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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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红玫瑰和白玫瑰

    张爱玲说过,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琼姐的往事就是这句话的真实写照。

    琼姐是差不多一年后正式来到咖啡馆“挑大梁”的,和我想的一样,她很享受这份事业,每天神采奕奕的,事情料理的井井有条,我和青书偷着乐了好多回。

    晚上的时候,我们三个基本上都守在店里帮忙,有客人的时候就干活,没人的时候也会瘫在椅子上天马行空地侃大山。

    有天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了,差不多该打烊的时候,我们正在收拾卫生,忽然一个六十几岁的男人闯了进来,表情凶神恶煞的。看见琼姐就扯着嗓子喊:

    “蒋琼,你过来!”

    当时我看见琼姐的表情,是我有生之年见过最痛不欲生的表情。但是她还是过去了,拉着那个男人想出去谈,但是那个人一把将她拽过去,喊着:“少废话,把钱给我!”

    琼姐:“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奇奇还在读书,你不能...”

    那男人不等她把话说完,直接就是一个耳光抡在了琼姐的脸上,我和青书都吓了一大跳。青书和店里的人赶紧过去阻拦,我过去大门口叫保安来帮忙。

    回来的时候,那人更嚣张的还要打琼姐,青书她们正在奋力地拦着。直到保安过来强行地将那人拖走才算平息事情。拖走的时候,他还不停地喊着:“我会再来的”。

    让其他人先走了,只留我跟青书陪着琼姐。弄了一个冰袋递给琼姐敷脸,我很诧异看似柔弱的她此时竟然没有半滴眼泪,依旧平静似水地坐着。我和青书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关心,倒是琼姐先开口说话了:

    “那人是我老公,赌博成性很多年了,打我也是家常便饭,因为孩子我也忍了很多年了。”

    琼姐这个时候,眼角的泪水才一滴一滴掉下来。

    琼姐继续说:

    “年轻的时候他追求我,说我是他的白月光,那时候很感动,不顾父母反动,一心奔着爱情去了。刚开始几年,他对我还不错,后来我们就有了儿子--奇奇。他以前做生意,我在家里带孩子,日子过得还不错。后来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再回来的时候说他要离婚,他有了别的女人。我为了孩子一直不同意,就这么拖着好多年。”

    琼姐说这段婚姻的时候,像是守着一个残碎的瓷器,也许曾经确实价值连城。但是此刻,局外人给出的评估是,一文不值。

    再后来的故事,就是那个男人生意失败,把仅有的钱给了所谓的“红颜知己”,然后用可怜原配那里的钱开始赌博度日,还时不时用家暴折磨着曾经的“白月光”。

    孩子上了大学后,琼姐的日子好过了些,出来上班,和年轻人在一起,心中的那个文艺青年似乎也复苏了。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有想法,肯学习,做事情心思细腻,周围的人都很尊重这个大姐姐。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我不明白她却固步自封在自己的婚姻“坟墓”中,她希望那个人回头,希望一纸婚约不会变成两本离婚证,还希望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她的希望都很具体,无一为己。貌似有着中国传统女性坚守的高尚,实则空悲切。

    后来,琼姐跟我说:“心意,我老公来闹过,很不好意思。我害怕他再来,影响咱们,所以我看我是不是退出比较好。”

    我说:“琼姐,你说什么呢,他来他的,你干你的,下次再来我会说你只是打工的,再敢来,我要报警的。况且咱们还有这么多人,还有保安,人多都会保护你的,你安心搞我们的事业就好!”

    琼姐过来拉了拉我的手,轻声说了句“谢谢”,便红着眼睛做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