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特务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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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化名当记者

    一天,卢令在咖啡馆里盯点,他想摸清楚对面这座宅子的主人和下人们每天出门的规律,好想个办法混进去放火。

    正在喝咖啡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乡音。

    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长衫的青年说着一口地道的湖南话,卢令也没多想就上前去套近乎。

    “你好,你是不是湖南来的啊?”卢令也用湖南话问道。

    “是啊,你也是湖南的吗?”

    “对啊,我是来这投奔亲戚的,正在找工作呢。看你的样子,你是来上学的吗?”

    “不是,我是湖南湘光通讯社的记者,现在被派到通讯社驻沪办事处工作了,我也刚来没多久。”

    卢令一听,记者?这可是个好身份啊,可以到处去走访调查,打探消息,在哪出现都不会因人怀疑。

    “那你们那里招不招人啊?”

    “我们现在不招人,不过如果你想找点事做的话,可以给我们当义务通讯员。”

    “义务通讯员也是记者吗?”

    “嗯。。算是吧。一般报社都会找很多这种义务通讯员为他们提供新闻,如果报社觉得新闻有价值的话会给一些报酬,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报酬不会太多的。”

    “好啊,那你给我一个记者证吧,我有了新闻材料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可以啊,那你跟我去社里领吧。”

    就这样,卢令化名牟成,对外的公开身份变为了湖南湘光通讯社驻沪办事处的记者。

    有了记者这块招牌,他就可以大摇大摆地挎着相机出入各个场所,收集情报了。

    卢令可以自由地参加各种文艺团体的集会,交到了很多思想开放的朋友,还可以自由地去采访某些会议代表或知名人士,从而窥察他们的思想动态。

    由于卢令身份是记者,平时给人的感觉温和友善,因此大家和他交流的时候都不太有戒心,甚至一些左倾人士还想把他拉拢到自己的阵营。

    刘照平和戴老板也没想到卢令如此能钻营,深感意外,对他也越发赏识了。

    如今卢令当了记者,有了公开身份,住在姐夫家自然就不太方便了,他需要一个可以公开的住址,朋友如果找他或者送信也比较方便。

    他找了半天,选中了英租界静安别墅一个白俄老太太开的公寓。

    这所公寓环境很幽静,外面有一排白桦树,里面住的都是单身的男子汉。

    白俄老太太白白胖胖的,做得一手很好的俄国菜,她不仅出租房子,而且包饭。

    卢令用牟成的名字一次性租了一年。

    卢令为了了解自己的邻居们,在屋子里呆了一周没有出门,每天都敞着门在床上躺着看书,有人问起,就说自己病了,敞开门通通风,实则他一直在观察大家的作息规律。

    观察了两天,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即便是偶尔带回来人,也无非是自己的姘头或者同学。

    唯独有一个男人引起了卢令的注意,他每天都衣着整齐,戴一副玳瑁眼镜,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很像个学者。

    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说不定是个大学教授暂时租住在这里。

    但随着相处日久,卢令发现这个男人和气却又寡言,从不与邻居们来往,有时在餐厅、楼道里碰见了,他也只和善地笑着点点头,很少说话。

    卢令对他越发感兴趣了,问房东太太:“二楼尽头住的那位先生是做什么的?看他不怎么爱说话呢。”

    老太太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已经住了快半年了,不过倒是每个月都按时交租金。”

    卢令实在好奇,某天上午看他又出门,便决定偷偷地跟踪他。

    结果卢令跟了他一天,发现他既不是大学教授,也不是公司职员,这一天在上海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没干。

    第二天白天他倒是没出门,晚上吃过饭才出去,卢令又跟着他发现他是去和漂亮女人跳舞去了。

    一连几天,从未见过这位先生干什么正经事。

    卢令想他要不跟自己一样是个特务,要不就是海外某位阔佬的公子吧,否则谁又能像他那样逍遥自在呢?不过自己跟踪他多次他都没察觉,后者的概率应该更大些。

    卢令决定一定要交到这个朋友,所有社会关系将来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工作关系。

    这天卢令提前换了一身半新不旧的西装,挎着他的相机走到了舞厅里,装作恰巧碰到的样子:“诶,老兄,你也在这里啊,这么巧。”

    “哟,老弟,你这是来跳舞的?”

    卢令没想到他看到自己很高兴的样子,也高兴了起来:“我来这随便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说着,卢令抬了一下挂着的相机。

    对方看到了说:“你是来拍照片的?难道你是记者?”

    “是啊,我是湖南湘光通讯社驻沪办事处的记者。”

    “厉害啊,老弟,不像我,连个正经职业都没有。”

    “我才羡慕你呢!我要是家中阔绰,有没有工作有什么要紧啊。”

    对方听到这句话叹了口气:“哎,老弟啊,你是不知道我的难处。今天相遇即是缘,走,我请你喝酒。”

    他们二人离开了舞厅,回到了他的房间,一进去卢令有点意外,这位花花公子的卧室与自己的房间一样简单、朴素,甚至东西更少,一张单人床上铺着白色的床单,一个小小的双开门衣柜旁边是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别无他物。

    卢令从自己的屋子里搬了一把椅子过来,那个男人从床铺底下拿出几听贴着素菜商标的罐头和一瓶上好的白酒请卢令。

    卢令遵母训不喝酒,只夹了几筷子罐头菜,出乎意料的是,这些素罐头里面大都是荤菜。

    他们一边吃喝,一边谈起了自己的身世。

    “老弟,我叫季宗兴,家是浙江的,你呢?来来往往见了你很多次,却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牟成,来自湖南长沙,我是来投奔亲戚的,也是前不久机缘巧合之下经同乡介绍找了这份工作。”

    季宗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吃了一口菜。

    卢令看他不说话了,想了想问道:“季兄,你这些罐头是从哪搞到的?你该不会是哪家的少爷跟家里闹掰了,跑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