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头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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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小衙内

    接洽过慕容家,二十八宿得了老中医的调养药剂,接下来十几天,李鄂一行人,好似被人忘掉了,就这么待在货栈之中暂居。

    这十几天时间,除了曹正时常出去熟悉城中的杀猪巷。

    剩下的就是鲁智深的十几个泼皮徒弟,隔三岔五的过来混吃混喝,混些拳脚手艺了。

    进城购置房产,要走的手续很多,如今整个货栈里,也没个有正经汴京身份的人。

    曹正虽说是汴梁土著,但因为之前卷钱跑路的事儿,在南衙吃了官司,如今案底卷宗还没撤销,也没资格在城中购置房产。

    李鄂一个头陀、鲁智深一个和尚、杨志一个配军,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魏家四小将虽说有正经军寨身份,但也经不起有司查实,有些人是不配在京师购置房产的,尤其是大院子。

    杀猪巷的那处宅院占地不小,按曹正所说,里面不仅有冰窖,还有个小花园。

    宅院的本主,也是祖传的杀猪营生,除了宅院之外,院子周边还有一应肉铺、猪圈之类的配套。

    这就让那处房产成了众争之地,没点实打实的根底,花钱买了宅院,也不定是自家的。

    这十几天时间,也是宣德炉经有司查看的时间,正经走程序,别说十几天了,几个月都有可能。

    如慕容太公所言,慕容贵妃跟小蔡相公,在宣德炉一事上,有其谋划。

    时间越长,反而对李鄂越有利,青铜的火法精炼,其实也没什么技术可言,无非加热祛杂而已。

    但此种精炼之法,在没有化学原料的前提下,损耗极大,不是说不可复制,而是人的思维限制住了这种精炼办法。

    除了精炼之外,额外增加的金银多少有些讲究,李鄂这边的讲究就是估算一下,金银的重量尽量不超两成,就是秘方了。

    黄金增色、白银增亮,路子简单的很,但真正要琢磨出来,还是需要一定巧合的。

    这天过午,吃喝了一上午的李鄂,刚刚躺下歇酒,忽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直奔货栈而来。

    这就是住在木屋里的好处了,不隔音,不虞被人偷袭。

    马蹄声急促且杂乱,听着就不是什么好来路。

    未进城之前,对李鄂而言就是诸事未决,他的警惕心也从没放下,虽说这十几天日日大酒大肉,但他从来也没喝的烂醉。

    鲁智深跟杨志在他的耳提面命之下,最近也不会轻易在白天喝的烂醉。

    听着马蹄声不是好来路,李鄂沉声抓起挂在手边的锁子软甲披上,抽出得自李二僧的两口重刀,就奔出了门外。

    “二郎,马队,有弓弩!

    弟兄们,端起步槊近前火并,莫要待在屋里被活活烧死!

    杨志跟花荣持弓等在屋里,没有号令,不可随意射杀马队之人。”

    这个时候,鲁智深经历西军得来的战阵经验,就很有用了。

    步卒对上骑兵马队,有其天然的劣势,也有其天然的优势。

    拉开距离,在平地上,步卒就是送人头的货。

    但拉近了距离,步卒配上大刀、重斧,骑兵又是待宰的羔羊。

    当然好步槊也一样,只是步槊的用法复杂,一般杂兵很难如臂使指。

    拎着方便铲的鲁智深,血脉之中的警惕,并未消除,李鄂披甲出了屋门,鲁提辖这边也招呼了起来。

    两人各自振奋手中兵器,拖着步子就直奔货栈大门而去。

    两人之后,魏家四小将、险道神郁保四几个,纷纷跟随,但二龙山挑出来的二十八宿,却有些拉胯,许多人的衣服还没穿好呢!

    货栈中的李鄂等人反应迅速,也打了马队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见李鄂等人刀枪兼备,马上众人也紧张的抓起了各自的弓弩。

    只是这些货色,也多半没有马上骑射的本领,一阵忙乱之中,许多人刚刚拿起的弓弩,直接随着奔马掉在了地上。

    “大胆头陀,此乃蔡相公府小衙内,莽夫敢尔!”

    与胖大的鲁智深相比,李鄂的步子更快,见为首一骑,要直冲货栈大门。

    他闪身站在门旁正握手里重刀,就准备从侧面一刀捅死马上骑士。

    疾驰的奔马速度足够,只要李鄂轻轻一推,即便是三重重甲在身,也抵不住铁脚头陀的破甲重刀,这一刀捅出即便捅不穿,也会撞碎胸骨。

    “众兄弟莫要出手,原地戒备!”

    幸好喊话那人嘴快,冲在最前面的蔡府小衙内也胆怯的勒马,才给了李鄂充足的反应时间。

    挥手落刀,同时招呼杀出来的兄弟后,众人便由着勒不住的十几骑冲进了货栈。

    “狗杀才,可是要结果了本公子?”

    勒住胯下战马,锦衣箭袖的小公子,也擦了下额上被吓出的冷汗,对着刚刚擎刀侧击的李鄂就是一通质问。

    如今赵家大宋、蔡家天下,不说世所共知,也是京师的至理名言。

    蔡府衙内,也真是被李鄂刚刚的一刀吓坏了,精熟马术的他清楚,刚刚这头陀若不撤刀,一下就会把他扎个对穿。

    “小衙内,洒家是方外江湖人。

    对洒家,小衙内积些口德最好。

    洒家麾下,这几十人,尽是草莽,万一哪句话不对付伤了小衙内,洒家又要亡命江湖了!”

    扫了眼金冠束发的蔡府小衙内,李鄂沉吟了片刻,就说出了让院内马上众人,都有些诧异的狠话。

    从蔡府小相公蔡攸对其父蔡京的态度来看,蔡家这位小相公,为了权势已经罔顾人伦了。

    父子相残都可以,杀他一个儿子未必不可以。

    按照之前移交货栈的蔡管事言语,如今能来这里张狂的,只能是蔡攸家的小衙内。

    李鄂估计,只要那位道君皇帝能瞧得上宣德炉,即便伤了蔡府的小衙内,他也多半不会有事。

    再者,蔡家小衙内这样的岁数,正是猫厌狗嫌、不通人情、不着四六的年纪。

    若刚刚没有出刀,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但刀已经出了,与其低三下四的讨饶,倒不如硬气光棍一点,兴许还有奇效。

    “大胆!

    你这头陀,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出言威胁衙内,威胁蔡相公府……”

    李鄂一番硬话,让不通人情的蔡小衙内楞在了当场。

    但刚刚喝骂出声的人,却是通着人情世故的,见李鄂出言不逊,这位的喝骂也就来了。

    “那就拿你祭刀!”

    说话间,李鄂一个跨步而出,细扫了马颈一眼,手中重刀依着鸳鸯楼那夜,武二爷抖腕枭首的动作,使足了气力,一刀便将那人的战马枭首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