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惨叫声越来越微弱，血腥味越来越浓。

    有几位从来娇生惯养的妃子忍不住，用帕子浅遮了遮口鼻。

    在场人都知道，赵婕妤恐怕是凶多吉少。

    皇帝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夏侯皇后握住了他的手，他看了一眼，默许了这一行为。

    吴贵妃眼神越来越冷，但也知道这种场合下要做什么，心里暗暗为夏侯皇后记上一笔。

    若说到了这一步，没有这个女人在其中推波助澜，她可不相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终于开了。

    皇帝甩开夏侯皇后的手，上前两步，出来的稳婆双手捧着那个羸弱的早产儿，语气中带着庆幸：

    “皇上，是位皇子。”

    皇帝松了一口气，吴贵妃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来。

    皇帝又问了几句小皇子，才问起赵婕妤。

    稳婆的身子抖了抖：“婕妤她……失血过多，现已去了。”

    皇帝略微失神，最终只是留下一句：

    “按贵仪的规格下葬吧。”

    众人乌泱泱来，乌泱泱去，前刻还拥挤的大殿内唯余冷清。

    赵婕妤已经被人抬走了，下人熏了香炉，去一去这难受的血腥味。

    吴贵妃一个人躺在贵妃榻上，觉得头疼，此前情景不免让她想起自己曾因小产失去的两个孩子，还有……

    “安儿……”

    那位尚没能长大成人便夭折的幼婴。

    元碧含陪着姜枕仁，知道赵婕妤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不免唏嘘，明明之前宫宴上见到的赵婕妤还满脸成为母亲的期待，最终却连自己的孩子都没看到一眼。

    最是无情帝王家。

    皇帝对皇嗣表现得那般关心，却对赵婕妤如此冷漠。

    姜枕仁将来也会如此吗？

    元碧含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的主观情绪影响了判断。

    皇帝最后还为赵婕妤升了位分，或许心中也是有怜惜的。

    可斯人已逝，这只能让小皇子有位身份高一点的母亲，让尚留在这世界上的人多一点心理安慰。

    哎，或许她还是太过感性了吧。

    “这个新出生的弟弟，会交给谁来抚养？”

    相同的丧母经历让姜枕仁对这个婴儿格外关心。

    当初姜枕仁的母妃也是难产而死，姜枕仁被托付给一位妃子。但这位妃子满心想着如何用姜枕仁争宠，总用姜枕仁病了的借口让皇帝前来。

    为此甚至故意让姜枕仁在大冬天里，只披几件单衣吹风，感染风寒。

    要知道在医疗条件差劲的古代，风寒严重，也可以夺人性命。

    所幸姜枕仁熬了过来，可身体也大不如前。

    这样的招数两三次还有效果，后来皇帝厌弃了这位妃子，苦肉计当然就不起效果。

    这位妃子迁怒于姜枕仁，对他非打即骂，郁结于心，在姜枕仁七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

    姜枕仁本以为终于算是逃脱苦海，结果又不小心惹上了大公主。

    造化弄人，姜枕仁只希望现在是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