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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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场乌龙

    我的日记中这样写到:

    自先沉稳,而后爱人。

    我觉得不是因为爱而去爱,更不是因为缺少爱而去爱,爱是责任和理解,爱是相互扶持。爱情不该廉价如生命落魄时的救赎,它不该杯水车薪一样,爱情应成为通往生命新阶段的加油站,它是锦上添花。

    人的一生始终是孤独的,所以一定会有两个人想要靠近。年轻时思考太少世态人情,冲动地去诠释爱情的终极奥义,等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又或多或少因为生活的压力、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欲望与能力的鸿沟而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没了当初的纯真的喜欢,开始厌倦,开始否定自己,否定过去的选择,说到底还是人性的白云苍狗,自己的变幻无常。熬到老了,无论是相濡以沫的白头偕老,还是磕磕绊绊的吵吵闹闹,看似到了画上大结局的时候,但命运总会让一个人先走,先走的人是带着遗憾走的,埋怨着这一生为什么这么短,以前的快乐或者别扭的日子都是那么美好,留下的那个人,又觉得自己生命是否有点太长了,自己又是从一个人走到了一个人,孤独在几十年的婚姻掩盖之下又席卷重来,多么希望能回到过去啊。

    说这些,不过是因为这是被选择的人生,那自己选择的人生,就算自己选择不了,自己的前半生已经足够自己对后半生有所借鉴和参考了。思考,体会,感悟,伤痕和刀疤这些东西可不像小时候磕掉点皮外伤那样会自我修复了,印记刻在身上再无机会去磨平,难道还要把这些东西丢给另一个人吗?自己就承受这些不要牵连到所爱的人,等到拥有足够的底气去掌控未来的生命,再去追求爱情,这奢侈的东西。

    人生如梦亦如幻,朝如晨露暮如霞。就算去做那世间漂浮着的一粒尘埃吧,它对于世界来说,也不够渺小。

    我的日记是我做梦又自我清醒的地方,文字里我可以很恣意开怀,也可以清冽孤僻,想说又无处说的话,我都一一写在日记本里,然后抒怀很多。

    第二天我用郑忆卿给的资料很圆满地向公司进行了修改的方案分析,得到了领导的很高评价,我打心里也很感谢郑忆卿,从微信上向他发去信息:事情已解决,谢谢。

    我一直没有回应他的“有我在”,但是这句话一直留在我和他的对话框页面,看着很温暖。我承认自己很多时候很拧巴,尤其是感情方面,既不能明确地爱,又不表达直接地拒绝。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各自忙碌着,我依旧披星戴月一头扎进工作里,也只有这样能感觉日子尚且存在着意义,就是机械地还房贷、上下班,然后回家坐在阳台上发呆。欧阳玉和青书都来看过我两次,每次来都说我又瘦了,欧阳玉阔绰地请我吃着高级餐厅,青书每次来带着琼姐亲手做的小菜和点心,平平常常的日子,两三好友,倒也如意。

    欧阳玉有次问我:“就准备这么过下去了?不成家,单着?”

    我:“不一定吧,这也没遇见合适的人呀!”

    欧阳玉:“就你这一天天的宅着,跟个尼姑似的,哪能有合适的。不过说真的,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我:“相亲啊?拜托了大姐,我二十几岁的时候都没相过亲,这么老土,我不去。”

    欧阳玉:“也不算是专门相亲,就是我的一个亲戚,我们同行,人很纯良,爱看书,单身。认识一下对你在这一行没坏处的,当是多个朋友了。”

    这个说法我倒是还能接受,点头同意。

    第二天的休息日,欧阳玉便约在咖啡馆见面了。我去的时候还只有她在,便开玩笑:“这亲戚不怎么绅士呀,还迟到,让女士等他。”

    欧阳玉:“临时工作耽误了,可以理解吧。”

    正坐着东张西望,瞥见门口郑忆卿大步流星进来,左顾右盼在找人。看见我先是一愣,然后又看见欧阳玉,好像明白了什么事情似的笑着走过来坐下:“小玉,你说的徒弟就心意啊?”

    欧阳玉:“你俩认识啊?”

    郑忆卿:“我们新的项目对接人就是心意呀!她还是我们同门师妹!”

    欧阳玉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嗐,那我这还瞎张罗个什么劲儿呢是...”

    稍微聊了一下天,欧阳玉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就说自己得先走了,家里有事情。我其实也想走,但是怕郑忆卿看出来我别扭,张张嘴还是把话吞回肚子里去了,也觉得自己太扭捏作态,还是算了。

    欧阳玉走了,咖啡也喝完了,郑忆卿看我话不多,就说: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没等我同意,起来拉着我就出门拿车去了。

    郑忆卿个子很高,一双大手很有力量,每次拉我都跟拎只小动物似的,我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好感这东西,除了嘴硬,身体很诚实的。我经常反问自己是不是很绿茶,这样的不拒绝是不是就是默认,真是文艺青年的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