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伽想到人国先祖，传说从道书中悟出仙术，创建了人国。

    那位先祖也是做到了这种事情？

    一旁慧岸给两人倒茶。

    能听两人讲话，简直增长了平生见闻。

    这面具人好生厉害，居然让师父平辈伦交。

    看僧伽大师的态度，对其如此尊敬。

    李元喝了口茶，开口提问。

    “如果一个人，能用肉眼看到天地灵气，乃至于生命之气、运气，是什么原因？”

    用肉眼看气！

    闻所未闻。

    僧伽不知道对方为何这样问。

    修行者通常以以神识感应灵气，或者纳气法判断周围是否有合适的灵气。

    若是能以肉眼看到气，置天地于何处？

    僧伽最后这样解释：“寻常灵气，若是修为高了倒不无可能。至于生命之气、运气太过于神秘，即便今日也没有多少法术可以接触。”

    李元点头同意。

    无法接触？

    他以肉眼看着僧伽，看着他身上的生命之气，以及运气。

    那运气形成一条线，与生命气交织。

    这生命气不断削弱又不断恢复。而运气之中，夹杂着别人的运气。

    林默吗?

    看出了什么，李元心中一沉。

    之前观林默陈靖，二女的运气隐隐压制了马化，以及其他妖猴。

    如果没猜错的话，对付妖猴非这两人不可。

    而今林默的运气又和僧伽相关，僧伽运气又被妖猴压制。

    难道说。

    “国师，可懂卜算一道？”

    这一问，让僧伽摸不清李元想法。

    太乙数、大衍数、蓍占、紫微梅花都是天枢院多年钻研的课程。

    看李元神色异常，僧伽询问原因。

    可李元也不知该不该讲。

    即使猜到了一些东西，也只是李元根据运气得来。

    他与僧伽一面之缘，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一下。

    “我的卜术自成一门，能看到内容却不敢泄漏太多天机。”

    一个预言，从李元口中传出。

    “僧伽大师近日有一劫，出自妖猴。若是能促成二姝相遇，或许能破此劫。”

    至于二姝是谁，李元没有明说。

    僧伽狐疑。

    “阿一先生的道甚是高明，能否为老朽指向明路？”

    二姝是谁，僧伽一无所知。

    李元话已经说了，便没有透露更多。

    “告辞。”

    ……

    面具人走了，留下僧伽师徒逗留。

    那傀儡鸟落在石桌上，传来天枢院的消息。

    对面的人询问阿一的事情。

    此人不知来历，手段也未曾见过，唯有僧伽近距离接触，或许能查出底细。

    僧伽想了想，作出评价：“人间真仙。”

    倘若世间有仙，不该是僧伽，更应该是这位阿一。

    对方不仅性格温和，手段神秘，法术理解极深，见识广大。

    这人犹如千百年的前辈，让僧伽望尘莫及。

    “此人对付马化都能放跑对方，国师何必过誉。”

    天枢院始终不太相信。

    僧伽、李钰这类人已经是人间绝顶，那马化屁都不是，这李元有什么资格并论。

    不过碍于僧伽对阿一的推崇，天枢院的人没有表现出不屑。

    “此人信息了解多少？”

    对面继续问。

    如果可能，希望直接找出阿一的身份。

    如果不行，至少了解蜀地有怎样一个高手，未来方便筹划。

    这些想法，僧伽一清二楚。

    但即便自己多次试探，依旧没找到阿一的根底。

    “神识对其无用，也感受不到对方的情绪。如果没猜错，这人心静如水超然世外，已经活了不知多少年。我等不要过多接触，免得得罪他。”

    在僧伽眼中，这绝对是活了很多年的老先生。

    ……

    灌城伏龙观。

    张灯结彩、吹拉弹唱，只为迎接林默的到来。

    花轿中，林默悠悠转醒。

    她探出头：“陈靖姐姐呢！”

    外面的几个轿夫颇为狼狈，看起来经历过一场大战。

    护卫们全都不见了，轿夫倒是一个不少。

    文阵露出笑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姑娘已经去往锦官城了，若有机会，还好再见。”

    锦官城。

    林默在心中记住了这个名字，未来要找陈姐姐就去这里。

    花轿进入道观，在一个房间外停下。

    两个奴婢搀扶着林默下轿，在盖头下被引入了厢房。

    她虽然反应迟钝，但也知道个规矩。

    自己没被接到夫家，反而落轿在伏龙观，这是为何？

    “姑娘安心等待。”

    那侍女宽慰道。

    林默不懂：“等什么。”

    “等吉时。”

    不知为何，这侍女眼中隐隐露出一丝同情，或者说怜悯。

    她在怜悯谁？

    林默不愿多想，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很擅长静坐。

    侍女见她这样乖巧，也不再监视，到外面透气去了。

    “素梅姐姐。”

    另一个侍女掩着笑意赶回来，直接拉着门外侍女。

    这回来的侍女叫做蕊珠，和林默说话的叫做素梅。

    两人本来被安排监视林默，此刻反而忘了职责。

    蕊珠悄悄指向外面，指向一个少年：“那磨镜的少年又来了。”

    素梅看过去，发现那少年生得极好，比老家那些男的好看多了。

    “姐姐，咱去看看？”

    蕊珠拉着她，想要接触一下那个少年，又不敢一个人去。

    素梅看了看屋里，发现林默没有动静，也就放了心。

    “只看一会，早点回来。”

    说完，两人拿着一面镜子离开了。

    等两人一走，林默立即揭开盖头来。

    她视力很好，通过窗户能看见很远的景象。

    素梅和蕊珠围着磨镜少年打转。

    蕊珠是小孩子心性，拿着铜镜为难那少年。

    这少年性子比较冷，无论两个女孩说什么，他都只回答一个字。

    素梅嫌弃他磨的镜子不够光亮，他就老老实实重新磨过。

    蕊珠又说他右手有茧子，让他用左手磨。

    与此同时，两女孩还闹着看他的手。

    林默不太懂，只觉得两个女孩欺负人。

    这时候，一个伏龙观的道长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不要闹事，赶紧回去。”

    那道长将镜子从少年手中抢走，还给两个女孩：“莫要难为人。”

    这道长人挺好，顺便将磨镜的钱给了少年。

    这样一幕，倒让林默多了几分好感。

    看来道观里的人也挺好的。

    蕊珠二人回到房里，开始嬉笑。

    “那人可真好看。”蕊珠对磨镜少年你念念不忘，还想着吃豆腐。

    素梅感叹，那少年只是个傻子，空有一副好皮囊。

    从两个女孩口中得知，那少年家住锦官城，常常倒伏龙观观礼听道。

    那少年还是个庙官。

    可惜那小苗破败，只能靠着磨镜磨刀赚些钱。

    他受人欺负也不敢还手，还有人抢他钱。

    “那少年就是废物，亏我还看他长得帅呢。”

    两个丫头闲聊之际，一个道长走了过来。

    这道长让两人闭嘴，不要在观里惹祸。

    这道长声音很小，时不时看外面的少年一眼。

    这模样，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忌惮那少年。

    林默默不作声，只觉得他们吵闹且怪异。

    待道人离开后，蕊珠吐了吐舌：“那人不会是观主私生子吧！”

    “这种私生子谁认啊！怪丢人的。”素梅摇头。

    这番话林默听着难受。

    林默平时看起来也很傻，也常受人欺负。

    不过，好在还有叔叔认自己。

    还是青衣观好。

    师兄们人好，师叔也对自己好，大家不吵架不争不抢，比这些人好多了。

    林默，想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