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启程
大清早,晏时九就站在了净月司的门口,等着公羊和叶岁两人。
昨晚他基本上就没睡,按照书籍上的讲解,他体内的地孕应该只能使之前的两种属性回归原始状态,然后慢慢的领悟演变过程,等到登天路时,再开辟自身天地。
可如今他竟然能够直接吸取白日城内自然散发的地孕。
晏时九粗劣的算了算,如果想要靠透明珠子自行吸取一道地孕让其达到圆满,至少得十个月的时间。
所以现在他现在需要更多的正气丸,越多越好。
不过,有得就又失。
他的境界还是两道地孕的开窍行者,飞行遁地,融合卫气都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如果我再领悟一道完整的地孕规则是不是会冲到化灵?”
文主没在,晏时九只能凭空猜测,只是这些臆想太过撩人,越想越安耐不住心中的火热。
但他又不想告诉文主,当官数十月,越是诡异的事情,越是容易被针对,就像先前邵先雪那般不敢诉说她看到的黑暗。
出发的时间快到了,净月司前的人开始变多,叶岁跟公羊两人也出现在了远处。
看着净月司规划好的路线图,赤州的人在几日前就已经启程了,可能于今日落日前到达青县外的天檐驿站。
晏时九拿出城图,准确的找到了天檐驿站的位置,并做上了标记。
这次举城欢庆,城内的客栈早已经住满,于是道远的只能安排在了城外的驿站。
青县作为山水秀丽的风景地,自然少不了它。
“头儿?我们何时启程?”公羊舔着舌头,实在是不愿跟去。
“现在就走,再晚些,赤州的人比我们先到就失了礼节。”
叶岁倒是没事,不像公羊那老油条子,哪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掺和。
掌剑为出城的人特意从鸦双司借来了东胡鸷兽。
一声震耳欲聋的犬吠声后,三人被鸷兽驮着飞向了城外。
“别这么没精神。”晏时九看着沿途中洒落在峻岭间的大好河山。
“我只是有点头晕。”公羊捂着眼睛不敢向下看。
“原来公羊老哥恐高啊。”叶岁憋着坏,记在了心里。
风吹动春日里温和的日光,穹天之上一片镜蓝,平日里看着高天云雾,本以为这次借着鸷兽能轻触几下,没想到飞入高空之后,才发现云朵还在更高处。
月初那几日探案时的燥热一去不返,苍穹之下,青山绿水之间,飞泉流淌,官道上行人匆匆驶过。
青县果然是秀丽绝巅,萌阴的青草上,水珠滑落,闪烁不定,娇花顺藤缠绕,纠缠着数不清的春香。
随处拉出一景,碧如诗画。
鸷兽的吼叫响彻林间,惊的草地上的骏马嘶叫。
“头儿,下面是哪的人?”叶岁指着官道旁被树影遮盖的草藤旁,一众人正在休憩。
其中女子很多,惹了少年的眼。
“那是萤火社?”
自从昨日凝练两道地孕后,晏时九身上的各个器官都有了质的飞跃。
“头儿?你吃了那颗正气丸了?”高空之上,叶岁看大地上人就跟蚂蚁一般,别说脸了,能看清是个人就算眼力极好了。
突然被这么一问,晏时九赶紧点了点头,这事谁也不能说。
“萤火社?”公羊强忍着嗓中呕吐感。“叫我看看是哪位仙子?”
巨大的抖动打破了鸷兽的平衡,在空中乱晃。
“你别乱动,”晏时九用力的抓着鸷兽身上的毛发,过了好一会儿,才平稳了下来。
鸷兽飞行的速度很快,但耐力不行,眼看远处出现的楼宇,于是借着东风,滑翔过去。
降落之后才发现,山中堆积起如墨般晕染的云岚,带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凉意卷入衣袖中。
晏时九牵着身后的鸷兽,漫步在石子小路上。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入门处,怪石砌成影壁,上面龙飞凤舞般刻着几个大字,“清野山庄”。
“小叔,能让我摸摸你家的大狗狗吗?”
接待晏时九的杂役身后钻出来一个扎着丸子头,穿着花棉袄的小女孩,胖嘟嘟的脸蛋上印着一个大红印子,一只眼睛是褐色,一直眼睛是红色。肩膀高高耸起,有些怪异。
“官家,幼女顽劣,不懂规矩。”杂役拉着小女孩藏在了身后,眼中满是惊恐。
“无妨,无妨。”晏时九倒是好说,只是女孩脸上的红印子看着有些心疼,力道好不小。
“毕竟是幼儿,下手还是重了。”晏时九紧盯着同样双眼异瞳的男子。
“是..是.”杂役没有多说,牵着鸷兽走向兽房。
小女孩可怜兮兮的被另一名杂役拉走,望着远处的东胡鸷兽,“这小叔又没有打我,他是让我看的。”
晏时九脸色一僵,跟了过去,看来这女孩脸上的巴掌是出自另一位有东胡鸷兽的同僚了。
后面跟着的叶岁拉了拉公羊的衣服,“头儿这是怎么了?”
公羊笑道,“身上的浩然气膨胀了。”
不算左南,公羊跟着晏时九的时间最长,对其了解的也多,幸亏是考上官吏了,要不然以他的性子,总是看不惯人间不平事,肯定是牢房的常客。
时间尚早,鸷兽的速度,从白日城赶过来只用了不到三刻,赤州那边最快也要十七时才到。
晏时九倒要看看是哪区官吏刚出城就干些不要脸的事情。白城内官吏绝不敢欺压百姓,只是这地离白城稍远,被打之人更是杂役,只能一路跟随,怕这杂役害怕,不敢声张。
等走到一处叫做梁凤客栈的地方时,杂役才停下,让小女孩自己去玩。
“小妹妹,刚才打你的人是跟我穿一样衣服的吗?”杂役走后,晏时九从草丛中摘下一朵野花,编成了一枚花戒指。
小女娃怯生生的看着晏时九,想拿又不敢,“我娘说过,不能收别人的东西,尤其是平白无故给我的人,不是狗腿子就是狼贩子。”
公羊刚准备笑话头儿,但听到狼贩子的时候又憋回去了,脸上的肌肉强行收紧,一旁的叶岁却是没憋住,大声笑了出来。
“我们是官吏,专打那些狗腿子和狼贩子。”晏时九耐心的安抚小女娃,拉着她的手给她戴上草戒指。
“真好看!”毕竟是孩子,收了草戒指后就放下了戒心,“是一个和你穿同样衣服的人。”小女娃先是指了指晏时九,后又指着梁凤客栈。
就在几人和女娃说话间,刚刚的杂役又跑了过来,“官家,我家豆芽还小,她还小!不懂事!”
“我只是想问问女娃脸上的红掌印是怎么来的。”晏时九拍了拍官袍上的浮土,“孩子教导的很好,但今日后可以加一句,穿官袍的还是可以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