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人类又或血族
血族氏族联盟.哈尔玢氏族领地
有一句话怎么说?入乡随俗,对,指当你进入他乡时遵从他们的习俗,这是一种礼貌,但保尔似乎不太愿意这么做,为什么?我想大概是不想变成血族吧。
但他依旧秉持着低调,不给伊莉雅添麻烦的原则,穿着血族的服装,只有那眼睛还是棕色的,而不是血族的红色,死神泽莫的血红色,而这片土地传说中也被诅咒过,来自死神的诅咒,虽然血族似乎对于死神和自己,一直持否认态度。
夹着书,保尔从那走廊中走过,窗外的景色似乎一直都从未变过,黑夜,永恒的黑夜,只有走廊被灯火所照亮,这座屋子就像是整片黑夜中的灯塔,散发着仅存的光芒。
保尔站在窗前,透着那玻璃,他可以看见远方的灯火,据说联军已经在艾尔本河对岸摆开了,而我想,那如群星般的灯光就是联军所发出的,该死,联军究竟来了多少人?
“那是半兽人吧。”在河远离河的地方,在一处山谷中,群星依旧闪耀,但那肯定不是人类,而血族也不会这样集中的扎营,那就只有那些魔法生物,那些生而为死的半兽人。
真是有趣,这次战争因自己这群人而起,联军也是来救我们的,但自己却为血族而担忧,准确说是伊莉雅,保尔自嘲般的苦笑些许。
“血仆吗........”保尔知道,伊莉雅虽然没有强迫自己,但身为一个人类,在这里只有变成血族才是最安全的,尤其是亲王的血亲,那无疑就是爵士。
嘿,保尔这个边境的穷孩子,既然也有机会变成爵士了?额不,伊莉雅一直想让自己成为学士,但那似乎也比自己曾经好太多,永生吗?真有趣。
而就在保尔思考着着哲学问题时,却听到了呻吟声,女孩的呻吟,别那么奇怪,这太安静了,你只要用点心,你就能发现很多东西。
保尔皱着眉头,从窗户边离开,寻着那声音而去,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而自己也走到了走廊拐角处。
保尔淡然的从走廊走出,瞪着眼睛看着这位血族的先生,掐着一个女孩的脖子,一个似乎十岁女孩的脖子,他那尖牙刺穿了孩子的脖子,贪婪的吸食着她的鲜血。
“你知道基德法典,不允许吸食孩子的血,先生。”保尔礼貌的说道,血族松开孩子的脖子,回头看着这个人类孩子,一个自己无法进食也不能怎么样的孩子。
血从女孩的脖子上溢出,几乎染红了整个衣领,那伤口似乎并没有愈合的迹象,传闻是血族的牙齿上,会分泌某种阻碍伤口愈合的液体,让自己可以畅快的吸血。
血族皱着眉头,显得很不快,“如果不是女王护着你,你早就被吸干了,人类。”满是威胁的话语,但保尔自己微微耸肩,“你知道吗?我最近学到了一个可以召唤弑魂者的咒语,你知道他们对吧?”
没人会忘记那些鬼东西,那些恐怖的,赶走一切快乐的邪恶生物,但也同时是血族的执法者,他们生来不懂的宽恕,他们会惩戒一切违反法典的血族,包括之外的任何生物,只要在这片大地上。
恼火的哼了一声,他松开了手,让那女孩摔在地上,怒视了一眼保尔便离开了。
保尔也知道,现在这里的血族对伊莉雅都显得不满,毕竟袒护一个人类?真是太疯狂了,哪怕是亲王,最好别再给伊莉雅添麻烦了。
“你还好吗?”保尔扶起女孩,蹲在她面前,摸了摸那脖子上的鲜血,保尔些许苦笑,“没事的,很快就会愈合的。”
女孩捂着脖子没有回答,只是哀泣,当然了,这毕竟还是一个幼小的孩子,被从母亲身边带走,还被吸血,害怕那在正常不过了,或许她认为自己也是血族呢?
保尔无奈的叹气,“走吧,我带你回去找你母亲。”保尔牵着女孩的手,看上去就像是兄妹,年长的哥哥保护着自己的妹妹。
伊莉雅和保尔在旁人看来也是这样,保尔依旧是哥哥,不断的解答着好奇妹妹的问题,和她到处玩耍,探险,真的就像是一堆活泼的兄妹。
但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我只知道,伊莉雅的确有一个哥哥,血皇古拉格。
推开地牢的铁门,那两侧一排排的囚房中关押着人类,血族的食物们,他们看着保尔,而保尔也看着他们,在几个星期前,自己也和他们一样,被关在这里,成为食物,直到伊莉雅来把自己拉出去。
“打扰一下,谁是这孩子的母亲吗?”保尔朝着囚房中的人类囚犯喊道,但无人应答,他们只是冷冷的看着保尔,真的,那视线犹如寒冬。
保尔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他瞟了一眼女孩,她也沉默着,低着头,哀泣着,“有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还不明白吗?!你这个血族的狗,她的母亲被血族带走,再也没回来了!”有个年轻人情绪激动的高声呵斥保尔,“叛徒!血族给你根骨头你就向他们摇尾!”另一个人起身抓着铁杆吼道。
更多的人就像是被惊动的鸟群,前一刻还无比的平静,但下一刻便群起而飞,现在这群囚犯就是这样,他们用各种各样的肮脏语言,咒骂着保尔。
我不想去一条条的重复,一是因为太多了,我甚至听不过来,我总结而言就是,这群暴徒斥责保尔向血族屈服,跪倒在伊莉雅的脚下,大概是这样。
你一定知道汉奸这个词,没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想这是我能找到的,最直接,最尖端,最准确的描述了。
保尔瞪大着眼睛,环顾着周围这群人,是的,他们曾是一个镇子里的人,保尔是个孤儿,没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有人说他的母亲是个妓女,怀了这个野种,当他出生时便抛弃了他,这里没人待见他,一直没有。
哪怕现在自己其实某种意义上,是可以决定这群家伙生死的,也没人尊重他,一群可怜的家伙。
换成常人,也许早就愤怒的拂袖而去,但保尔却没有,他所知道的知识,告诉自己,不能和这群家伙一样的野蛮。
他单膝跪在囚房前,一个老人面前,“能请您收留她吗?”简短的话语,但却让老人无法拒绝,他们都认识那女孩,以及她的母亲,他们可以不待见,甚至敌视保尔,那无所谓,但这个女孩呢?我想不会。
老人无奈的叹气,“当然,孩子,原谅他们,你知道他们经历的一切。”
保尔知道,他可以注意到,除了孩子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咬痕,除了自己。
他朝着那囚房的铁门念着咒语,那东西便打开了,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她便很自觉的走了进去。
老人拉着女孩的手,那铁门便自己关上了,而保尔也转身离去了,当他走出地牢时,那沉重的铁门也再次合拢。
保尔站在门前,看着一旁的镜子,那镜子中的自己有一双属于人类的眼睛,但自己还真的算是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