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玄通观。”

    黄天赐和许大昌一前一后走进了道观。

    大殿中灯火通明，传来朗朗诵经声，院子里看不到一个人。

    “他们都在做晚课，咱们等一会。”黄天赐道。

    两人就站在大殿外的柏树下等着。

    许大昌从没见进过道观，这时看这一片楼阁宫殿，苍松翠柏，四下张望，只觉得好看。

    “没见过吧，乡巴佬？你看那边那个偏殿，就是我家出钱修缮的。”黄天赐得意道。

    许大昌心道谁人不知你黄公子家里有钱，出钱修个房子不在话下，要不然道观怎么可能收你这样的弟子？

    但他却不敢说出来，生怕黄天赐冷不丁再给他一掌。

    道门武功真是神乎其技。

    但他想不通的是，那日在许三娘的面摊上见到黄天赐时，，他分明被裴寺正的仆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他的“华光掌”，在万寿村捉拿刘相宏时，也没见有多大用处。

    这到底是为何？

    过了约莫两刻工夫，大殿里的诵经声停下来了。道人们排着队走出大殿，往各处四散。

    他们排着队经过黄天赐和许大昌身前，纷纷侧目，黄天赐不停点头作揖行礼，口中念着：“师兄，师兄，师兄，师叔，师叔，师叔……”

    走在最后的中年道人早就看到了黄天赐，待众道士走了之后才走过来。

    黄天赐收起笑脸，行礼道：“见过大师兄。”

    “清风，你来做什么？是不是惹什么事了？”中年道人惶恐道。

    “大师兄说的哪里话，师弟是代葛师叔来给师父送信的。”黄天赐道。

    “哦！”中年道人松了一口气，“咦，你穿着官府的皂服，你是做了捕快了？”

    “师兄，我眼下在大理寺做问事。他是我的伙伴，许大昌。”黄天赐指指许大昌，“大昌，见过我大师兄玄诚道长！”

    许大昌上前行礼道：“见过道长。”

    玄诚道人看看许大昌，皱着眉头道：“清风，他为何好像刚刚挨过华光掌？是你打的吗？”

    “切磋，误伤，误伤。”黄天赐道，说着向许大昌挤挤眼睛。

    “是误会。”许大昌附和道。

    “对了师兄，师父他老人家呢？”黄天赐笑道。

    “师父啊，这阵子时不时闭关，今晚不知出不出关。反正你今晚也走不了，自己去后院找间丹房和你的伙伴睡吧！”玄诚道。

    “是，大师兄！”黄天赐道。

    他领着许大昌转身走了没几步，玄诚在身后喝道：“不许带着你的小师兄小师叔们胡闹！”

    来到后院，一伙小道士早已在屋外围成一团，翘首以盼黄天赐的到来。

    “清风师兄，几天不见，当上官啦！”

    “清风，说好的下山之后给我送好酒来，酒呢？”

    “清风师兄，今早我掐指一算，知道你要来，丹房都给你腾出来啦！”

    一伙小道士簇拥着黄天赐进了丹房。

    许大昌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黄天赐在道观里人缘这么好。

    “这次来的急，没给师兄弟们带礼物，下次补上！”

    黄天赐斜躺在床上，一群小道士围成一团，说笑起来。

    黄天赐讲了一些在大理寺当差的事，紧接着又讲起喝花酒遇上的姐儿，众道士听得正入神，忽然“咳咳”两声，玄诚道人走了进来。

    小道士们吓得纷纷站起来。

    “清风，你倒是很听话，没带他们出去胡闹，不过你讲这些，不怕坏了你师兄弟们道心啊？”玄诚拉着脸道。

    黄天赐讪笑着，不敢答话。

    “这位许居士，你跟我来一趟。”玄诚转头对许大昌道。

    “啊？”另一张床上坐着的许大昌愣住了。

    “对，许居士，你身上有暗伤，我帮你治一治。”玄诚道。

    许大昌跟在玄诚后面，离开小院，来到另一处院子。

    进了房间，见也是和刚才所见的丹房布局相似，不过只有一张床，看来是玄诚的房间。

    “你坐下。”玄诚指着地上坐垫道。

    许大昌依言坐下，道：“道长，你可别吓唬我，我有什么暗伤？”

    玄诚坐到许大昌对面，一手按住他头顶，一手在他胸口、肩膀等处不停轻拍。

    “唉，这个清风，我只告诉他华光掌不伤筋骨五脏，又没说不伤气血。”玄诚叹道。

    “幸亏他掌法还没入门，否则这一下不把你打掉半条命。”玄诚接着道。

    “还没入门……就这么厉害了？”许大昌十分震惊。

    这时，他感到身上似乎有一股气从头顶发出，游遍全身，再回到头顶，麻酥酥的很舒服。

    “他打你一掌，并不是切磋，对不对？”玄诚道。

    “其实，也不能说不是切磋……”许大昌道。

    “唉，清风这小子，性子太顽劣……”玄诚收回手掌道，“好了。你身上的暗伤已治好了。今后你和清风……也就是黄公子打交道，只要记住顺着他的话来，他不会再为难你的。”

    “道长，黄公子轻轻一掌打中我肩头，就能让我疼得死去活来，这么厉害的掌法，在你看来还没入门？”许大昌道。

    “厉害？呵呵。他下山时我还专门告诫他，不要和别人动手。我不是怕他打伤人，是怕他不自量力，遇上高手，一招都过不了就送了命！”玄诚道。

    许大昌呆呆看着玄诚，他不能想象一招能要了黄天赐命的高手，他的武功有多神奇？自己若挨一下会怎样？

    “他练的华光掌，只是皮毛中的皮毛。”玄诚道。

    “道长，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想请问一下道长。”许大昌道。

    “什么事？”玄诚道。

    许大昌将他和黄天赐两人一起捉拿刘相宏不敌，但裴豫一人轻松将刘相宏擒住的事讲了一遍。

    “道长，黄公子的掌法打在那个刘相宏身上，一点用都没有，这说明刘相宏也会武功，而且是个高手。但若他是高手，面对裴寺正时为何没有还手之力？”许大昌道。

    “哦，这并不奇怪。那个裴寺正不是大理寺掌管刑罚的的高官吗？他身上兵势重，压制了那个少年的……武功，所以他面对裴寺正时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玄诚道。

    “兵势……是什么？”许大昌不明所以。

    “兵势，就是天道。”玄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