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这是赵顼早上起来想起跟王安石说的话时给自己的评价。
这是什么时期,这是封建社会,作为皇帝你的统治基础是谁你不清楚吗?
胡思乱想之间,见门口太监匆忙过来。前两日已经知晓,这太监名叫张若水,听说还有惊人的武力值,善使神臂弓。张若水走来低声向皇帝道:“官家,太皇太后来了“。
赵顼站起身,”去迎迎吧“。
太皇太后曹氏,开国大将曹彬孙女,仁宗第二任皇后,史书评价:性慈俭,重稼穑,常于禁苑种谷、亲蚕,善飞帛书。神宗即位后,与神宗关系极佳,甚至超过了神宗生母皇太后高氏。史书还记载宋神宗对曹太皇太后非常尊敬,经常带曹氏出宫游乐,哄她。
现在的赵顼印象中见过太皇太后两次,一次是昏厥刚醒之时,另一次就是几天前卧床休养的时候,没说几句话,赵顼印象中也就是一个极度担心自己的老婆婆形象。边想着便走到殿门口,看着宫女扶着一老婆婆,后面一个太监,三人正缓步朝自己走来。赵顼立刻上前,从宫女手中接过曹氏,双手扶住其前臂,连忙问道:“祖母,为何这么早就到到前殿来啊。“曹氏微笑着看了一下赵顼说:”殿外风冷,官家大病初愈,先进去再说吧。“说完,俩人走进殿中。其余俩人留在殿门口,张若水顺手关上了殿门。
“祖母,您先请坐”赵顼将曹氏带到平时自己接见大臣的案桌旁,示意张若水搬来平时自己休息软座,请曹太后坐在上面,自己则立在一旁。
“官家也坐吧”听着太皇太后的吩咐,赵顼坐到了平时大臣椅子上,挨近着曹太后。
太皇太后微笑着问道:“官家身体怎样了,前几日见官家休养,并未详细询问,这两天听闻官家身体恢复,赶紧过来看看。”
赵顼笑着回答:“祖母费心了,孙儿身体应该完全康复了,御医几次问诊都说保持休息即可,不可太操劳。”
太皇太后假装嗔怪:“官家还知道不可操劳啊,听说前几日你就在延和殿就寝,根本没有回福宁殿了。”
“正想跟祖母说呢,延和殿是孙儿常服视事之所,平日里也少有臣子前来,我想在殿里隔开一屋,有时忙碌就在这里睡算了,省的麻烦。”
太皇太后听罢严肃地说道:“我素知官家之志,但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国家大事自有能臣一起办理,与官家一起治理天下。官家一人纵使废寝忘食也不能面面俱到”
“这些道理孙儿明白的,“赵顼急忙摆出孺慕的神情,”如此布置正是为了更好地休息呀“。
太皇太后扑哧一笑:“道理都让官家说尽了,官家随意就好。见到官家神清气爽我也就放心了。“
赵顼马上转移话题:“祖母,今年收成如何?“
“嗯?”太皇太后听闻莫名其妙,什么收成。
“我是想问祖母今年种的田还有养的蚕收成如何。我听闻民间百姓双方久不见面,初一见面先问你吃了没?再问你家里今年收成如何?“
“哪里听来的滑稽话?哈哈哈,不过今年对于祖母来说却真是丰收之年,总共十亩地,四月收了八亩小麦足足十五石之多,后来种下大豆,马上要收割了,听他们说收成也不错,其它瓜果蔬菜也还行。至于桑蚕的话养的太少,就不值得一提了。”一时兴起的太皇太后滔滔不绝。
赵顼也一脸笑容静静地倾听,心里却在想,十亩地,亩产将近两石在宋朝确实算是高产,但那么多人细心照料,水少了怕旱水多了怕涝,夸张一点,那麦子就是二十四小时被人盯着长大的,不丰收才怪啊
反应过来的太皇太后问道:“官家为何在意这些小事?”
“没有啦,前不久河朔传来今年丰稔倍常的消息,正好告知祖母。顺便打听下而已”
“好呀,这消息比我这“收成”可大大的令人高兴啊,祖宗保佑我大宋各地年年丰收啊。“
祖孙俩大约又闲聊了一刻钟左右,太皇太后说:“见到官家这般状态,我也放心了,这几日不忙也去看看皇太后和皇后吧,她们也很担心你啊“说完站起身往殿外走去。赵顼起身赶紧扶着太皇太后,对正在开门的张若水说道:”多叫几个人,送太皇太后回宫吧“。
送完太皇太后回到殿中,赵顼斜躺在软椅上,心想要是有个沙发多好,这所谓软椅就是加个薄薄的垫子,椅背垂直,怎么躺都不太舒服。
嘴上默默的念叨,这太皇太后还真像那一世的奶奶,慈祥,关心自己,不多事。可惜奶奶在自己二十五岁就离世了,没见到自己的孙儿成家立业,也没给机会让孙儿好好尽孝,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痛苦莫过如此。看来以后真的要多多孝敬这位太皇太后,权当是弥补那一世的遗憾吧。
想起太皇太后的叮嘱,高太后可是个霸气的女人,控制欲望极强,历史上几乎与哲宗皇帝撕破脸面,哲宗皇帝忍到其去世后,迫不及待当年改年号,废弃一切高太后垂帘所定的全部人员和制度,可以说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不顾一切清除高太后留下的所有政治痕迹。
可这是这一世自己的亲娘啊,虽说自己已经成年亲政,高太后不可能像对待幼儿哲宗那样,但皇宫里的女人,哪里是轻易对付得了的。先看一步走一步吧。
至于向皇后,呃,史书评价:向氏生性谦恭,心地宽厚,从不干涉神宗的私生活,与神宗夫妻关系和蔼,宫中妃嫔在她的影响下,也是没有出现什么争宠的纠纷。神宗过世后,向太后没有偏袒娘家,反而多加约束的做法。主要功绩是影响神宗选定了安郡王赵煦作为太子,也就是后来的哲宗,哲宗天资聪粹,实有为之主,可惜英年早逝。主要被人诟病的是以一己之力,选定赵佶继承皇位,也就是宋徽宗,宋徽宗作为皇帝可以说是中国历朝以来昏君前三强(不排第一是怕后世朱祁镇有意见)。于是就有了“靖康之变“。
其实将这一耻辱原因一部分原因给向皇后,也是站不住脚的,先不说北宋实际已是王朝末期之象,换个人当皇帝就能避免?单看向皇后性格,就是一个单纯的女人,皇位继承如此大事,系于一单纯女人,本身就荒谬。她的选择自然是那位从小对自己恭敬孝顺的小孩,更何况听章惇建议选择简王赵似,那朱太后就有两个儿子当皇帝了(哲宗也是朱太后所生),天下女人的嫉妒心岂有不同,不能因为其位居太后之位就忽略了她女人的属性。因此,中年丧夫晚年丧子,背负如此大责任的她,实际上只是一个位高权不重的可怜女人罢了。
可怜归可怜,也是要面对的。
这一世的老婆,还得好好相处。
但此时的赵顼心里却产生了些许愧疚之情。
对那一世的老婆产生了愧疚和害怕。
什么鬼?
你害怕什么?
感觉自己像在偷人!
我也没有办法啊!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