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头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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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刀货

    “此处离着大路太近,风水不好,事后尸身不好处置,曝尸荒野终是人生惨事,咱们且走的远一些。”

    铁脚头陀李二僧,要玩决战荒野的戏码,但站在野地,李鄂依稀可以看到路上行人。

    虽说深秋时节,不虞这铁脚头陀一两天就发出尸臭,但或早或晚会被人发现的。

    “随你,你说停就停,看你脚力……”

    对此李二僧也没什么异议,拖拽着张巧莲就跟在了李鄂身后。

    李鄂带着身后的铁脚头陀李二僧一路疾行,寻了几处,都没找到合适的地界。

    走的有些不耐了,见远处溪边有一处矮林,便带着李二僧一路走了过去。

    因为是溪边林地的缘故,夏日发水时,林地之内被冲出了不少旋坑。

    见有些旋坑颇深,李鄂暗道一声,踏破铁鞋无觅处。

    “好地界!

    换刀吧!”

    李鄂讲究,对面的铁脚头陀也一样讲究,知道他是使刀的好手,也没第一时间攻来。

    “李二僧是吧?

    道爷问你,你哥李助锦袋之内的令牌,可以通行各处吗?

    还有,你们的度牒是真是假?”

    李鄂见铁脚头陀讲究,也就没急着换刀,而是问起了这两兄弟跟相府的关联。

    度牒真假的问题,倒不是李鄂的重点,这一点,他已经试过了,李助的两份度牒都是好使的。

    “此事本不该跟你说的,但念在你是将死之人,之前在食肆又颇讲规矩,我便说与你听。

    巧莲道姑,你且一边待着,莫要听我们说话。

    不然佛爷宁可费心再找一个娇俏的,也会把你剖腹挖心。”

    铁脚头陀一句剖腹挖心,登时让李鄂心中本已压抑住的杀意,再次炽盛了起来。

    冷眼扫了李二僧一下,李鄂不打算换刀了,打算用他亲兄李助的金剑,超度这个头陀。

    张巧莲闻言,也不敢反抗,乖乖退到远处,也不敢跑,而是直接蹲在了地上。

    “度牒是真的,我兄李助联系到我之后,我们兄弟本该合兵一路南下的。

    奈何他近年沉迷女色,如你所见,那张太公的女儿张巧莲,也颇是有几分颜色。

    我们在那坟庵之外碰面后,我兄李助,非要让我跑一趟汴京,给张巧莲跟道童做上度牒。

    度牒这物事,只能由道录司发,伪造的很难行走地方。

    我兄许我回来之后,尝尝张巧莲的味道,可惜,我回来了,我兄却被你这头陀杀了。

    至于相府,我们兄弟其实不是听令于相府,而是听令于相府的一个管事。

    我这次回去听说相府的管事换了人,你若生还,那相府管事不认得你,只认金牌,倒是可以混淆一下。

    我们兄弟所谓公干,不过是隐伏于野,铲除针对相府的各路英雄。

    这类人也不止我们一批的,听闻有几百人上下。

    但各路英雄也非凡俗,这些年来,那些个人物也是死得多活的少。

    好了吧,我知道的都说与你听了,你该得报应了……”

    话说完,李二僧便自两腰处,抽出两柄比之雪花镔铁双戒刀更加阔大厚重的戒刀,制式倒是跟李鄂的双戒刀别无两样,也是一样的战阵利器。

    李鄂估计,李二僧这两口宝刀应该是新做的,不然李助不会不认识。

    若是那金剑先生李助,早早识得宝刀,兴许还能死的明白一点。

    现在这年月,也不是没有好兵刃,只是不能普及而已。

    李鄂知道,如今的炉温不足,要将刀条烧软,用时很长,折铁锻打出一把宝刀,动辄经年的。

    也只有相府这类不畏花销的门阀,才能打造出这样的宝刀。

    真要制式装备,只怕耗费,就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你的话太多了。

    但你算是讲究,我就用你亲兄的金剑超度你吧。”

    李鄂可不会跟李二僧一样,话说完才出剑,他一开口,李助的金剑,便到了手里。

    而那边的铁脚头陀李二僧,还在侧耳倾听呢。

    李鄂的话说完,人也到了李二僧跟前,不等李二僧出刀,也不等他错愕。

    他亲兄李助的金剑已经扎进了他的眼眶之中。

    “听人说话还得歪着头,什么毛病?”

    轻松完成一刀杀的李鄂,也没饶了缓缓倒地的李二僧。

    这是分生死的战局,你不看着敌人,却跟个王八似的扭头听音儿。

    李鄂也不清楚,这货是怎么闯出的名号,难道只是因为脚力好吗?

    看他亲兄李助,出手之际虽说动作不够快,但心机城府不浅,还是知道边说话边出剑的。

    李二僧这货,看他兵刃也知道是个莽货,只是李鄂没曾想,这厮能莽成这样。

    “张巧莲你且过来。”

    借金剑先生李助之剑,超度了他亲弟李二僧之后,李鄂也没急着舔包,而是招手叫来了张巧莲。

    “那道童呢?

    你自己能回家吗?”

    听到李鄂问及道童跟家,张巧莲顿时就痛哭出声,边哭边说道:

    “道童被他一刀劈了两半。

    张家庄,也被他杀干净后,一把火烧了。

    佛爷!

    不,道爷,奴家也有了度牒,一份是巧莲道姑,一份是霁光道士的。

    一应道袍奴家也背在了身上,道爷两番搭救,奴再也不敢离开道爷身侧了。

    他一路行来,紧追道爷,并不曾碰我……”

    扫了一眼李二僧口中颇有些颜色的张巧莲,李鄂也不得不承认,这位长的还是有那么点好看的。

    想着接下来,几乎没有什么目标的前路,李鄂也不清楚该不该带着她。

    犹豫了一下,心里想着就地解决她,可刚刚面对李二僧还炽烈无比的杀意,现在却怎么也提不起来。

    李鄂知道,他又多了一个区分敌友的办法。

    “你且去溪边洗洗面上风霜,再换好道袍,我不喊你不要过来。”

    赶走了张巧莲,李鄂就开始舔包,他首先看的就是李二僧的那两把戒刀,如想的一样,重量比他的戒刀,大了一倍还多。

    二指厚的刀背,楔形的刃口,跟唐刀如出一辙,刀尖虽不如李鄂的戒刀锋利,但更加的钝锐,这就是真正能破重甲的宝刀了。

    只是一般人双手舞起都费劲,更遑论拿它去破甲了。

    瞧着手里算是趁手的宝刀,李鄂对李二僧说了声‘谢谢’。

    这兄弟俩,一个送身份证,一个送好兵刃,端的是古道热肠的兄弟俩。

    这样一来,就不好让这位铁脚头陀光溜溜的被超度了,在怎么也得给他留双鞋的。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舔包的营生,李鄂也算是比较熟练。

    李二僧也是两份度牒,一份是有些扯淡的铁脚法号。

    另一份也不是李二僧,而是李二,这名字倒是跟李鄂的本名有些相像。

    李二头上的发箍,也真的是金箍,头顶两三斤的重量,这还不得把脑子压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