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羊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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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赤毒眠切草

    当古月鸿文说出赤毒的那一刻,晏时九心中揪了一下。

    此时驿站一片寂静,连众人的喘息声都消失不见了,晏时九手中拿着眠切草,一丝丝火红光晕慢慢在草中流转。

    霎时间,一股独特的赤之地孕弥漫在眠切草的周围。

    “一样!一模一样!”大厅内不知谁叫喊道。

    晏时九随即停止了运功,眠切草跟着衰败,在场的只要是完美领悟一道地孕的都能看出,刚刚眠切草上的赤之地孕跟鹿妻被烧毁内脏的地孕一模一样。

    “这还看不出来吗?这是有人故意栽赃!”没等众人说话,赤州长史竟先切入主题。

    “栽不栽赃,去到二楼便知晓了。”古月鸿文不急不躁的说道。

    “难道我堂堂辅城将军随身携带眠切草还需要向谁汇报?”姜上章脸色不在那么阴沉,冷冷的看着古月鸿文。

    后者只是冷哼一声,不想再与他争辩。但他身后的下属却说道,“将军镇守边疆,自是劳累辛苦,这鹿妻乃白城绝美,饶有心思也无过,只是..”

    “放你娘的狗屁,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姜上章抬手就要镇压此人,被身边的长史拦住。

    那人害怕的退后两步,不敢多嘴。

    “刚刚在台上,不是你留下的鹿妻?大家都看的清楚,你对鹿妻动手动脚,以为我们是瞎子吗?”古月鸿文倒是不急,把事情又引导上升到了欺男霸女上。

    “你们眠州真是蛇鼠狗辈!我与鹿姑娘相见恨晚,聊音律,聊乐器,岂是你等粗人想的那样!此次有人暗中侵袭,我亦系统没有保护鹿姑娘,你等还在这污蔑已死之人!”姜上章不由的望向晏时九。

    “这个..我可以作证,上二楼确实是鹿姑娘自愿去的,将军绝没有强迫。”

    这就是鹿妻死亡让人怀疑的点,魇衣氏人看人很准,姜上章绝不会是那种人,可房内到底有什么?才会阻拦不让前去查看。

    如果刚刚眠州将士没有到来,晏时九他们肯定会吵着去房内查看,但眠切草的事情证实了鹿妻死亡原因,将军的房间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

    反而这眠州将士的出现,给本案又增添了一些悬念。

    “古月鸿文肯定不是傻子,既然恰巧出现在这里,肯定有原因的!”晏时九有些头疼,越显而易见的事情越难破解。

    “晏吏长!眠切草的赤毒会引发饮酒之人内火攻心,我们只要发现姜上章房内有没有干枯掉的蓝色草叶就清楚了。”看着晏时九有些犹豫,古月鸿文催促道。

    “好!不过此事得上报净月司!”驿站内的人都等着答案,晏时九只能先答应下来,随后取出袖子里的陵蛹,在简单的叙述后,陵蛹飞速跑走。

    整个二楼还弥漫着燥热,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仔细感受,还有一些没有挥散出去的赤之地孕,但却不是眠切草所散发的那种,是白城正常的地孕规则。

    焦黑的木板,踩上去吱吱作响,刺鼻的气味,呛的人不得不使用地孕来掩盖。

    驿站震动时,第一波地孕冲击力引着的火蛇已经被晏时九用风之力给送出了门外,而没有引发火灾的赤之地孕就像空气一样附着在二楼所有的物体上。

    从内到外燃烧,直到熄灭为止。

    房间外,众人没有全部跟上来,除了办案人员,只有船娘和赵掌柜来了。

    晏时九弯身扒着门框,整个房间就属这扇门被破坏的最严重,好像是被烧焦之后,又被人用地孕震碎。

    望了望房门直冲的位置,正好是发现将军的位置。

    “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晏时九猜不出姜上章为何要毁灭一扇木门。

    进门后,眠州的人就分散到了各个房间,等晏时九从沉思中醒来后,古月鸿文已经在发现鹿妻的睡房内找到了被使用过的眠切草。

    但谁也不敢拿,毕竟这株草就是杀死鹿妻地直接证据,他们都在等晏时九,那个被人推到最前的小小官吏。

    晏时九慢慢走进睡房,眠切草的位置很明显,就放在睡房左侧的床柜上。

    “晏吏长?”船娘第一个发声,她看出晏时九有些犹豫。

    赵掌柜走到船娘身边,安抚着激动的昔日红颜。

    眠州将士靠在一起,他们不担心,反正有的是时间。

    “老弟,无妨,你直接拿取就可,我相信这么明显的事情你自会判断。”

    姜上章见晏时九迟迟未动,不禁有些得意,肯定是觉得此事另有玄机,但事实摆在面前,只能先随了他人意愿,再做打算。

    灰白的手抓向了床柜上的眠切草,蓝色的草叶已经被熏的发黑,不过上面那特殊的赤之地孕,还是能感受到的。

    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住了他,他们再等这个人说出答案,确定凶手。

    见晏时九迟迟未语,船娘终于忍不住了,“晏时九,他日你去萤火社,我鹿儿没有丝毫为难,将念客轻的踪迹一五一十的告知与你,而今日,鹿儿身死,你身为官吏,却一直犹犹豫豫,难道是怕这赤州将军蓄意报复?”

    此话一出,姜上章脸色巨变,这种话要是传出去,肯定会左右案件的发展。

    “船娘,案件的判断不是每次都靠眼睛的。”晏时九只能简单的说出这句话,又把眠切草放在了睡房中间的桌子上。

    一旁的赤州长史就在等这句话,他袖子里早已准备好了使用过的眠切草,如果之前辩解,各个宗社的人肯定不会相信,但此时公证人说出了心中想法,就不一样了。

    “我觉得晏吏长说的对,这眠切草是城主天赐给我上族修炼的,我们随身携带,再正常不过了,尽管使用完后,也不曾扔掉,而是作为眠切草第二季的养料!”正说着,赤州长史就把手里干枯的眠切草递给了晏时九。

    “城主天赐?那他为何不叫赤切草,为何叫眠切草?你们有意抢夺,城主看在建功的面子上,才把阿登山的三分之一划到了赤州!休要欺骗天下人。”古月鸿文拿起被熏成黑色的眠切草,示意给众人看。

    “那也是城主分给我们的,怎么了?为了陈年旧事,就来设计陷害我等赤州勇士?晏吏长,可别被有心人利用!”

    赤州长史借着古月鸿文的话,点出此案最大的疑点。

    其实在场的人都清楚,这眠州人士突然出现在天檐驿站,个中缘由,肯定站不稳脚跟,只是大家都心口合一的不说而已。

    房内又是一切寂静,只不过很快被人打破,“晏吏长,为何一直看向我等,我们眠州可不会凝练那焚化他人内脏的赤毒。”

    晏时九攥紧手里的眠切草,在刚刚赤州长史递给他使用过的眠切草时,这些眠切草草叶干裂,用手轻微触动就会有干枯的碎叶掉落,而床柜上那株眠切草,却没有丝毫干裂的现象,只是有些衰败。

    就在晏时九心中生疑重新拿取那株焦黑的眠切草时,黑色的草叶干皱异常,轻轻一碰草叶混合着烟灰掉在了地上。

    而这期间,只有古月鸿文一人触碰过那株黑色的眠切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