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静悄悄地破碎
和童家俊婚后一年里,日子很平静,是一种很窒息的静。我感觉我仿佛成为了一个没有思想的人,机械又暗淡着。
童家俊正如他所说,的确是个好人,不抽烟喝酒,脾气也好,做饭洗衣服这些也都会做。但是,接触久了,发现他是一个很偏执的人,没什么上进心,二十几岁拥有四五十岁的内心。
婚后半年,我就怀孕了,因为孕反很严重,就暂时从工作单位办理了停薪留职,回到成都修养。童家俊留在单位,由于湖北的项目告一段落,他也要到广东继续工作。
结婚、怀孕,所有的事情都顺理成章地发生着,我本暗流汹涌的内心似乎也正因为一个小生命的到来渐渐平息。直到有天童家俊没有任何前兆的回家来了。
我早上醒来的时候,童家俊就坐在客厅了,我很是惊喜,过去抱着他,问:
“怎么忽然回来啦,给我惊喜吗?”
他没有说话,表情很复杂,也不看我,察觉了他的异样,只是静静地坐着等他开口。
童家俊说:“心意,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了,我很自责,很愧疚。对不起,对不起,真的...”
我没有追问什么原因、细节,更没有破口大骂他在妻子怀孕期间出轨的道德败坏,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哭一哭才好。
等他说完,看着他懊恼地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相比于不负责任,我更觉得这个男人不敢爱不敢恨才是悲哀,顿觉心生厌弃。我起身想离开,让自己安静安静,也让他安静安静,便起身准备回房间,站起那一瞬间,顿觉眼前漆黑一片,伴随着一股暖流从身体里流出,然后一直往下坠,往下坠...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了,童家俊坐在边上,眼睛很红很红。我问他:
“我怎么了?”
他倒是先崩溃了,泣不成声地说:
“心意,孩子流产了,对不起,对不起,我...”
“你先出去!”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样的事后亡羊补牢我一点也不想看到,我一个人在病房无声地为来过的孩子大哭了一场,没有半点爱情的成份,只为一个生命的来过。
修养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童家俊一直任劳任怨地在家里,看得出来他很小心翼翼。期间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对话,一是觉得尴尬,二是怕触及什么敏感话题。
两个人的关系就是这样子,一句话的窗户纸一但捅破,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破镜在我眼里从来不能重圆的,破了就用破的照清楚自己,重圆的镜子照起来,一张脸,四分五裂,这难道不是折磨?!
我觉得自己身心都基本修养差不多的时候,在一天午后,我对童家俊说:
“出去走走吧!”
他很开心地和我去了附近的湖边,就像从前经常一起走的地方似的,但是时间已是两年有余了。
“我们离婚吧!”我很平静地说。
我没等童家俊开口,又接着告诉他:
“家俊,我不恨你,也不怨你,我们在一起这两年,我很感谢你照顾我,在我最难的时候帮助我,还有你的爸爸妈妈都很好。但是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缺少点感情吗?我纠结过很久,本想着孩子来了,我也可以像很多人那样子,忘记自己,平常地过一生。可是,现在,不行了...“
听我说完,童家俊叹了口气:
“这是认识你以来,你话说的最长的一次了。想想,确实如你所说的,不管怎么样,只希望你好。”
很和平,可能这就是错误婚姻的结束方式,唯一算是圆满的方式就是没有过多的争吵,没有舞刀弄枪,没有孩子的牵绊。
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