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谈论系统时，瑞斯还是会久违地感到羞愧。

    既然王诩已经知道了更加遥远的真相，那么“系统”这项技术的真面目也自然暴露出来。

    “系统”作为一项未来技术，发挥出的功效毋庸置疑，但运作的方式并不是这般儿戏，完成任务获得积分、奖励再换取提升这套模式只是层外壳。

    真正的系统是综合了未来生物技术、变革技术等多领域尖端成果的货真价实的新兴科技，既然是科技那么它就自有它的运转模式，自然不像它所表现出来的难以解释。

    与完成任务的数量无关，系统在一定时间内所能产生的能量是有限的。而瑞斯作为调度者，将这些能提升宿主的能量换算成任务的奖励，让宿主以为是自己通过积分换取提升，其实一切都是这项技术从中斡旋。

    “系统”是未来人类设计的能快速取信于现代人类的措施，而它也确实发挥着应有的效果。

    可既然话都说开了，那系统界面的存在就可有可无了，不过王诩还是想要保留这套形式。

    现在的系统界面中，可以看到积分正在缓慢地自动增加，标志着系统运转产生的能量累积起来，昔日发放奖励任务界面只是一种记录了。

    这种情况改变后，王诩暗喜。

    他以为的情况是，从今往后，不必被任务限制，积分自然产生，而他随意使用积分。

    也就是躺平也有好处拿。

    而真实情况是，他将会有意无意或甘愿或不愿地承担起一切有关时空异常的事件，而他的报酬则是已经限定的缓慢增长的积分。

    瑞斯看穿这一切了，但他不会告诉王诩，所以他更加羞愧。

    王诩还没看穿这一切，所以他感到一身无累、轻轻松松。

    当然，这种情况根据视角会有截然不同的看法，王诩可能会卷入的一切事情，都是他生命旅途中的必经之路，而身为局中人的他是不可能明辨这些劳苦的来源，因为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未来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

    就比如王诩和李㻬窥见的这场事件。

    众人都以为它已经消弭于治安局的防范工作中，或者最坏的情况，它会针对新能赛的举行引发。然而，在热火朝天的筹备工作期间，在新能赛正式开幕的前一周，背后之人悄然启动了这个预谋已久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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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早间针对新曙中心大楼的袭击事件已被官方控制，请广大市民保持冷静，注意安全，不要靠近潜在危险区域。”

    早餐时，王诩被这条新闻吸引了注意。他自然而然地搜索起这起事件的全貌，网络上已经充斥着相关视频，甚至有人在进行直播。

    这群被称为“黑盔党”的犯罪团伙已经被新曙官方包围，目前双方正在最后的对峙中，事态快要完全消除之前的对峙。视频和直播的画面里，那群被拍摄到的犯罪分子有一个共同特点——佩戴着完全遮挡住样貌的黑色头盔。

    不过，这伙人似乎是初次作案，动机未知，也没有详细的计划，所以完全没能入侵中心大楼，也没有造成一点破坏，就被新曙官方给包围了。

    谁都不会怀疑有哪个势力能正面突破新曙中心的防御，所以这些“黑盔党”简直在演一场闹剧。

    正浏览着相关资讯，李㻬的通话传来又立刻中断，接着就是她的一长串信息。

    “我在现场看到了上次遇到的学妹，这次事件可能与我们之前追踪的那伙人有关！”

    “我去现场了，你去通知官方。”

    “收到回复我。”

    直播画面中，那伙犯罪分子虽然都佩戴着黑色头盔，但是他们头部以下的着装却很日常，有各式各样的工作服、校服，还有各种休闲装。不过这些突兀的地方好像被现场的紧张所掩盖了，直到李㻬点破王诩才想到些什么。

    他放下早餐立刻出门，好在他的住处离治安局很近。

    “这些人很有可能是被控制的。”

    王诩向治安局的工作人员传递了这个讯息，这个信息也很快传递到第一现场。

    在治安局里的等待中，王诩边思考边与瑞斯交流。

    “那个事件背后之人目的就是攻击中心大楼？”

    “他们难道认为控制了这些人质就能完成计划？”

    他一度为人质的安全感到焦急，但新曙官方的应对又让他安心。

    “这个计划过于天真了。”瑞斯也说出自己的看法。

    “简直与他们之前周密的隐藏计划不搭啊。”

    理清思路，他心中的焦躁喷涌而出，这件事情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一目了然。

    “我需要去学园一趟。”

    今天是周六，学园的活动中心仍旧开放，但瑞斯搞不懂为什么要在此时去学园。

    “不去现场看看情况吗，你的变革或许派的上用场。”

    “现场的情况，官方完全能妥善应对。”

    “我坚信这一点，但仍然感到不安，背后之人的目的或许不是中心大楼。”

    “你是说调虎离山？”

    中心大楼位于新曙的最中央，由这栋大楼向外发散的三个方向分别是第一区、第二区、第四区，而中心大楼自然也在三个学园的簇拥之中。

    王诩已经行动起来。

    中心大楼发生不可预估的事件，这三个地区的警备力量自然会被抽调一些，加之这些天正在进行新能会的筹备，学园的防御到了一个最薄弱的时间节点。

    而且，这次进攻中心大楼的人员规模也与他和李㻬的推理不符。

    这些就是他不安和他的行动的源头。

    “不过，我暂时想不到学园里有什么东西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但去看看总不会有什么损失。”

    理解了这些之后，瑞斯反而比王诩更加明了。他隐隐约约有了推断，这涉及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真相，牵扯他还未告知王诩的事情。

    少了平日的嘈杂人声，第一学园显得静谧、温馨，每个学子都会自然产生对学园的归属感，在这里生活了多年的王诩更是如此，这种感情与看待新曙的感情一致，他们早已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了。

    周末的学园没有什么人，靠近学生活动中心才有一些声响。

    “我们去至公堂看看吧。”

    王诩偶然的表现总是能超出瑞斯意料，就比如他此刻的敏锐，让瑞斯有些余悸。他想阻止王诩的行动，但是又害怕隐瞒的更深的东西暴露出来。

    办公楼的异样呼之欲出，这般死寂就已经很不对劲了，周末的校园中，这栋大楼应该是最为活跃的。

    此时此刻，这栋楼的安保措施显然没有像往常那样发挥作用。

    王诩往里走去，搜寻踪迹，呼叫工作人员，却没有丝毫回应。

    “去资料室吧。”

    瑞斯通过他的推断给出了指示，他不愿王诩再漫无目的地浪费时间了，看来他已经在心中排出了所担负的责任的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