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拉泽沃的传说三部曲之龙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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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黑甲骑士

    月光洒在大地上,在那**的鹅卵石与水面上,犹如遍地的银子,如果你是个熟悉莫拉或者说荒漠的人,你会注意到一点,在这里溪水比银子更加少见。

    是的,这比银子乃至黄金还稀少的溪流,在这里就有,在这个山凹中,小溪静静的流淌着,它的源头也许是那高耸入云的高山,那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为这片山谷带来了生机。

    这片山谷非常神奇,在山谷外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土黄色的世界,毫无生机,但在这里,却奇迹般的遍布了绿茵,人置身于其中,甚至怀疑自己回到了东部。

    德丽莎也是这样,当然,她更享受着溪水的冰凉,洁白而修长的腿从水中翘起,那滴滴水滴从上落下,重新回到着缓缓流动的溪水中。

    女士的衣服和靴子放在河滩上,当然还有那把骑士剑,德丽莎一脸享受的靠在水中的岩石上,溪水没过了她的胸,额,不,准确说是只有一般,上半部分还在外面。

    “这里很浅啊,完全没有东部河里洗澡舒服。”德丽莎虽然这么说着,但依旧捧起清凉的溪水,泼洒在自己的胸口。

    “这里可不是东部,也不是你们的澡堂,这里是莫拉,有一条小溪已经是奇迹了。”渡鸦回答道,继续拿着刷子,刷着马背,两匹马弯着腰在溪水边喝着水,距离它们上一次饮水已经过了很久了,显然,它们早已饥渴难耐了。

    德丽莎微微耸肩,将自己的头一头扎进水里,再次抬起头时,那头银发甩着在被月光照耀如银子般的水滴,“你们猎魔人在凯尔莫汉怎么洗澡?”

    “要塞边有一座湖。”“我想那挺美的。”“是啊,绿树环绕,湖上飘泊着雾,如果除去水中的水鬼,和那岸边游荡的小雾妖,我想是挺美的。”

    德丽莎无奈的扶额,同时也算是洗脸了,水直接拍打在了她的脸上,“你们哪儿还有些什么鬼东西?”渡鸦愣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人身鸟,翼手龙,石化蜥蜴,鹿首精之类的。”

    “鹿首精?”德丽莎差异的问道,“我以为那是个传说中的怪物。”闲聊的同时,德丽莎也捧起溪水,擦拭着自己那洁白如雪,但同时强有力的胳膊。

    渡鸦拍了拍骏马的脖子,随即开始用力的刷着那马毛,说真的,渡鸦看上去就像个熟练的马夫,也许猎魔人真的什么都会?

    “通常是,鹿首精已经很少了,是在原始森林的深处出没,法涅森林也有,但是我们没遇见,只有当年影在元素之环狩猎,以装饰自己房间时,遇见过。”

    那个猫人?对,她是个猎魔人,叫什么来着?哦对,影.幻,如果除去她那猎魔人惹人讨厌的眼睛,以及那苍白的皮肤,和面无表情的脸,我想她会非常可爱,她也的确很漂亮,多了一股冰山女王的气场,那个孩子身边总是围绕着这么多漂亮的女孩?

    “那天傍晚,她回来了,骑着马,马鞍上还挂着鹿首精的头,老威瑟米尔可被她吓了一跳。”渡鸦说着说着,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像是一个父亲看着自己可爱而活泼的女儿。

    “她是你的学生,但我感觉你提到她时,更像是谈论自己的女儿。”德丽莎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仰望着那璀璨的星空,这里的星空也是那样的漂亮,银河在天际中蔓延向远方,在那儿的某处,时间守护者海拉提姆正从那金色的大殿中,俯瞰着凡间。

    “我教导了她数年,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家乡被人类毁了,流离失所,爱人死在了自己的怀里,唯一的亲人也与自己天各一方。”

    渡鸦似乎不太想谈及这一点,就像他从未谈及自己的过去,德丽莎没问过,渡鸦也没说,德丽莎知道渡鸦是个很有故事的家伙,也许不比乔尔姆少,但他不想说,也许有一天他会告诉自己,也许呢?

    “但她也算走出来了,那个家伙是谁?在花园的哪位。”渡鸦从马鞍上掏出水壶,猛地灌了一口,他当然也注意到了那个家伙,那个坐在角落一言不发,但是那气场绝对在所有人之上的家伙。

    “阿历克斯,乔尔姆叔叔的伙伴,他们总是一起旅行出任务,虽然更多是阿历克斯在帮助乔尔姆叔叔。”

    父亲总是告诉自己,乔尔姆叔叔总在出任务,他与乔治不同,他似乎很少呆在沙加城,而是总是骑着马,挎着剑周游列国,完成着教会的任务,也有时为自己而行动,或者朋友。

    但乔尔姆总是会回来,回到沙加城,告诉德丽莎外面的故事,当然其中便包括了阿历克斯,那条龙………不敢相信,他真的是薇尔德尔的父亲。

    但有一天,乔尔姆没有在回来,自己从教会学院毕业的那天,自己成为圣骑士的那头,乔尔姆都没有出现,再也没有,直到一年前。

    “薇尔德尔又是谁?我听到你提及了她。”渡鸦闲聊道,“我的教母,我没见过我真正的母亲。”德丽莎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便陷入了沉寂,她不再说话,渡鸦停下工作,回头看着那岩石旁的衣服。

    “你知道吗?猎魔人多数都是孤儿或私生子。”渡鸦继续平淡的说道,“我有给你说过我的母亲吗?我也没有见过她,威瑟米尔告诉我他是在一处怨鬼的巢穴中找到我的,我的母亲为了保护我引走了怨鬼,自己也死了。”

    “我的父亲是谁,没人知道,我在很多年后才知道他曾是联军的一名士兵,我连他在那个军团服役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死了。”

    德丽莎愣住了,有些差异的从岩石后探出头,看向渡鸦,他平静的继续刷着马毛,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虽然那不过是冰山一角,但是渡鸦从未谈及过自己的故事,这是第一次。

    渡鸦也察觉到了德丽莎在看自己,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转身,“威瑟米尔将我带到了凯尔莫汉,将我训练成了猎魔人,对我而言,不,对我们这些猎魔人而言,威瑟米尔就像是我们的父亲,我们不再孤单,就像威瑟米尔说的那样,“你的弟兄都是你的兄弟,当你们戴上猎魔人的勋章,你们便成为了猎魔人,成为了永远的兄弟。””

    德丽莎知道渡鸦的意思,他在安慰自己,虽然这个家伙从来不会直接说,也许是面子,也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绝不是人们说的猎魔人冷漠无情。

    德丽莎微微一笑,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下,但当泪水滴落在溪水中时,德丽莎的眼睛突然变得苍白,整个瞳孔都消失了,只剩下了如长城以北无尽雪原一般的苍白。

    一切都变得不对劲,德丽莎的眼中看到的不再是自己应该看到的,她仿佛通过什么东西在树梢上,观察着黑暗的树林。

    马蹄声,是的,那低沉的马蹄声传入耳中,四名骑士,四名漆黑铠甲的骑士,他们骑着漆黑的战马,眼中闪烁着红光,死亡与寒意的红光。

    他们从森林间踏过,马蹄踏在大地上,周围的动物们都在逃跑,鸟儿们不顾一切的四散飞走,野兽们也在朝四周逃亡,就连那些对人类而言致命而危险的野兽,也是如此,它们在畏惧,在害怕,恐惧迫使它们逃走。

    德丽莎不能说话,没有动,仿佛被禁锢在这只乌鸦身体中,但折纸乌鸦并未像其它动物那样逃走,而是静静的看着这四名死亡的骑士。

    战马嘶鸣,那凄厉的嘶鸣声回荡在夜空中,仿佛来自地狱的怨声,其中一名骑士停下了战马,猛地回头看向那只乌鸦,看向德丽莎,那血红的眼睛一闪即逝,而德丽莎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狠狠的撞在了自己身后的岩石上。

    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视野中,刚刚那是什么?“快跑。”德丽莎的脑海中响起了这个词,来自一个陌生的声音,一个自己从未听过的声音,简单而直接。

    渡鸦自然也听见了那凄厉的嘶鸣声,意识到了不对,“我们得赶紧离开。”渡鸦说罢,将双剑背在了背上,已经翻身上马。

    而德丽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衣服快速穿上,自己身上的水完全没有擦干,搞的自己的衣服湿答答的,但那又如何?现在必须离开,那四名骑士也许就是那屠杀小镇的骑士,那看似天启四骑士的那四位!

    德丽莎也快速翻身上马,完全也不管自己的衬衣,被打湿,自己的双乳渡鸦其实可以清晰的看见,以往德丽莎会红着脸,紧紧的抱住胸前,连自己要干嘛都不知道。

    但现在,她可没打算做那么多,渡鸦也完全没有在意可以吃德丽莎的豆腐,现在可不是干这些的时候,要干,也要等离开这儿!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几乎近在眼前,德丽莎和渡鸦继续同时策马而出,沿着那绿树环绕的山路跑去,那四名骑士也从森林中冲出,紧追在其后。

    德丽莎回头看着那四名骑士,他们骑在马背上,平稳的简直不可思议,身体只是轻微的抖动,甚至让人怀疑他们是浮在空中的。

    血红色的被遮挡在了头盔下,红光时隐时现,但相信我,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追在身后,但恐惧从心底滋生,德丽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煞笔莫名其妙的感到了恐惧,甚至无法形容那恐惧的感觉和原因。

    德丽莎朝着自己的脸扇了一巴掌,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转过头来,不在看向那红色的眼睛,紧随着渡鸦在山路间驰骋。

    而那四名骑士死抓着不放,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德丽莎有一种感觉,他们是因为自己而来的,无论刚刚那声音是谁,虽然自己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从一只乌鸦的眼中,看见这四名骑士,而显而易见,他们也发现了自己。

    但同时,周围肯定还有一人!肯定还有一人,只不过他没有现身,但他一直在。

    马蹄声回荡在空中,骑士们的骏马完全不知疲倦,他们看似已经赶了很远的路,长途奔袭,但却丝毫没有感到疲倦,他们的坐骑也是如此,以不可思议的耐力继续驰骋着!

    渡鸦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家伙还死追着,这可不是办法,渡鸦拔除火枪,对准身后的骑士开了一枪,但不可思议的是骑士完全当也不挡,子弹打在盔甲上,仿佛打在了厚重的钢板上,甚至连弹痕都没留下就被弹开了。

    骑士继续牵着马缰,策马追赶在身后,完全没有被刚刚的一枪影响,“该死的!”渡鸦将火枪插回枪套中,环顾着四周,在不远处有一座悬崖,而上面有一座木桥,那也许是个机会。

    “我们冲过去!快!”渡鸦大吼道,猛地拍打着马背,坐骑以几乎极限的速度冲刺着,德丽莎二话不说也策马而出,她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渡鸦。

    马蹄踏过木桥,这个老家伙似乎已经摇摇欲坠,在马蹄踏过时不断地吱呀作响,而这无所谓,因为渡鸦要的就是它断裂!

    渡鸦随手掏出一个塞子,也许是酒会上捡的,也许是哪儿来的,但那无所谓,渡鸦快速的在上面画出法印,将其扔在了木桥上。

    在渡鸦和德丽莎通过后,在骑士们踏上木桥前,塞子上的符文亮起了光芒,而下一刻,木塞便爆炸了,整个木桥被炸断了!

    但打头的一名骑士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十字弓,扣下了扳机,漆黑的箭矢划过夜空,狠狠的射入了德丽莎的胳膊!鲜血从德丽莎的胳膊上喷溅而出,德丽莎整个人被刺痛压在了马背上。

    “该死的!你没事吧!”渡鸦看向德丽莎,几乎咆哮道,德丽莎咬着牙,强忍着这根本不属于一支箭矢应该打出的疼痛,那感觉简直就像是胳膊被砍断了一样。

    “没事,赶紧离开这儿。”德丽莎咬着牙,继续牵着马缰,与渡鸦继续沿着山路跑远了。

    四名骑士停在了断桥前,看着远去的德丽莎,沉默不语,没有任何交流的同时调转马头,朝后跑去了,就和他们出现时一样无声无息,他们也消失在了黑夜中,仿佛一群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