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解释，老板并无半点嘲笑。

    反而耐心讲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执着于梦想，执着于远方。我喜欢各种各样的风景，以及不同风土的人。但历经世事，又总想回到原来的地方。我所有的亲友，我最重要的人都在那里。自己寻找了很久的羁绊也一直在身边。”

    他安慰女孩：“人生短暂，转眼间周边人与事就不同了，何苦执着于天边的事。身边人很好，离开走了就难回头。”

    纤香问：“那我也想都尝试一下，还有别的甜品吗？”

    老板笑道：“我这里有一种甜酒，叫做浮世，喝了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纤香听了，好奇这是什么酒？

    “它为何能给予我想要的一切？”

    老板不说话，只是将一支酒杯斟满，端到纤香身前。

    “闲品浮生茶，逍遥浮世酒”

    老板笑着看她饮下一杯。

    纤香有些眩晕。

    她找到一处位置坐下，沉沉进入了梦乡。

    老板为她盖好被子，感叹到：“以梦为马，可行远方。”

    在梦中。

    纤香走在一个空旷的原野。

    这里有很多小动物，还有很多黑色的雾气。

    或者说不是雾气，而是另类的生命在移动。

    那些雾其实是一种扭曲的生物。这些生物生活在这片领域，和一些小动物共存。

    他们借用各种生物来维持自己的存在，又控制生命繁衍来传播自己。

    这些生命，就是魔。

    纤香也曾见过对于魔物的描写，如今真正见到，心中反而非常安心。

    “魔域？”

    她开口问。

    这不像是在梦中。

    她身边的魔物都没有对她动手，反而很温和地绕路。

    路的尽头是一个女子。

    极为美艳的黑衣女子。

    这个女子身上貌似有隐形的枷锁，貌似能看到一些大战遗留的伤。

    “你来了。”

    女人开口了。

    那一脸惨白中泛出一点红，极为美艳。她的身上散发出黑色且蔓延的光。

    光为什么会有黑色？

    纤香想不明白。

    她看见这这人肌肤很白，是那种无血色的惨白，完全不像活人。

    她疑惑地问：“你在等我？”

    神秘的女子没有任何回应，反而是慢慢靠近纤香。

    那女子身上的气息敢四周环境感染，将所有的一切变成了黑暗。

    生灵与树木，全部笼罩在黑暗之中。

    连带着脚下的土地。

    纤香开始畏惧。

    她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区域。

    唯一能看清的，是自己和那个女人。

    “玉纤香？”

    女人开口。

    纤香听出来对方的疑问，于是点头。

    那女子继续开口：“你的愿望，我听见了。”

    那声音明明是轻言细语，却传到了所有的方位。

    对方说完，四周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四面八方都在回响纤香的声音。

    “糖葫芦、龙须酥、绿豆糕、春卷、酸梅汤……”

    “去抓山鸡吃……”

    “我还想做很多事，去很多地方，见很多的人。想要的东西很多……”

    林林种种，都是纤香曾经说过的话，在这里一一复刻。

    玉纤香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方就像跟随自己多年的幽灵，将自己的一切看得干净。

    很快，那黑衣女子说话了：“来到我的身边，我实现你所有的愿望。”

    这就像是，恶魔的蛊惑。

    纤香不知道该怎么办。

    四面八方没有出路，她好像逃不掉了。

    其实，逃不掉也好。

    如果对方真的能带给自己想要的，也无所谓。

    在绝望之中，纤香心念转变了。

    或许只是为了安慰自己，只有这样思考，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最终她选择了妥协。

    “我想要的还有很多，你都能给我吗？”

    她与神秘的女人对视。

    那女人脸色露出笑容：“你可否看见自己的内心，找到真正需求之物？”

    自己的内心？

    纤香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她生来最想要的是什么。

    和姐姐生活了十六年，从小跟随母亲半步不能离开。后来又跟随父亲，跟着姐姐。

    自己就像一个随身佩戴的附属物，每次出门总是需要跟着别人。

    无论在什么时候，她们都担心自己受伤，担心找不到自己。

    有种无法透气的感觉。

    她想要吃很多东西，姐姐总是说吃了对肠胃不好。

    很想走远一点，姐姐总是监视着自己。

    想要看真实的世界，认识不同的人。

    但那声称爱自己的人，却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想做的事不被允许，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如同行尸走肉生活了十几年。

    玉纤香，真正想要的，是自由啊！

    她抬起头来，睁开眼。

    “我想成为橼仙那样的仙人，会很多法术，去很多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真正的强者。”

    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而橼仙两个字，却让黑衣的女人愣住了。

    “橼仙吗？”

    久远的记忆在女人脑海中划过。

    她开口了：“变强，并不难。修行法术，你可以成为略强的蝼蚁。修成神通，你可以成为倔强的草木。若想成为橼仙，便不是仅靠修行能有的结果。”

    女人身边黑雾缭绕，一个个鬼影一般的生物暗藏。

    那些影子跳了出来，在四方游荡，好似将玉纤香当作很好的猎物。

    看到这些家伙的出现，纤香已经明白了很多。

    她点头：“只要可以成仙，即便是魔道又如何？”

    随着她的默许，无数鬼影冲进了女孩身体，在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安家、繁衍。

    它们成为纤香的力量，纤香成为它们生存的宿主。

    在魔物天赋能力的影响下，女孩内心的某些情绪被封闭，某些情感变得淡漠。

    当她再度睁眼的时候，已经成了另外一个人。

    ……

    仙魔歧路。

    路碑旁边有一人站立。

    李元借助阿一的躯体找到了这里，是玉纤香失踪的地方。

    “这个路碑是谁放的？”

    他看见一面写着魔，一面写着仙。

    对着书店的方向是魔，另一面是仙。

    “搞什么，我这边才是修仙正道啊！”

    原本李元想的是，这姐妹俩迟迟不看书，何时才能悟出法术。于是在此地拦路帮她们一把。

    如今看来，玉纤香被别人截走了。

    “去会一会对方吧！”

    一个女人出现在李元放身边。

    对方直接出现，却不是用了空间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