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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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师出同门

    心意升职了以后,过得越来越像欧阳玉,但是心意的心还不曾不像欧阳玉那般冰冷。这是来源于她对文字的钟情,也是这么多年以来,填满她一人生活的唯一娱乐内容。心意最爱的作家就是张爱玲,读她的每一本书,和书里的爱情共情,也幻想着拥有。

    心意的日记里这么写:张爱玲正因写了很多爱情小说却未真正恋爱而暗自伤感,爱情就找上了门。然而不幸的是,她遇到的是一个有才华无人品的情场浪子。她以为自己低到尘埃里的花会被他珍惜,却不知对方之前有过三个女人,之后还有四个女人排着队在他的驿站里等候。他仅仅把她看作“九天玄女”,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一款——众多女人当中的一款。她伤心了,选择了决绝的分手。分手之时,又寄给那个男人三十万元的稿费,以帮助他度过非常时期。但也不能否认,正是因为爱情,张爱玲的创作达到巅峰,最美最有才华的作品都在这一时期完成。以后长达十几年,她都单身,爱情之于她,是一季寂寞的烟火。

    心意常常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白天在工作中男人一样厮杀的女人,另外一个是文艺到痴傻的孩子。三毛说过:一个太过文艺的人,注定不会太快乐,心里有爱、有善良,骨子里住着孩子般的纯真,但也往往多愁善感,容易感知美好,也更容易体会悲伤,他喜欢文字,但往往也不善言辞,不是文字太少,而是感受很多。”

    (以上作者独白部分)

    虽然在宁波三四年了,但是我自己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书店和江边散步,范围极小。虽然简单,但是我享受每个宁静的时刻。

    有天上班时候,微信上有人申请加好友,备注:西工大校友。

    还纳闷,我什么时候加入过校友会了。不过想想是校友,还是有一份莫名的好感和情谊,于是很快便通过了。对方发来自我介绍:我叫郑忆卿,是西工大宁波校友会的会长,95级土木工程系的,很高兴认识你,也欢迎你加入咱们校友会。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校友情弄得措手不及的,忙发过去“学长好!我叫心意,06级的,也是土木工程系。”

    然后郑学长发来两个握手的表情,我回了两个笑脸,客套的对话就这么简短的结束了。

    又过了好几天,我负责的一个新项目,关于设计大修改的事情开了一整天的会议。结束的时候,各个与会单位项目负责人相互留着联系方式,我也和设计院的两个人在添加微信。

    “是你呀?!”其中一个设计院领导模样的男子惊讶着说。

    我一看手机的显示,正式前几天微信上认识的学长,郑忆卿。我也很不可思议的笑了,说到:“以后还请学长多多指教,这次项目调整有点大,时间又太赶,估计交班加点少不了的。”

    郑忆卿:“对设计院来说这再正常不过了,应该做的。”

    好官方的一个回合的对话,在好多年的以后,我们两个想起来初次见面的情景,常常笑到不能自已。

    郑忆卿看起来是个很斯文的江南男子的模样,个子高高的,蓝色衬衣得体地扎在黑色的裤子里,黑色皮鞋,无边框眼镜。有一种裴勇俊的即视感,可贵的是没有工程人身上的复杂感,干净,几分儒雅。后来工作接触多起来,得知,郑忆卿是设计院的副院长,负责技术,也是创始股东之一。

    由于工作任务艰巨,那段时间基本日日需要去设计院看图跟进,经常加班很晚,作为领导的郑忆卿每次也都一样全程都在,有些图纸他也亲自动手去画。

    有一次加班期间闲聊,他问我:“心意,你毕业虽然没在设计院工作过,但是我看你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想法也都很在线,你原来在学校师从哪位的?”

    我:“哦,我研究生和本科都是邓简维老师的学生,经常在他工作室跟项目的。”

    郑忆卿眼睛都瞪大了:“邓老师?我研究生时候导师也是他的!”

    我一天的疲累都被这份巧合驱散的无影无踪了,感叹到:

    “这下是真真正正的学长了,这也太巧了!”

    郑忆卿往后靠在椅背上很开心地说:“是的。这样吧,今天这么晚了,项目组宵夜我请客了。也算是给小师妹项目加油鼓劲儿了!大家再加加班,赶赶进度。”

    随后叫另外一个员工帮大家买宵夜去了,没过多长时间就拿着KFC的大小包回来了,这个时间也只能买到这个了。

    我一边吃一边问郑忆卿:“学长,你这都院长了,怎么每天都还亲自画图的?”

    郑忆卿:“这样的,我觉得这个行业里画图是一个发现问题、总结问题、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自己不动手,总是有种纸上谈兵的感觉,既不能精进,更不能改过。”

    我像是听着曾经老师的教导,吃着汉堡频频点头,并向他竖了竖大拇指,他难为情地笑笑。

    差不多工作到下半夜了,对于地产各行业人来说,这都再正常不过了。郑忆卿问:“差不多回去了吧?你住哪的?有没有开车?”

    我:“我没开车的,打车回去。”

    郑忆卿:“你一个小姑娘家的,这么晚了太不安全了。走,我送你。”

    我:“没关系呀,经常这样早习惯了。”

    郑忆卿:“走了,走了,太晚了,男孩子倒没事,你还是要小心点,我反正都要走的。”

    我被他赶着下楼上车了。

    路上寥寥无几的车流,只有红绿灯自顾自的来回切换着,这样的夜晚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总觉得很迷醉,疲劳感随之而来,哈欠也来。郑忆卿很绅士地拿了件外套给我,说:“天凉的,你也是为了工作挺拼的,注意身体。”

    也许久未有过的关心让我心头一热,我竟然没有拒绝地接了过来披上,笑笑没有作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一路经过的灯光,疏影横斜地打过车窗,打在郑忆卿的脸上,各种颜色的,把他的侧颜衬托的更多了几分俊朗。我悄悄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