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碧含虽有意外却不吃惊。

    她知道，仅仅是文有所成，已经满足不了姜枕仁日益增长的野心了。

    眼前的人极尽全力丰满自己的羽翼，渴望尽快翱翔于蓝天之下。

    “只是殿下要知道，上阵杀敌可不是轻轻松松。”

    “他人会因殿下是皇子，护殿下两次三次，但没办法次次护着殿下。”

    元碧含看着已经能和自己平视的少年，语气认真。

    姜枕仁也同样回望她，语气里透着坚定：

    “我知道，一旦上了战场，我也只是一个披着战甲的兵。”

    “我不会操之过急，我打算先拜师傅，等武艺略有所成之日，便向父皇表明自己的志向。”

    知道少年有自己的计划，元碧含终是感叹一句：

    “殿下，您真是长大了。”

    直到现在，她似乎只是帮助姜枕仁谋得了吴贵妃的庇护，偶尔监督他的学业。

    更多的，还是姜枕仁自己拼着一股劲爬上来。

    元碧含很期待看到姜枕仁的未来。

    姜枕仁是个行动派，次日便去求了吴贵妃，说明想要拜天下兵马大元帅赵将军为师。

    吴贵妃的兄长正好在赵将军麾下为将，而且还颇受器重。

    吴贵妃这边一开口，赵将军只说先去他那边练几天。

    若能熬下来，就继续跟着；若熬不下来，他可不管什么皇子不皇子，同样得打道回府。

    于是姜枕仁天天不是在国子监，就是在赵将军的练兵场。

    前一年养回来的肉迅速消减下去，人却越来越精神。

    和元碧含呆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姜枕仁也一点都不改对她的依恋，常趁着出宫的机会，给她淘回来点民间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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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旨意下来，最终八皇子还是交给了吴贵妃抚养，且取名为“耀晟”。

    从名字上就能看出皇帝对八皇子的喜爱，连带着让后宫众人对吴贵妃也重新审视一番。

    本来赵贵仪一案搞得人心惶惶，众人都以为吴贵妃要栽了，结果却全身而退，还养了赵贵仪的儿子。

    一时间，吴贵妃的风头都要盖过夏侯皇后，踏上殿门互称姐妹的人比以往更甚。

    偶尔有人替尸骨未寒的赵贵仪惋惜，折腾一番都为别人做了嫁衣。

    不久，大公主出嫁，更无人想起深埋地下之人。

    大婚当日，百里红妆，万人空巷。

    大公主毕竟还是皇帝最喜爱的女儿，出嫁的日子虽然晚些，但选了吉日中的吉日。

    洞房内，红绸满挂，喜气洋洋。

    秦状元难得喝醉，虚着脚步勉强走进洞房，见床上静静坐着的新娘子，呼吸一滞。

    眼前仿佛出现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羞红着脸看他，满眼柔情似水波荡漾。

    新娘子却已经等得不耐烦，站起身直接扯掉红盖头，皱着眉头看着喝醉的男人。

    秦状元一愣，恍然又想起那日宫宴上温顺贤良的妇人。

    是了，她已嫁为人妇。

    她已诞下一子。

    她已……与他阴阳相隔。

    秦状元突然难受似的用手捂住脸，借机擦去眼角泛出的泪。再睁眼时，已经换上一张文雅有礼的面皮。

    他笑着举起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