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抉择
送走江止戈后,盛知夏打开电视,安安静静的靠着枕头。
护士将笔记本放下后就安静的离开。临走时嘱咐盛知夏不要随意下床,毕竟她的身体虚弱无比,需要好好修养。
而且没有特安局的证明文件,不能随意离开。
房间不大,除了病床,还有一个床头柜和一套浅绿色沙发茶几。
也许是考虑到她刚醒来,封死的窗子外层被打开。黄昏时候,余晖落在远处的巨大废墟上,蠕动的怪物在废土上寻寻觅觅。被基因污染的鸟类盘旋在不远处。
刺耳的声音传来,盛知夏面无表情。下意识的捏紧床单。
啧,想不到地方变了,还是要被软禁。
盛知夏忽然讽刺的笑了笑,抬头间,看到笔记本,目光怔愣。
“傻子!”
一声过后久久沉默,眼眶微润。
原来三年过去,她还是没有放下。
“你明知道核辐射对他们作用不大,干嘛还冒着危险去研制武器?”
盛知夏有些恼怒,瞪着光脑屏幕。
“可这是目前唯一能够伤害到他们的东西,总比什么也不做好吧。”
屏幕上的上人有些无奈,防护服里唯一露出的明亮双眼却盯着别处,有些躲闪。
盛知夏只以为他因为两年未归而心虚,不作他想。
为了转移话题,宋衿川道:“那你不也是在前线,和联邦军部一起救人,收集怪物信息!不能五十步笑百步哦,夏夏!”
被温润好听的声音哄着,盛知夏怒气减退。
她仰起头,轻哼:“至少我还记着每次出去都给你报平安,而且实干!”
看着热烈明媚的女孩,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
盛知夏皱眉:“你今天不对劲,是实验出了问题还是你那边怪物又来了。”
“夏夏,我一周后就回来了。”
“可以啊!确定时间了吗?正好一周后我也有个任务,到时我杀两只怪物,用他们的核囊欢迎你!”
宋衿川轻轻叹气:“夏夏,你知道我不喜欢看到这些蠕动的怪物。而且核囊很危险,会造成基因污染。”
“开玩笑嘛。啧啧,果然是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理工男友。”
“夏夏,还记得我们在登上太空电梯时的话吗?”
“不记得——一点都不大气。”
“……反正咱俩尽力而为呗。”
盛知夏竭力避免回想宋衿川死前的场景,然而午夜梦回,耳边梦里都是那句“你替我去看新世界”,巨大的愧疚几乎让人窒息。
只是打开笔记本。一张诊断报告赫然入目。
患者:宋衿川
……
诊断结果:辐射导致的急性白血病及心肺肾等多器官衰竭。
盛知夏近乎颤抖的看着那张诊断报告,回想他死前的话,那些通话里的异常,眼泪大滴大滴的打在纸上。
一旁墙上的监控聚焦在抽泣的人,然而频闪的红光突然暗了。
几秒后,又恢复了正常。
盛知夏抹掉眼泪,敏锐的感觉到房间里有别的存在。深呼吸恢复镇定,凌冽的目光盯向一旁的沙发。
一个人,奇怪的人。
作为玩过全息游戏的玩家,盛知夏很容易发现对方是由某个东西投影而来。
“你好,盛知夏。”是很富有感情的电子合成男音。
“你是谁?”
“梦里梦外都被人盯着的感觉不好吧!”
一双冷漠又满是杀意的眼睛样子浮现在脑海。盛知夏猛然发现自己的记忆衔接出现了问题。
从和克鲁苏真的谈话到自己是怎么出来的,这一段记忆十分模糊。而且若不是刻意提醒,盛知夏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异常。
明明同江止戈交谈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盛知夏掩下惊异,淡淡的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还值得你费心越过特安局用投影。”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人类呢?”对方语气戏谑,从沙发起身。来到盛知夏的床前。
盛知夏看着这个“人”,眉心一跳。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为了安全,至少现在不能撕破脸。
“不是人类?你的目的。”
“哟,没想到你居然相信我——其实我想在太阳系找个代理人。你只需要回答是否愿意。”
“条件,好处,后果。”
“男人”打了个响指,一副光屏突然显现。他似笑非笑的瞟了眼监控,然后看着盛知夏道:“或许你也知道已经有两个地外生命发现地球,并且已经给人类造成巨大伤害。”
盛知夏沉默的看着光屏。那里播放着怪物们在大陆肆掠,光影张狂的掠夺人类的情形。
男人很有耐心,又继续说:“你们没有能力赶走他们,就算赶走,也不能保证不会遇到更加危险的生命。”
“所以呢?”
“成为我的代理人,你想要的一切,皆有可能。”
“呵呵!”盛知夏冷笑,一副我听你怎么胡扯的样子。
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盛知夏,男人挑眉,微微摇头。
“成为代理人后呢?”
“很简单,你只要成为我们的一份子就行。怎……”
“砰砰砰”盛知夏忽然捂住胸口,心脏跳的异常快。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胸口似乎被千斤巨石压着,眼前男人的身影变得重叠,扭曲,模糊,在一片白色中十分醒目。耳边的声音几乎消失。
然后盛知夏再次昏迷,床边的警铃滴滴作响。
“考虑好了吗?”是那男声。
“拒绝他!!”
谁?
谁在说话?
“抹杀中——抹杀失败。记忆清楚进度:90%”
“发现天赋:意念波”
赶来的特安局人员全副武装,看着病床上陷入昏迷的盛知夏,表情异常凝重。
“算了,带到特安局秘密基地保护。把监控调到军部,然后销毁。
把研究院的人带来,等她醒后,遵从她的意愿,是否进行全身检查。”
“好的,江副。”
窗外,抖动的触手在强化玻璃边角留下粘糊的液体,轻轻的蠕动离开。
远处废墟上,人形的怪物感受着传回来的信息,数不清的细舌像美杜莎的蛇发涌动,涎水从尖牙间流淌落地,在惨白的月光下,眼睛里微弱的红光在阴影处显得十分诡异。
“嘶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