

    杀人并不累，喊几声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无趣。

    黑衣人中领头的，躬身恭敬对老乌道：

    “还剩下八个人，不如来些花活儿，也好让兄弟们洗涤一下心灵。”

    老乌一脸的玩味，得意道：

    “哦？有什么花样尽管招呼。”

    “好嘞！”

    几十个姑娘，杀得就剩下八个，全部被绑在长条凳上，一丝不挂。

    姑娘们嗓子都哭哑了，却难逃被人看光的命运。

    黑衣人大喊一声：

    “上刑具。”

    八个黑衣人，从长相思中找出几根，模样奇怪的棍子，伸缩之后还能开花。

    这是长相思，给不听话的姑娘惩罚所用。

    意在，记住教训，下次不会再因为，客人的无理要求而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