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顿饭吃的也差不多了，刚好起来活动、活动。

    我把那个所谓纨绔子弟踢出去时，用的力气就不大。差一点点没越过，门口那些被香味引诱过来的弟子们的头顶。

    当然，他们也看到有个人飞了出来，稍微弯弯腰就能避开，所以也没撞到人。

    不过我这么做，感觉确实有点过火了。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可这句话我听说还有下半句，那就是小人若动手，老子必动手！所以，他先动的手，我只能算正当防卫。

    “各位也都看到了、听到了，”我笑着来到门口，对花楼内外瞠目结舌的众人说：“这这怜香班本来就不做火锅，小生今天只是临时起意，这位公子不肯自己动手煮火锅，反倒让我伺候他，我不肯，他说我辱了他家门风！可笑、可笑！而且真是败坏性质。若大家还想尝尝火锅，也愿意自己动手，我需要跟店家商量下，各位也别围在这里了，都先散了吧！”

    话一说完，躬身行礼回归原座。

    已经在花楼里坐着的那些人，听说火锅没得吃。有留下来皱着眉继续吃素面的，也有干脆走人的。但因为火锅味没散，门口围着的那些人，就还是那么多。

    负责怜香班打点客人的，是个圆滑的中年妇人。见如此，就上前来跟我和孙厨娘商量。

    我笑着说：“做火锅的方法你们都会了。如果也有人愿意来吃，我倒也没意见。”

    孙厨娘却说：“可我们，也没那么多人手啊？”

    “这简单！”我说：“既然你们不收钱，也不要搞得太麻烦，全搞成自助的就行，摆上几张大桌，一张都是调料，其余的都放上大盘大盘的菜。他们自己吃什么，让他们自己取用，你们自己人，只管往那桌子上添个菜、汤、茶。就不需要太多人手！”

    “这法子倒是好！”那个中年女堂倌说：“只是不知道，有什么说法？”

    “小天涮肉坊！”我说完“哈哈”笑了一阵，说：“这本来是，如果我打算开店起的名字，你们随意！”

    孙厨娘点点头，就跟女堂倌一同下去，不一会写了张告示拿给我看。

    我一看上面写着：“怜香班特别联合小天涮肉坊，独家推出精品自助火锅。两个时辰后正式迎客，欢迎品尝。”

    一旁的阿郎看了说：“小天，行啊！你这一顿火锅，给这中城带来的变化，可比过去几千年的都多！”

    我点点头，告诉孙厨娘她们没问题，让她们好先忙起来。

    两人略商量了一下，孙厨娘笑着说：“那我们得先清场，两位公子没什么别的事情，就先坐着喝喝茶。小桃、小翠，你们去看看姐妹们吃好了没有。一会叫上没在楼上陪客人的小姐妹，待会集合，大家一块商量一下，怎么办。”

    她们都忙去了，阿郎给我倒了杯茶说：“蛮好，你这倒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算。”

    “怎么讲？”我疑惑的问他。

    阿郎却没解释，只是说：“你以后就知道了。不过你之前踢飞的那个，家族背景相当不俗，怕会去学院管风纪的老师那里告状！你还是要小心点。”

    我好奇的问：“这学院里的治安，不是门中的执法院管吗？”

    “不是！”阿郎喝着茶，轻描淡写的说：“我们自成一体，不需要他们。”

    这话说的……真有意思。

    关于阿郎的身份，想必也不用我多分析，各位看官心里也会多少有个数。他不太像许多故事里，主角偶遇的那种带动剧情的路人角色。感觉他知道的更多，不可能是一般弟子。

    回想一下方才，自己一来到中城，就遇到了这个万阿郎，更像是一场被巧妙安排好的“偶遇”。说不定，这个比我岁数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就是我想见的武流川。

    谁知道呢？也许的越多，反而越是觉得什么都可能，但很快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就是知道太多套路的问题。

    不过既然他还不打算跟我透露他的具体身份，我也不想过多的打听。接下来，我们就像两个不怎么熟的男人一样，安静的面对面沉默坐着喝茶。然后为了确保这不是静止画面，我们时不时也会找几个话题，随便聊上几句。当然，每次也说不了两句，然后又沉默喝茶。

    真是，度日如年呐！但也没办法，毕竟是异世界，又是古代设定，我总不能跟阿郎聊球赛吧？不过想来倒是也有趣。如果什么都不干，光是躺平了，反而会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不能再这么无所事事了！我话锋一转，主动迎难而上，问阿郎：“说起来，你见过武流川长老吗？”

    “恩！说起来我跟他还挺熟。”阿郎也是如释重负，立即接了我的话茬：“他说我棋下的好，有时会叫我去下棋。”

    我一听有门，就问：“那万师兄你，岂不是可以时常进出内门了？”

    “是啊！不过我不喜欢内城的氛围。”他笑着摇摇头说：“内城好比是人界的皇城圈，学的是官场是非那一套。规矩太多，我只有听课的时候才去。”

    “那天上呢？”我指了指头顶：“那空岛，又是什么文化圈？”

    “那里直接跟天庭对接，提供星象异数的意见。”阿郎说到这忽然停顿了一下，显然他也意识到，我可能是在利用无聊时间，在套取他的情报。忽然，他笑了一下说：“我对奇门之术兴趣不大，也就上去过一次。”

    我见他已经有所防备，便也不再穷追不舍，索性笑着挑明：“原来阿郎你是学院的高阶弟子，真是失敬失敬。”说着冲他抱了抱拳。

    阿郎也还礼，从细微表情来看，明显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又沉默了一会，我察觉到他跟谁用念话交流了几句。这么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无法解析的念话法术。

    我正想追查他是跟谁交流时，阿郎却忽然开口说：“这武长老很特别，有人说他早已半步通神，可就是不肯飞升。这些传闻，也都是好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阿郎师兄，你忽然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明知故问，但有的时候就得这样！越是答案快到嘴边，越是反而要装一装糊涂。否则，别人会潜移默化的以为，你是从一开始就抱着明确的目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厚黑学》里的学问，我只知道我上辈子可不是白活了三十多年。眼下乘热打铁，有些话已经不用再装糊涂了，于是我直接了当的问：“阿郎师兄，你是不是能带我去，见到武长老？”

    这句话拿捏得还算是恰到好处，阿郎默默地看了我一会，笑着说了句：“你也很特别。”说罢起身，跟我与孙厨娘他们暂时告别，带我来到了内城的入口。

    这中城到内城的大门，比外城到中城的大门，要宽大了许多。大门紧闭，门口有八名弟子负责看守，而且这些弟子身上，还身披着重甲。

    四方的城中，四方的天。这内城似乎对应的就是皇城，估计还有大小圈，体现不同的阶级价值。但这天脊学院的禁制十分特别，我探查不到多少，只能进去才能知道怎么回事。

    来到门口，守卫弟子的首领见是万阿郎来了，便主动上前行礼，接着很认真的问我：“万师兄，这位是？”

    “是院长的朋友，我负责引路。”

    那弟子点点头，却又对我说：“请公子将玉佩交给我！”

    “好。”虽然不知缘故，但我还是取下了玉牌，双手交给了他。

    他却没有结果，只使用特有法术探了一下，忽然一愣，又问我：“这位师兄今天才来我天脊学院，居然不到一个下午，就得到了两千多点君子点数，并还在增长！”

    “运气而已，运气而已。”我假装谦虚一下。

    他笑着点点头，转头号令其余弟子：“院长有请，准许同行！”

    “是！”其余弟子领命，开始一起努力推开那沉重的朱红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