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至，临近年底，赵顼决定带着以沈括为首的年轻臣子们，挨个巡视一下自己新设立的各级衙司。

    第一站便是汇通司，蔡确建议，赵顼同意，将汇通司全部搬迁益丰年的大楼。

    站在门口，里外三层侍卫保护的赵顼抬头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汇通司”

    “这是谁的手笔？”赵顼问道。

    “回陛下！是请富相公书写的。”蔡确回答，原本汇通司官员建议请皇帝亲笔书写的，但蔡确都没有咨询皇帝，直接请富弼题词了。

    于是上官均等人轮番点评，赞扬相公墨宝，王雱就鄙夷地摇了摇头，而蔡氏兄弟只是微微一笑。

    “嗯！很好，持正请前面带路，为大家做好讲解吧！”赵顼欣赏不过来，直接令蔡确带领大家走进大堂。

    蔡确指着大堂两侧，栏杆围住的封闭式装饰说道：“陛下，左边为交子务的换取；右边是抵当所的业务。”

    赵顼笑着环视四周，整个大堂就是这两大业务中心，大堂中间则是保留少量等候区域，其余全部空置，有那么点意思了。

    蔡确有带着众人往后院走去，边走边说：“前面大堂只是处理小型业务，如果是大商家的交子换取业务是在这后院中，还是陛下说得对，要让这些有钱人感受到私密和尊重。”

    “所以遇到较大的存取，我们都是安排侧门来进行的。”蔡确指着右边防卫森严一处房屋说道。

    其实之所以选择此处，最大的原因是拥有大量的地下室，在赵顼和宰执们的一致确认下，令苏颂和李诫进行了秘密改造，因此知之者甚少。

    当然也不在今日的讲解范围之内，于是众人进入后院参观这些大客户接待中心，评头论足一番。

    “蔡大人，听闻汇通司如今商贷业务开启已久，为何在此处没有见到？”王雱问道。

    “哈哈！王大人勿急，请陛下移驾二楼，待臣向各位讲明。”皇帝亲临巡视，加上近来汇通司好事连连，寒风中的蔡确居然春风满面。

    整个二楼，加上周边二层建筑，被连成一片，独立的走廊设计，完全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一个大房间。

    蔡确带领众人走入其中一间，只见宽大的房间里，一张茶桌，几把椅子，加上档案柜子就没有其它了。

    “陛下，根据你的指点，所有商贷客户都是从大堂迎进到此处来，由汇通司的三位官员一同接待的。”蔡确指着茶桌说道。

    毕竟在大宋借钱还不是能到处宣扬的事情，所以在整个二楼设置了四个房间用来单独接待。

    蔡确还介绍，第一轮洽谈后，除去利益相关者，再由官员、孔目、账房三人一起接待，实行否决制，一人否决的可以向蔡确申请，两人或三人否决的就直接拒绝发放了。

    关于贷款成功的商户，所有人都会在相关文书上签字确认，都要负责之后的回收。

    “蔡大人，东京商户多，如此繁琐四个房间未必接待得了吧？”蔡京寻思道。

    “无妨，我们施行入会制，凡是来到二楼申请的商户，都必须在三个月前在汇通司存上一万贯钱币，满足不了这个条件的是无法申请的，这一万贯可随时退还，但不计利息。”蔡确解释道。

    “目前就存入钱币的商家已经超过一千户了。”蔡确看着赵顼喜滋滋地汇报。

    “蔡大人果真厉害，凭空就获取一千多万贯钱币了。”蔡卞未曾体会兄长的暗示，夸赞的话脱口而出。

    “哈哈哈！这是陛下的主意，当初在延和殿泡茶时，从陛下那里学到很多。”蔡确笑着向赵顼作揖。

    赵顼微微一笑，理所当然受下此礼，至于蔡卞、上官均等都已经目瞪口呆地看着赵顼，而王雱又向他们投去鄙视的眼神。

    沈括、王雱、蔡京这些跟赵顼接触较多的人是明白，论这些鬼魅小心思，当今天下恐无人能超过陛下。

    赵顼原本想找些能写会算、形象气质佳的女官前来任职，却遭到王安石的极力反对而不了了之。

    也是，大宋这些官员里老色鬼也颇多，等以后汇通司成熟了再说，自己求取女官的事做了个坏榜样啊。

    “陛下！蔡大人，商贷如此操作，那样就帮不到很多缺钱的小型商户啊！”沈括问道。

    就在蔡确思考的空隙，赵顼说道：“存中问得好，我只说明两点，一是商贷的立意之本就是救急不救穷；二是汇通司还在摸索过程中，不宜扩散太大。”

    “沈大人，目前商贷收取利息是每年8%，陛下曾言，汇通司不能光顾着挣钱，也要帮助商户扩大经营。至于小型商户的利息可能会提高，汇通司明年会在开封府试行。”蔡确补充道。

    接下来蔡确为众人简要介绍了汇通司目前的业务状况，汇通司成立刚好一年，前期将榷货务的其它事务撤离后，汇通司是一穷二白的。

    成都交子局、潞州交子局也是空手套白狼，发行交子，留存钱币，光投入的准备金就近两百万贯。

    在吕惠卿的操作下，经赵顼同意，从发运司拨来两百万贯作为准备金，然后在开封府发行新交子，这才站稳脚跟。

    好在赵顼不允许朝廷动用交子换来的钱币，于是商贷才如期开始试行。

    目前发行交子一千万贯，益丰年债主钱币有一千六百多万贯，收取商户的一千万贯，还有就是这栋大楼值五百万贯。

    至于具体事务状况蔡确就没有提到。

    赵顼决定装一下：“持正，三年时间能把那些债主剩余的一千多万贯赚回来吗？”

    “回陛下！按照现行的规划和现状，下官一定办妥。”蔡确笑着回应。

    “哗！……”，十来个人顿时吵闹一团。

    特别是王雱，刚刚心中还在笑话忙前忙后结果被蔡确摘了桃子的吕惠卿，现在却发现自己也酸不溜秋了。

    “持正，我决定明年在河南府、大名府、成都府开设汇通司分号，后年再侧重南方，预计开设十家分号，你拿出方略，年前呈送朝堂吧。”赵顼无视众人的惊讶之举，挥一挥衣袖。

    “走，去太医司北城医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