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觉得不是！”

    王诩从头晕目眩中挣脱出来，经过一段时间冷静的思考，他出言否定了瑞斯的想法。

    世界的旋转暂时停止。

    “变革靠思潮发动，思潮就是意识，就是人的想像力。”

    “所以变革对于人类的意义远远超出人类的想像。”

    “变革只是工具，不是变革导致这种情况，是人类的想像力被限制住了！”

    世界再次旋转。

    理性和冷静的话语沉重地如石头坠地，巨响后是突出的死寂。

    有时候，推理能解决问题；而有时候，推理会掀开伪装展露出其中更残忍的绝望。

    人类的想象力被限制，还有比这更糟的情况吗？

    当然，文明的消亡比这更糟。

    “不过，我们也没必要过分担忧。”这句话带着苦笑。

    王诩在安慰瑞斯，也在安慰自己。当知道自己有生之年只能与这无趣的世界共存，王诩的心情也很差劲。

    不过文明只要还存在，就会有希望。

    “至少人类还有未来，或许“开解者”那样的大人物会再度出现。”

    “总之，人类还有很多时间，所以我们真的不必过度操心。”

    他艰难从这个真相中走出来，看看小说、玩玩游戏，忧思却还是缀着他，不肯饶他。

    瑞斯久久没有回应，他宕机了。

    不对，像他这样的人工智能不会宕机。

    只不过听到王诩的安慰后，他崩溃、失落的心情使他进入了一种近似宕机的自闭状态。

    他掌握的真相远比王诩知道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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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起楼事件结束的两天后，第一学园解封了，正式上课的日程定在了下周一。

    被困不到一周，但王诩对原本的校园生活已经充满了怀念。按照现在的发展，平淡的生活只会越来越稀少，越来越珍贵。所以这让他愈发珍视。

    走进教室，魏云朗已经在座位上了。

    班级内两人的交流其实并不频繁。此刻，王诩走到他跟前，自然是要盘问这些天失联的原因。

    “大忙人也来上学了？”

    “你也很忙嘛。”

    反唇相讥十分迅速，但少有的不带着戏谑。

    “我去找过你，你怎么不在家。”

    王诩被问住了，从兴师问罪的一方马上变得含糊其辞。

    这我该怎么回答，我签了保密协议啊。

    “可能我恰好不在家吧。”

    【伪装能力·中级】发挥如常，近来这些功能运用的很纯熟。不过王诩没注意到，他对魏云朗的观察也同样被染上欺瞒。

    “是吗？”

    魏云朗的反问极度不善，对王诩说谎的嘲讽呼之欲出。

    王诩这才看清那冷漠的脸，那双要将自己看透的眼。

    “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平日，魏云朗唇枪舌剑绝不会如此锋利，如此寸步不让。

    王诩不知道魏云朗在他家门口等了很久，找了他很多次，他也不知道魏云朗另外的境遇。

    所以他也有些不爽。

    课堂之上，王诩试图和瑞斯闲聊。

    “你说他是怎么了？”

    没有回应，但他能感受到瑞斯的存在。

    “自闭中，勿扰。”打开系统界面先弹出这条信息。

    王诩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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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社团教室，肉眼可见的拥挤了。多了两个书架，以及书架上的书。待他看清书架上的书，才有所明了，才明白苏晓月问他喜欢看的书的类型的意图。

    “谢谢！”

    这个鞠躬十分标准，是【伪装能力】都无法隐藏的肢体动作。

    苏同学太客气了，苏同学太大气了。

    受宠若惊和一点点其它的心思使他脑子昏昏。

    “我才要谢谢社长你。”苏晓月也从座位上起来回应王诩。

    “不客气，谢谢。”

    “谢谢”

    “谢谢”

    ……

    这种无聊的重复对话好像很合两人的意趣。

    “够了！”

    瑞斯终于从自闭中走出来，王诩也被这一声惊醒。

    作为一个电灯泡，瑞斯向来都将自己隐藏的很好，此刻他的现身让王诩有些羞恼。

    碍你什么事了？

    “我们看书吧。”

    文学社的日常照例进行。

    看书间隙王诩又和瑞斯聊了聊。

    “你终于恢复正常了。”

    “唉。”

    这声叹息悠远绵长，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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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学园门口时，魏云朗正在等他。

    “我们谈谈吧。”

    他说完这句话就往里走，王诩只得跟上。

    “我绑定了一个系统。”

    王诩精神了些，瑞斯惊醒了些。

    他更了解魏云朗的性格，所以想得很多。

    老魏越是扮演某种角色，越是讨厌成为那种角色。守护时间线，对自己来说是勉强可以接受的责任，但对魏云朗只是无法承担的巨大压力。

    所以魏云朗的心情这么差劲，行为这么异常。

    但王诩还是想得不够多。

    他想着该不该用同样的身份来安慰他，却全然忘了瑞斯曾经的告诫。

    “你知道的，这种事我承担不来。”

    魏云朗走在前面，他停下时王诩也跟着停下，两人隔着比平时要遥远的距离。

    此时此地，已无他人。

    王诩看出魏云朗脸上更深刻的情绪，好像是痛苦。

    “我不愿意承担这种责任，但是它偏偏找上我了。”

    “而这事又这么让我为难，但我没办法逃脱。”

    矛盾和激动在魏云朗身上越来越汹涌，王诩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了，正措辞时，听见咻的一声，子弹状的攻击袭来。

    【高频阻塞干扰】随之发动，在这道攻击被消除前，王诩看清了其宛若文字般的实质。

    “你也绑定了系统对吗？”

    “……我觉醒了能力，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王诩否定的力度如此微弱，更加肯定了魏云朗的猜想。

    “从你觉醒了能力，从我看不透你，这件事就已经很清楚了。”

    刚才的子弹只是魏云朗的试探，而言语上的攻击直指王诩心间。

    “你是什么颜色？”

    怎么还是颜色？怎么都问颜色？颜色有这么重要吗？

    王诩第一次感到，牵扯上这些事会如此厌烦、恼火。

    “别告诉他！”

    瑞斯制止了王诩，但没法制止魏云朗。

    “我是蓝色，而你是红色。”

    魏云朗的气势又突然一泄，“但我真的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颜色到底意味着什么？王诩很疑惑，也知道弄明白此事很重要。

    “我的任务是为人类消除红色。”，魏云朗又提高了声调。

    “在新能赛上做个了断吧。”

    魏云朗走了，经过王诩时还留下一句叮嘱。

    “你要保重，要提防你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