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以往的故事
阿尔斯站在一座高塔之上,凝视着那座屹立于山丘之上孤独的高塔,他很疑惑,他应该疑惑,因为诸神在上!他本该躺在营火边睡觉的,而不是出现在一座诡异的高塔前。
这是梦境?阿尔斯诧异的环顾四周,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空气的温度,微风拂过肌肤的触感,这可不太像是梦境。
他继续环视着周围,就算自己不知道自己在那儿,为什么来到这里,也至少得把周围的情况搞清楚,不然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他看见了一个陌生人,额不,那不是一个人,是一只乌鸦,一只犹如黑夜般漆黑的乌鸦,额头上有着第三只眼死死地看着阿尔斯,就像打量着有趣的生物。
“三眼乌鸦。”阿尔斯嘀咕道,而三眼乌鸦似乎也注意到阿尔斯察觉了自己,它煽动着翅膀从树枝上飞起,飞向了那高塔的顶部,哪儿有一扇窗户,三眼乌鸦去了哪儿,留下阿尔斯一人。
阿尔斯微微皱眉,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微风拂过林间的沙沙声,仿佛整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人。
“你在吗?”阿尔斯脑中问道,那个无时无刻都在的声音这时却没有回应,寂静无声,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阿尔斯愣在了原地,该死,这里是什么鬼地方?!这优美的风声和祥和的环境现在却让他毛骨悚然。
阿尔斯咬了咬牙,摁着腰间的剑柄走向了那高塔,他拉开那挡在路口处的铁栅栏,那东西没有上锁,但也并不是坏掉的,仿佛这里的主人一直在等候这样一位客人。
阿尔斯进入了高塔内部,那一级级的台阶环绕着通往最高处,除此之外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丝让阳光射入的缝隙都没有,这里就像是监狱,独立屹立于荒原之上,关押着重要犯人的监狱。
但如果的确如此,门为什么是开的?守卫呢?
阿尔斯抬起头看向那位于最高处,台阶尽头的木门,他知道如果想知道答案必须去哪儿,无论哪里有什么鬼东西,他都必须去哪儿。
阿尔斯沿着那台阶一级级的向上走去,整个身子绷得紧紧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剑柄,似乎下一刻就会面临战斗一样。
但一切都没发生,是的,什么都没发生,他沿着那台阶走到了最高处,过程中没有遭到攻击,甚至可以说连一点除了自己之外的声音都没有。
整个高塔中寂静无声,除了阿尔斯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就像是完全隔绝的另一个世界,属于死一般的世界。
但他还是来到了木门前,摁着剑柄严阵以待,他缓缓的推开了木门,那吱呀声伴随着开门而响起,门内是一间卧室,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她似乎受了伤,整张床单都被鲜血染红了。
她虚弱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婴儿,她似乎已经将死,但看着怀里的孩子却露出了微笑,母爱战胜了死亡的恐惧,但是这却无法改变她死的事实。
“特丽丝。”阿尔斯身后有人说道,阿尔斯本能的回头看去,一个男人,一个身穿铠甲,肩上披着棕黑色战袍的男人,他腰间挎着剑快步从阿尔斯身旁走过,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阿尔斯。
阿尔斯有些诧异,但当他视线转过去时,男人已经跪在了床边,死死地握住了这个名为特丽丝女人的手。
“哥哥?”“我在这儿,特丽丝,我在这儿。”男人说道,看着那一床单的鲜血发出了愤怒的鼻息,“那些南方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劳德,我要死了。”女人虚弱的说道,但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不,你不会死的,特丽丝,我会带你回家。”
劳德的回答没让女人心服,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劳德,我要死了,女神已经在召唤我了,劳德把这个孩子交给她的父亲。”
女人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了劳德,而后者也接住了,他看着怀里的女婴,这个小家伙好奇的看着劳德,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男人,那玫红色的眼睛中满是好奇,却没有一丝恐惧。
“她名为德利莎。”女人伸出手抚摸着劳德怀里孩子的脸,用最后的力气微笑道,“答应我劳德,把她交给她的父亲。”
阿尔斯的眼睛都瞪大了,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是谁,他猛地抬头,一只乌鸦也正巧看着他,凝视着他,犹如来自深渊一般。
在哪刹那之后,阿尔斯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整个人坐了起来,如同劳累过度一样的大口喘息着,但他很快便平静了下来,看着那燃烧的营火,马车停在一旁,三匹马并肩站在一旁沉沉的睡着。
阿尔斯低头抚摸着自己腿上佳人的脸颊,丽莎平静的说着,似乎没有察觉到阿尔斯的异样,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噩梦吗?”阿尔斯叹息道,撇头看向了影,后者一如既往的靠在树上,怀里抱着自己的镰刀睡着,看似睡得很熟,但阿尔斯很清楚,猎魔人从不会熟睡,她就像是一匹敏感的狼,只要察觉到危险就会瞬间苏醒。
阿尔斯轻轻的将丽莎放在了一旁,自己则起身跨过了营火,来到了山丘边缘,仰望着那皎洁的明月。
阿尔斯自以为没人察觉到自己,但影却睁开了眼睛,默默地窥探着阿尔斯,今天白天发生的事还是让她忧心忡忡,始终放不下心,但她又不打算把这个事说出来,就这样她静静的观察并保护着阿尔斯,用她自己的方式。
但阿尔斯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知道后会做何感想,但目前来说他还不知道。
“你在吗?”阿尔斯轻声说道,这让影愣了一下,以为阿尔斯发现了自己,但她很快便知道不是,因为阿尔斯做在了灌木上,而不是看向自己。
“在,怎么呢?”那声音回应道,阿尔斯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轻松了不少,“我做了一个梦。”“什么样的梦?”
那声音问道,“一个似乎是过往记忆的梦,但却不是我的,我不记得我经历过那样的事。”阿尔斯默念道。
“梦中有一座塔,塔上有一间卧室,鲜血染红了整张床,一名名为特丽丝的女人虚弱的躺在床上,怀里还有一个孩子。”
“一个男人来了,看似是一名骑士,他名为劳德,似乎是这个女人的哥哥,我想女人遭到了背叛导致了现在的一切,他很愤怒,女人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他,让他交给这个孩子的父亲。”
阿尔斯说道,那声音静静的倾听着没有插嘴,阿尔斯甚至都差点以为他又消失了,但就像他说的,他一直与阿尔斯在一起。
“那孩子的名字呢?”那声音又一次问道,“德利莎。”阿尔斯说着缓缓抬起了头,眺望着远方漆黑的地平线。
那声音沉寂了片刻,阿尔斯也没说话,就这样死一样的沉寂围绕着阿尔斯,片刻后那声音才又一次说道。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梦通常意味着预言之类的东西,你看到了德利莎的记忆,或者说应有的记忆,我想是有原因的。”
“三眼乌鸦是吗?不用感到诧异,兄弟,我和你是一体的,你的记忆我也有,我知道三眼乌鸦是谁。”
“三眼乌鸦总是带来秘密与悬念,就像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秘密等待着挖掘,但我们会知道的,我们会一个个挖掘出真相。”
“真相吗?”“是的,兄弟,所有的,我们一起。”阿尔斯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起身拍了拍裤腿,“你总让我安心。”“不用客气。”那声音打趣的说道。
阿尔斯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转身走回了营火,影也在那一刻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并未察觉,待到阿尔斯重新回到营火边睡去时她才睁开眼。
她看着阿尔斯微微皱眉,什么都没发生,这也许是一件好事,没有糟糕的事发生,他不知道如果发生了自己该如何处理。
她很疑惑,或者说多年未有的恐惧,是的,她感到了恐惧,那种不知所措的恐惧。
影双手抱怀重新靠了回去,当她抬起头时一只乌鸦站在树枝上看着她,影沉默了片刻,看着那乌鸦说道,“我会保护好他。”
乌鸦歪着脑袋似乎思索着什么,随后便振翅而起,消失在了夜空中。
劳伦斯躺在马车车斗里沉沉的睡着,而他身旁的赫萝则裹着被子起身,犹如寂静的暗影一样看着阿尔斯,沉默了片刻后摊开手掌,其上一团黑光突然出现了,它形态不一,就像是流动的液体一样变化莫测。
赫萝看着黑光嘴角露出了一丝打趣的微笑,“真有趣。”
她拳头一握,那黑光便消失了,赫萝躺了下去,似乎一切从未发生一样,只有火堆继续跳动着,劈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