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拉泽沃的传说三部曲之龙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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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礼物

    踩着吱呀作响的陈旧楼梯,在昏暗且寒冷的阶梯间之中,阿尔斯前行着,他离开楼梯,穿过那昏暗的走廊,这里只有一两只蜡烛在黑暗之中晃动着,也似乎立刻就要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一般。

    阿尔斯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巾,但也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那楼梯吱呀作响的声音,阿尔斯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楼梯的方向。

    一个人,一个商人模样的男人出现在哪儿,他正在往楼下走,但他也注意到了阿尔斯,停了下来看着那再烛光旁模糊不清的阿尔斯。

    阿尔斯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摁在了自己的剑柄上,那露出大衣遮盖的剑柄,商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事,而是直接向下走去了,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阿尔斯一样。

    阿尔斯松开了剑柄,没有紧张,没有畏惧,仿佛这诡异的环境和那陌生人根本在他心中,连一点波澜都无法掀起一般。

    他走到了那门前,一扇陈旧的木门前,他推开了木门,那门并未反锁而是打开的,阿尔斯进入其无比的自然,就像是自己的家,这里也的确是自己的家,起码是暂时的。

    “回来了?”丽莎趴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书,头也不抬的问道,“嗯,谈妥了,影?”阿尔斯说道朝窗前看去。

    影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如果你不注意,你根本无法发现那里还坐着一个人,一个猎魔人,她安静无比,连气息都似乎与周遭的一切融为一体了。

    也的确很像是这样,冰山女王和寒冷的冬天不是很般配吗?

    影抬起了头冷冷的看着他,阿尔斯知道,影并非故意如此,只不过她多数时候都习惯了这张苦瓜脸而已。

    “猎商找你过去帮他坚定一下恐狼的年龄和皮毛性质,为此他会送我一张边境通行证,让我们可以直接安全的渡过边检。”

    阿尔斯说着瞟了一眼丽莎,影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随即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衣架上取下了自己的毛皮大衣披在了肩上。

    “我和影去商行那边一趟,很快就回来。”阿尔斯坐在床边说道,丽莎放下了书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阿尔斯,“我和你一起去吧,这里太无聊了。”

    “亲爱的,你的美丽对我而言及是好事也是坏事,我可不想在和一群白痴打上一架。”

    阿尔斯已经不是第一次为丽莎的容貌而发愁了,总会有几个不自量力的醉汉或佣兵,喜欢上来自找麻烦,然后不出预料的被阿尔斯放倒在地。

    光在北湖城就已经两次了,而丽莎又丝毫不在乎让别人欣赏自己的美丽,虽然阿尔斯有时也很享受旁人的嫉妒,但他却不享受打架的乐趣,尤其是对方还能给自己来两下的时候。

    好在守卫都早就习以为常,这种酒馆斗殴他们管都懒得管,这才一次次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事。

    “外面很冷,自不量力的白痴又多,你就在这里看看书吧,明天我们就离开北湖城去孤山,那里就没事了。”

    “啊,是啊,矮人嘛,一群不知道欣赏的野蛮人。”丽莎如所有精灵一样,对矮人嗤之以鼻。

    阿尔斯虽然已经让丽莎保证,不会在孤山惹麻烦,但是他还是很担心,总之走一步是一步吧,反正麻烦也不是第一次找上门了,也总能化险为夷。

    矮人你可以说他们不懂欣赏美,也可以说他们就是审美不同,总而言之,阿尔斯很确信,矮人们不会因为丽莎的美丽而和自己打一架争宠,这已经是一件好事了。

    “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矮人,但没办法,我们必须得去,你答应过我,不会惹麻烦。”阿尔斯苦笑着说,而丽莎则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知道。”

    说罢丽莎便坐了起来,搂着阿尔斯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早去早回。”阿尔斯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佳人笑了笑,抚摸着她的手背,“好。”

    阿尔斯站起了身与影离开了房间,也当然不是说影不漂亮,她也很美,但她的美却令人望而却步,猎魔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不想的气息,蛇一样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没人敢靠近她,只有阿尔斯敢。

    再说了,本来这就是一个借口罢了,把影带出来的一个借口,主要还是不被丽莎发现和闹别扭。

    通行证早就搞到了,在阿尔斯的衣兜里,波斯里通过自己的渠道送了阿尔斯一张,阿尔斯可得好好感谢波斯里,他帮了自己不止一个大忙。

    两人离开了旅馆,在那寒风之中前行着,也和阿尔斯出来时一样,没人太多的在意他们,被影美丽所吸引的家伙也再发现她是猎魔人后转过了头。

    这是一件好事,没人想惹麻烦,阿尔斯自然也不想。

    阿尔斯带着影进入了一个小巷之中,空无一人的小巷,只有街口处几个游侠和守卫聚在一起,靠着火,除此之外一个人都没有,连流浪汉都没有。

    阿尔斯停了下来,看着也站在眼前的影,“你知道那是个街口对吧?”“嗯”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却总能准确的看清与把握阿尔斯内心的想法,两人非常有默契,就像是心灵相连一样。

    也不是说丽莎与阿尔斯就不是,但影与阿尔斯却有一种难以用语言言表的默契与理解。

    阿尔斯解开了腰上的带子,将那柄利刃呈给了影,后者有些诧异的看着阿尔斯,有些不解。

    “你武器不是没了吗?也算是我造成的,所以我找波斯里为你打造了这把利剑,虽可能不及你的镰刀,但我希望你可以收下。”

    阿尔斯说着,影愣了一下随即便从阿尔斯手中接过了那把利刃,她扒开了剑鞘,那洁白的刀身展露无遗,锋利的刀口削铁如泥,甚至左侧的刀刃上还镀上了一层秘银,那是猎魔人的秘密武器,而这也赫然变成了一把真正的猎魔人武器。

    但令影注意的不是那锋利的刀刃,细致入微贴心的镀银刀口,也不是那精美的花纹与栩栩如生的猎魔人标志,而是剑柄上的一行字,一行刻在哪里的字。

    那是猫人语,早已几乎消失在世间的语言之一,但她看得懂,她也看清了上面的字。

    “赠与我的朋友与珍爱之人。”

    朋友二字本没有特别之处,但珍爱,这句话阿尔斯不会轻易说出,友情与爱在阿尔斯眼前区分明确,他也明白其中的含义......

    影抬起了头,眼睛已经变得湿润,这可不得了,影很少哭,或者说根本没有,除了在孟菲斯的那一次,也是和阿尔斯再一次,之外一次都没有了。

    她已经忘记哭的感觉是什么很多年了,包括那细微的感情,但她现在却内心波涛汹涌,如海潮一般起伏不平,泪水不自觉的就从眼眶之中决堤而出了。

    “我知道我欠你很多,非常多,我也不知道怎么补偿你,也许永远都不能,但这把剑,我想是我应该做的一件事。”阿尔斯坦然的说道,他其实也没仔细酝酿过这句话。

    他的确想了很久该怎么和影说,但当她看见影泪水滑落的脸,他一瞬间就把自己想的话全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该死,我该说什么来着?”阿尔斯低声咒骂道,他现在脑子乱的很,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但影却虽然哭着但也笑着将剑插回了剑鞘之中,她缓步走到了阿尔斯身前,将脑袋依偎在了阿尔斯怀里,而后者也下意识的抱住了影,让其埋入自己的怀里。

    “这把剑比一切都珍贵,谢谢你,阿尔斯。”影轻声说道,但阿尔斯听得清,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长舒了一口气。

    “影,我不值得你爱,这只会给你白白增添痛苦。”阿尔斯说道,但影也伸出手,绕到了阿尔斯身后抱住了他,微笑着。

    “那你呢?”影如是问道。

    阿尔斯沉默了片刻,他脑子几乎没有思索,而是有一句话划过,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内心,他也对那句话从未质疑。

    “我从未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