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羊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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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绛月案

    “头儿,这些赤州人士,脸都拱到天上去了,让他们过来接受审讯,竟然说一日没进餐,让我们等到吃完饭后,再去他们房间!”公羊嚼着赵府杂役送过来八宝饭,一口一口的吞下肚子。

    “那就等等,第一现场早就被破坏了,只怪我们当时没有想到这些。”

    晏时九正端着热汤,慢慢的品着,这山上温差太大,昨日在驿站没有感觉出来,茅草房墙薄,房间内灌满了凉意。

    房内的其他人都跟宗社找到了好友去旁边的客栈借住去了,此时房内只留下了晏时九三人。

    晏时九拿出刚刚审讯的笔录,没想到真的出现了一条让人匪夷所思的线索,昨日姜上章和鹿妻分开离去之后,姜上章直接上了二楼,许多人都看到了,但鹿妻却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去换了一身衣服,又添了几分胭脂。

    鹿妻临走时,叫住了自家的一位艺伎,让她帮自己上妆。

    驿站为了举行文会,特意把一件屋子腾出来,作为艺伎的上妆房。

    那位跟着鹿妻的艺伎在给她上完妆后就回到了大厅,只因鹿妻要换衣服。

    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但方油社的一位老者却亲眼看到了鹿妻从另一个方向上了二楼。

    上妆房在驿站的东侧,鹿妻如果换好衣服后应该直接从东边的走廊直接出来,但坐在大厅西侧的老者却看到鹿妻从西边的走廊走出,然后才上了二楼。

    晏时九到不怀疑此时是否说谎,他已经摸清了老者的底细,而且老者跟本案的三方都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不存在为谁而制造烟雾。

    眠州人士肯定没有人去过姜上章的房间,以姜上章天运二重境界,不可能发现不了比他还低一重的古月鸿文。

    越想越觉得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她吗?”晏时九低声轻语道。

    还有一个人没有询问过,那个已经死去的鹿妻。

    姜上章的房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不是眠切草。

    吃饭完后,晏时九拉着公羊来到了将军的茅草房,房外只有一名贴身侍卫,身穿银甲,头戴羽盔,蒙面,搞的异常神秘,其他人不知去向。

    “将军!”晏时九在门外喊道。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回声。

    “这是?”晏时九疑惑的看向了侍卫。

    “稍等,我去传报。”

    侍卫轻轻拉开草房子门,姜上章就端坐在床上,半身赤裸。

    “将军?晏时九已到。”侍卫也不敢大声,轻声询问道。

    姜上章并没有说活,只是点了点。

    门外,侍卫抱拳,“晏吏长,将军有请。”

    这件草房没有窗子,四壁都是墙,只有房顶上有口窟窿,也不是特意凿开的,像是重物砸坏的。

    晏时九看了看床上盘坐的将军,一动不动,好像在冥想。

    从天檐驿站外,到文会期间,姜上章的对晏时九还算不错,也是豪爽之人。如一上来就询问有关案件的事情,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只能迂回的打探。

    可再晏时九问了诸多问题之后,姜上章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头儿?”公羊小声提醒。

    “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公羊以为姜上章出什么意外了,就算再不想接受询查,也不能闭口不言。

    晏时九进门时就用地孕试探过了,还活着。

    可这审讯只有审官开口,案件不会有丝毫进展。

    “将军,这盒子能打开吗?”就在晏时九继续细说案件的时候,公羊悄悄的走到了姜上章身侧,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镶嵌着紫宝石的盒子。

    晏时九猜想已经告诉了公羊,在说出眠切草的时候,公羊觉得头儿的猜测很对,他始终觉得这个赤州将军有问题。

    于是来到房间后,一直东瞅西看,想要找到关键性的线索。

    这个花里胡哨的盒子连冥想时都放在身边,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拜月礼是去接受城主天赐的,又不是庆月礼献宝。

    公羊冲着晏时九使了个眼色,“将军,这次拜月礼我们除了负责接引,还有巡查的工作,包括将军携带东西,此令是府主要求,莫要怪罪我等,这盒子里...”

    还没等公羊说完,姜上章竟然慢慢的抬起了左手。

    此时晏时九已经和公羊走到了一起。

    “多谢将军!”公羊没想到自己瞎编的话竟然骗过了姜上章。

    至此,刚刚准备埋怨公羊的晏时九轻轻地打开了盒子。

    “这是?”晏时九拿出放在最上面的一封信件,信封外面盖着赤州的官印,只不过封口处已经被人拆过。

    信封的上面写着绛月案。

    “那是什么时候?”晏时九想着前几月的名字,好像没有一个是叫绛月的。

    而在信封的左下角,写着长子竹辰。

    “这是给竹家长子的信?”公羊大叫一声,双手抢过了那封信。

    “这是不是就是将军..”

    公羊凑在晏时九耳边,还没说完,就看到端坐在床铺的姜上章浑身冒着赤色的地孕,一股强大的地孕波动好像要从身体里面冲出来。

    “轰!!”姜上章一声怒吼,整间茅草屋瞬时四分五裂,破碎的砖块被烧成灰烬,黑烟腾起。

    晏时九和公羊还没来急踏出房门,就被这股排山倒海般的地孕掀飞了出去。

    “将军。”赤州长史不知从那个方向赶来,跪到了姜上章的面前。

    “给我把二人擒住,竟敢私自翻动辅城将军的物品!”姜上章怒视着晏时九。

    几名赤州将士拔出佩剑,架到了晏时九的脖子上。

    “且慢。”远处轻飘飘的滑出一段雾气。“晏吏长是在查案,怎么?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说话的正是古月鸿文,几缕雾气卷到了剑身上,眨眼的功夫就把闪着寒光的铁剑腐蚀殆尽。

    刚刚轰鸣声响彻山庄,在古月鸿文赶到之后,参加拜月礼的其它宗社也闻声赶快,毕竟昨日刚刚发生了天檐驿站的事件,大家心中都绷着一根弦,生怕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姜上章毕竟是赤州长史,现在来了这么多人,又有古月鸿文从中阻碍,只能命下属先回到身边。

    “这是我要先给当今竹家长子的礼物,你等不经过我允许,私自打开,我倒要看看净月司的掌剑是如何教出你们两个不懂礼数的官吏。”姜上章一改昨日谦和的态度,愤怒的说道。

    “是你自己同意的,没有你点头,给我一身铁胆我也不敢打开那个盒子。”公羊不服的回击道。

    “尔敢狡辩!”

    又是一声怒喝,公羊只感觉头顶发痛,一口鲜甜涌入口中。

    “姜上章,你想当街绞杀官吏?”晏时九不惧声色的轻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