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动手
陆举能想到的,其他人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没错,当不成明海坊坊主事小,若是得罪了二小姐,那才是事大。
激怒了二小姐,很有可能会丢掉小命的。”
“佳明兄说的没错。
此事的抉择务必要谨慎再三。
能走二小姐那边的关系,说明此人跟二小姐的关系怕也不一般,真不是随意能动的。”
“要不,算了吧?
杜杯停这小子可是二小姐那边指定要的人。
若真要把杜杯停给杀了,其后果根本就不是我们可以承受的。”
听后前面这几人的说辞,在座的人群当中,已经有好几人心生退怯之意。
然而,陆举仍旧是面色不变,反倒是颇为无语的看了说出丧气话的几人。
“死胖子,都说你是猪脑袋了。
做事之前就不能好好想一想?谁说我要去杀杜杯停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陆举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那你之前那话是什么意思,先前不是说.”矮胖男人说话声音稍顿。
“我还没说完呢,你就轻易定夺我话中之意,这怪得了谁?”陆举摇了摇头。
“刚才大伙也都说了。
杜杯停原本是外城角蛇帮的一位堂主,在三帮聚会的武斗上表现普通,但却能被二小姐给选上,并担任明海坊坊主一职。
很显然的一件事。
这家伙是走后路了,跟二小姐之间,应该是有关系的。
所以,我们是不能杀他的。
至少,不能让他死在明海坊的地盘上。”
“你的意思是?”人群中有不少人依旧皱着眉,不是很懂陆举的意思。
“凡事都得讲究证据二字。
只要二小姐那边,抓不到我们的头上,找不到我们动手的证据、痕迹。
这一切,便与我们无关。
杜杯停此人平白无故死在自家中,或者离奇失踪不见。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任职明海坊坊主当天。
他没来,没能当上明海坊坊主的职位。
这能怪谁?
诸位”
陆举的脸上慢慢露出一抹笑意,缓缓看向众人,“我说的对不?”
闻言,所有人一愣。
旋即,每个人的脸上几乎都掀起一抹笑意,已经知道陆举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打算找人,趁着杜杯停现在还在自家中,将其给杀掉。
并且,不留有任何的痕迹。
亦或者,将其尸体给带走,弄到别给处理掉,便能伪造出一个离奇消失的迹象。
这种迹象,谁也解释不来。
而由于没有证据的缘故,夏芷柔那边也不好将罪名强行给到明海坊这些人的身上。
但问题来了,谁负责动手,去将杜杯停给解决呢?
“你的意思是,赶在杜杯停任职之前。
派人前去,将他给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那谁负责动手?”人群中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话。
而就在这句话冒出来的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开始偏转,落在人群中的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身上。
此人的衣着打扮十分朴素。
只穿有粗布麻衣,一双灰布鞋磨得发白,头上乱糟糟的长发被一根草绳束起来。
看上去,就一个外城的平民并没有多大的差距。
唯一感到显眼的地方,那便是他的手指一直呈以弓起的形状,宛如利刃一般,指头尖锐,指骨粗实,皮肉包骨。
很显然,这是一位专门修炼指功的武人。
见众人的目光忽的一下子落在自己的身上,章福斌的眉头当即紧皱起来,眸子竖起,目光狠狠的扫回去,语气都变得冷漠起来。
“怎么,一轮到干脏活的时候,就想到我章福斌的身上。
平日里有好处捞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想想我?”
说着,他连忙摆手,满脸的拒绝。
“反正这件事儿,我不干。
这个杜杯停虽说实力一般,但他可是通过走二小姐那边关系的人。
要是事后二小姐那边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找到我的身上来,那我必死无疑。”
说着,章福斌转身就要走开。
可他的步子还没迈出去,便被身旁的一人给拉住。
“章福斌,你先别急啊。
咱们大伙都是在明海坊混的,跟你认识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谁不知道你胆子大?
这天底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那人嘿嘿一笑,继续说道,“你这般推脱,无非是我们还没给出足以让你心动的筹码罢了。
这不,我们话还没说完。
你不妨听后再做打算,如何?”
果然,听到这话后,章福斌的神色微动,当即没有了要离开的想法。
但脸上还是一副颇为不情愿的表情。
“哦?你们能给出什么筹码?
我事先说好了,我章福斌也不是什么狮子大开口的家伙。
只不过此事的风险性的确过大,涉及到二小姐那边。
如果获益不能让我心动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出手的。”
陆举深深地望了章福斌一眼,才缓声道,“章福斌,你以前是做杀手出身的,而且还被黑手子的人曾带走,培养做了大半年的杀手。
此事让你来做,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你放心,我们给出的筹码,绝对是符合你心意的。”
陆举伸出了五根手指头,漠然道,“五十份淬炼骨骼的秘药,外加黄金五百两,以及上乘指功一门。”
说完,陆举伸手入怀,一本簿册便被他从怀里摸了出来。
这本簿册略显老旧,皮革上写有《飞燕回指功》五个大字。
“这门指功,是我前段时间偶然所得,乃为一门上乘武功。
但很可惜,我对其并没有过大的兴趣。
修炼至巅峰,轻轻一抓,便可摧筋断骨,使得手指硬如铜铁,无坚不摧。
关于此物。
如果杜杯停的事情,你愿意去处理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将其交给你。”
陆举把《飞燕回指功》在手上轻轻拍了拍。
章福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那炙热的目光随着《飞燕回指功》的上下拍动而摆动。
“能,能让我先看看吗?”忽的,章福斌嘴里冒出来一句,眼底里隐约涌现出几分亢奋。
“最起码的,我得先要验验货,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众人脸上不由得掀起一抹笑意。
这件事儿,基本是妥了。
“当然可以,但你翻阅的时间不多,仅能翻阅前半部分的内容。后面的内容,等你答应我们的事情后再说。”
“可以。”章福斌忙点头,旋即接过陆举递来的《飞燕回指功》,认真阅览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停下,将《飞燕回指功》给合上,随后塞进自己的兜里,郑重地朝众人抱了抱拳。
“《飞燕回指功》我就收下了。
关于杜杯停此事,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如若不出意外的话,我今晚就会前去动身。”
“行,那就麻烦章老弟了。”陆举微微颔首。
“嗯,那剩余的淬骨秘药以及黄金等物.”
“放心,保证会在三天的时间内给你送来。“
“那就行,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现在先回家一趟,为晚上动身做些准备。”章福斌点头,说完见没人喊他,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而在章福斌走后,陆举才重新将目光落在众人的身上。
“除去我那本《飞燕回指功》,要给章福斌送去的淬骨秘药以及黄金份额,大伙儿一起平分。
此事,诸位应该没有意见吧?”
众人不由得相视一眼,随后摇头表示自己没意见。
这些东西,若是单独一个人出的话,怕是要割肉般疼痛。
但只要是大伙一起平分的话,自己仅需要出一小部分即可。
无伤大雅的事情。
“话说回来,章福斌靠谱吗?
我记得他才完成一次换骨.”
“不至于吧,若是完成了一次换骨,仍旧不是一位完成二次蕴血武人的对手。
那他的确可以去死了,完全没必要活在世上。
这样纯粹是玷污了咱们武人的身份。”
“是的,各位不必担心。
杜杯停的实力低微,别说是章福斌,即便派一名入劲武人前去,也能将其给杀死。
之所以让章福斌专门负责解决,无非是他在这些事儿上有经验,事后不会被二小姐发现。
蕴血境的武人,翻不起多大的浪花的。”
陆举的面色平静,一脸认同。
月色如水。
一轮圆月悬挂于高空之上,透过薄薄的云层,缓缓洒落到地上。
庭院内。
杜杯停正站在一片空地上,双脚如松,站如开桥,身板定如杆,一双如钢铁浇筑般的双手,呈指、掌、拳等武功招式,接连打出,劲风连连,气势雄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将身上被汗水打湿的衣服给褪下来,丢到洗衣盘里去。
然后,转头就走去了浴房,洗漱一遍后,才重新回到院子里。
开始搭建炉火,架上铁锅,熬煮肉食起来。
又过去了将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后,他才将煮得差不多的肉食给打捞上来,放到盘子里。
用小刀分成数截,用筷子夹起,蘸上些许辣酱,杜杯停便放到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一股子浓郁的香辣味,裹着醇厚的肉香,在口腔不断漫开,肉汁飞溅。
连续大口咀嚼好几下后,他才咽下。
不带丝毫的停顿,他连续吃了好几大碗,速度才开始慢慢放缓下来。
见吃得差不多了,他便又跑回屋里,取来腌制好的肉食,往铁锅里放去。
一双长长的筷子,不断在滚烫翻滚的锅水里搅动,避免肉食粘锅。
“现在,普通的肉食仅能起到裹腹的作用。
唯有那一缸异兽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才能提高我的实力。”杜杯停默默体会着自身体内的情况。
“预估,再过五天的时间,异兽肉所供给的能量就消化得差不多了。
也是时候该继续食用异兽肉了。
按照这等进度,这一缸的异兽肉,应该能在下一年的年末之前,将其给全部吃完。”
心里这般想着,在锅里熬煮的肉食已经煮的差不多,锅汤开始有肉沫出现。
他连忙将其给捞了上来,再度将肉食切成数块,蘸上调味料就要往嘴里放去。
可还没吃上几块,大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子的敲门声。
“叩叩叩!”
在夜色下,十分清晰。
然而,除了敲门声,并未有听到人的喊叫声。
“谁在外面?”杜杯停手上的筷子停了下来,放在桌面上,他眉头微皱,喊了声。
然而,杜杯停的问话并没能得到回应。
门外仍旧是寂静的一片,就连原有的敲门声也停了下来。
如此诡异的一幕。
若是被寻常人碰上,怕是会吓得心弦当即紧绷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但杜杯停是何人?
他的眸子当即竖起,眉宇间浮现出一股戾气。
“装神弄鬼?哪来的傻狗?!”
在杜杯停看来,弄这些装神扮鬼的把戏的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其实力,必然是远不及自己,或者忌惮自己实力的人。
二话不说,杜杯停当即“唰”的站了起来,挺着腰杆,往院子大门的方向走去。
而即将都到院落大门的时候,他的脚步忽的一顿,脸色微妙的变化一下,嘴角掀起一抹冷嘲。
但又很快,回复如常。
他拉开门栓,将大门一开。
门外的街巷上,空荡荡的一片,远处更是人影也见不到一个。
仿佛,刚才敲门的不是人似的。
杜杯停走出门,左顾右盼了好一会,仍旧是没能见到人,“见鬼,人跑哪去了?刚才我明明听到有人在敲门的,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杜杯停满脸的不解,似乎是想不懂刚才发生的事情。
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给听错了?
他挠了挠脑袋,也没多想,转过身便走回自家宅院里头,重新把门栓给锁上。
可刚没走几步,脚步便有些虚浮起来。
体内的某个开关像是被强行开启了一般,血液的流动速度开始加快,流转全身。
身体开始泛红、发烫,似乎要发烧了一般。
而且,呼吸也是略显急促、困难,眼前的视线一阵模糊。
心脏“砰砰”直跳个不停。
“不对,不对劲,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会.”
没等杜杯停弄清楚自身的情况,他前一脚迈出,整个人便“扑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