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于在光的尽头，站在时间的彼岸，望着你，笑颜如花！

    “阿娘，你说什么？”沐羽眼睛眨巴眨巴地，感到十分不解。

    “我们为何一定要当一个修士呢？好好念书，待到以后考取功名不好吗？”

    “阿爹也是一个修士，我必然也要做一个修士的。”

    女人微微张开了嘴，仿佛是要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看得出来，她自然是想反驳，年幼的他又怎会懂得修炼的难，那一战，北雍付出了血与泪的代价，于是对帝王与诸仙人失望透顶，人们砸毁庙堂，不再去供奉仙人，甚至赶走了京宣派来的大小官员，不再去听朝廷旨意，天下对帝王的谩骂不断，无奈都被冰冷的铁骑镇压，然后花费金银去扶持他们所贿赂的家族，再以大局为重之类的为重的说法大作文章，用留言蜚语堵住了人们的心，用大把的金银财宝捂住了人们的眼，人们便开始胡辩是非，清醒的人会被秘密处决，历史被扭曲，真相被深埋土里北雍那样的弃子，被随意丢在地上践踏，悲哉！

    作为清醒的人之一，她清楚地知晓历史的肮脏，即便如此，她又怎舍得去反驳他呢？因为少年的世界就只有北雍的夜那么大。女人笑道：“好！那就一定要做举世闻名的剑仙！”归去路上，山河无言。“如果没有死别，我们也许都是幸福的吧！”女人眼边不知何时一滴泪悄然滑落。

    相较于其他人而言，他是幸运的，大多数孩子在这个年龄几乎都是每日劳作，本像他们这种家境不甚乐观的家庭是不可能有私塾读的，可顾寒珊四处求人，每日辛苦操劳着生意，免不了金银打点，虽然欠了些外债，好在沐羽还是读上了私塾。

    次日沐羽起床时早已日照三竿了，穿过几条算不上很繁华的街道，就能看到一处竹林，学堂就在里面了，这里的先生还是有名气的，名为吴通玄，当年在京宣可是御前卿点的探花郎，只不过在北雍遇难后，提笔痛斥君王的不仁，好在君王爱才，当时又正值人族元气大伤之时，于是大赦天下，免去了死罪后被贬到此处，不复再用。

    沐羽又一次迟到，很是自觉地站在了门外，从他的眼神中不难发现，这对他其实算不了什么，风轻云淡似的，直到休息的时候，学子们纷纷出来玩闹，还不忘给沐羽作了个鬼脸，这几个人中，沐羽最讨厌的莫不过是那个刘鸿泰，凭着家中有钱有势，经常去欺负别人，当然沐羽肯定没少经历，还给顾寒珊添了不少麻烦，他不明白明明是刘鸿泰的错，为何赔礼道歉的却是他们。想着想着，一道声音突然打破了思绪。

    “阿羽，不是给你说了嘛，不要迟到，看吧，又被先生罚了吧！”说罢，嘟囔着小嘴撇过头去，这姑娘名叫姚梦妍，是姚老爷家的千金，这妞生的标志，口若含朱，皮肤白皙，肉堆在脸上，却又恰到好处，此时正午的阳光照在脸上，会莫名生出想上去揉一把的冲动。

    沐羽打消了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说道：“大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不比姚府，一直都希望我娘哪天能够放弃送我念书的想法，等我出去干些别的，我娘也不用如此辛苦。”

    那大小姐涨红了脸，都没想到该说啥去反驳，倒是沐羽被此刻的场景逗笑了。

    大小姐薄唇轻启道：“那我们出去玩吧！反正都不想读书，如何？”

    “不成，要是被姚老爷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顿臭骂。”

    “哎呀！有啥事本小姐给你顶着，你不是想学法术吗？我这不又学了新的好东西。”

    姚梦妍见沐羽还在犹豫，直接拽着沐羽出去了。

    “哎哟，大小姐，轻点儿，你是修炼之人，不比常人，轻点~”

    “北雍有一条美景，名为鸿蒙阁，每年都有不少修道世家来此招人，另外，此阁最为之所以如此出名，是据说古时有人在此突破宗师之境，差点成为世人第一位化神修士。”姚梦妍滔滔不绝地讲着，一旁的沐羽满眼羡慕。

    “那就是说，最后还是没扛过雷劫喽？”

    “没错，境界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宗师，其次就是化神，但它仿佛就像是人族不可打破的枷锁一般，从古至今，没有一人能够突破，但确确实实在仙家的书籍中有记载，也因如此，在当年的魔族一战中为何会不敌。”说罢，眼中的光突然黯淡下来。

    “那你知道当年的那位青衣修士吗？”

    “你是说那位镇压群魔的那位吗？”

    “嗯。”

    “但我家里人说那位高人并不存在，只是人们用来自我慰藉的故事而已，因为人是不可能突破宗师，也不可能是仙，因为仙都是使用特有的神力。”

    沐羽张口想说什么，但又不知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姚梦妍仿佛是看到了他的窘态，连忙说道：“好啦好啦，我家是从京宣来的，这些只是那边人的说法，不用放在心上的。”

    “沐羽快看！”姚梦妍站在窗前，对沐羽喊道。在沐羽看的出神，窗外飘下落叶，美人正回头看着他笑，阳光正好照在美人的身上，显得十分璀璨，就连日月都应当无言，默然黯淡它们的光辉。她立于在光的尽头，站在时间的彼岸，望着你，笑颜如花！

    “沐羽，答应我，去看看山外的世界，即便命运要你一辈子留在这里，你也要出去看看，离开这十万大山。”

    少年黯淡的目光散发出了点点星芒，微小而倔强，也许真的只是一眼之间，就稀里糊涂地想爱一个人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