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怀阳真人」
之所以让他注意,可能是完整一条灵纹长度几乎是一样的,一条灵纹不完整倒是常见。比如之前那个少女,就出现了两个颜色不一的半条灵纹,倒是可以算作一条。而长于完整灵纹的他倒是没见过,但世间怪事颇多。比如条数多,都是一小段的他也见过。还有短如黄豆,多达十几条的。而郭元辰能多出大半条,这也就让他多看一眼罢了。
其实连那万丈峰的老者都没注意到灵石上除了那条白色灵纹外,旁边还有一小段暗黑色的灵纹,像是刚显露出来就被中断了一般。
只是这灵纹溢出的灵光暗淡,又恰好被条白色灵纹散发的灵光所掩盖,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了白色灵纹上面,再加上预灵石本身颜色偏暗多斑,连那居中而坐的掌门都忽略掉了。
“一条……也好,我总算是通过了!”元辰有些无奈的挠了挠脑袋,但心里还是有点庆幸的。恭敬的行礼后,退在了顾楠阳旁边。
“好了,之前没有灵纹的预试弟子,都回去吧。而下品资质的预试弟子,去大殿右边等候。”张长老见本轮结束,安排道。
这时之前领路的那位少年恭敬的应了一声,带着没有通过预试的弟子出了大殿。
元辰和之前那位三条灵纹的预试弟子闻言,恭敬的站到了大殿右边。
“原来这些都是跟我一样下品资质,难怪那么多。”元辰看了一眼旁边二三十人通过的预试弟子。
而大殿左边剩了四人,三男一女。
“中品及中品以上的预试弟子,可以直接选择青道门各峰后,拜入青道门门下,成为正式弟子。”
“青道门数千年传承至今,以六峰传六脉,各有千秋。尔等面前第二张桌案上放着六件道家之物,每件都代表青道门的一脉传承。道,缘之所始。你们依次上前,选取一件,以此定仙缘。”张长老指了指第二张桌案。
元辰只见桌案上依次放着正好六件东西,分别是一小尊炉鼎,一把木剑,一把铁锤,一叠符箓,一个盘膝而坐的小木人,一面小阵旗,看着都是平平无奇。
道随缘,缘随心,好比幼童抓周。也是青道门历来的传承的重要方式。青道门传承至今,剑脉最盛,其次是气脉和丹脉。而人气最低的是器脉、阵脉和符脉了。所以也算照顾稍弱的几脉,以免传承断绝。
不过这正好可以避免各峰首座为争弟子而闹得太僵,毕竟资质好的弟子,哪一脉都想收入门下。但极品资质除外,得掌门与各长老协商后由太上长老亲自定夺。
第一位上前的是几人中唯一的少女,她轻步盈盈的来到了桌案前,依次看了一遍后,犹豫了片刻,又回过身选中了桌案上的小炉鼎。
“禀长老,弟子选这个炉鼎。”她随后向张长老行了一礼。
“好,炉鼎代表丹道一脉,那你到这位穆首座身后吧。”张长老也不多说,给这少女指引了一下。
“哈哈,小女娃果然聪慧伶俐,过来我这边吧。”那白衣穆首座满是笑容,折扇在手中一拍,连忙把少女叫了过去。
“哼,倒也捡了个便宜!”而对面的妙龄少妇轻哼一声。
这穆首座闻言,既不生气,也不反驳,摇了摇折扇悠然自若。
第二位上前的是之前六条灵纹的少年,他走到桌案前转了一圈后,拿起了那把木剑。
他被指引到了凌剑锋陈首座身边。
第三位上前的是顾楠阳,他来到桌案前,挨个打量着桌上的六件道家之物,正想选那个盘膝的小木人的时候。
“慢着!这小娃我要了,你们谁也别跟我抢,谁挣以后就别找我炼器了!”
“小娃娃,你的灵纹与我炼器一脉十分相契,愿不愿意拜入我地焰峰?”此时一直坐在那闷闷不乐的地焰峰首座长身而起,随后大眼瞪着顾楠阳。
“弟子当然愿意!”顾楠阳被这壮实的首座吓了一跳,赶紧拱手一礼。
“呵呵,童师弟终于舍得用名额换了?”为首的掌门人见此,笑着问道。
“那是自然,我这一脉弟子不多,唯一的名额不得好好选个好苗子?”这童首座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其他几位首座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玄灵峰那中年首座见顾楠阳本来想选他这练气一脉的,不过见童首座动用了名额,也不好说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
每一届各峰最少都有一个特定名额,只要不是极品或极品以上的资质,都可以动用名额选取心仪的弟子。如果有一脉动用,不是特别好的资质,其他人基本都会卖个面子,不去争抢。但如果出现两脉或多人动用名额的时候,就由掌门定夺了。
而那位十条灵纹的少年却被叫到掌门身边,等着商议后做决定。他见掌门身后站着的白衣少年,于是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
那白衣少年报以淡淡的微笑。
其实一些有底涵的家族会提前就给选出来的预试弟子做分析,当灵纹和属性确定后,都有大致的选择方向。而几位首座对此也是心照不宣,只有一些消息闭塞或者没背景的预试弟子才会全屏自觉和缘分选道脉。
“恭喜陈师兄,又得一位资质不错的弟子!”那妙龄少妇向旁边凌剑锋首座贺道。
毕竟凌剑锋一脉杀伐之力最盛,慢慢的成为了青道门众峰之首,习惯了这些恭维。
“哪里哪里,一切随缘嘛。”那剑脉陈首座摆了摆手笑道。
“童师弟才是收了一个资质尚佳的弟子,可喜可贺啊!”陈首座也有些羡慕的转头看向地焰峰的首座童川。
“哈哈,总不能都被你们抢去了不是。小娃娃,还不过来我这边!”这时童首座兴致勃勃说道。
顾楠阳乖巧的走到了童首座后面,冲郭元辰眨了眨眼。
“呵呵,难得童师弟满意,这预试还没结束,大家再等等看。”为首的掌门人笑了笑。
几位首座也笑着点点头。
没过一会,最后一批预试弟子也被带了进来。
这一次有三位预试弟子通过,两女一男,两女孩像还是孪生姐妹,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颇为娇巧可爱,两人居然都是五条灵纹,拜在了玄机峰门下。另外那个少年只有两条灵纹,站到了郭元辰众人旁边。
这让那妙龄少妇笑得合不拢嘴,因为她们玄机峰人气也不高,一来来俩,还是孪生姐妹,怎能不高兴。
张长老见这届预试总算圆满结束,看了看剩下的三十几位预试弟子。
“你们虽然是下品资质,但修道除了资质重要以外,更看重的是个人的努力和悟性。”
“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自己灵纹稍差,就枉自菲薄。而潜心修道,道心坚韧者,后来居上比比皆是。”
众下品资质的弟子虽见识到了彼此的差距,却也各自点头称是。郭元辰闻言,也是默默的记了下来。
“曾师侄,你带他们下去吧。”张长老见预试结束,对他们勉励了几句,然后吩咐道。
那之前领路的曾师侄应声告退后,带着元辰他们出了大殿。
“好了,这几日预试也算结束,各峰都有所获,还望各几位首座用心栽培,本门才得以延续壮大啊!”上位的掌门看了看几位首座。
“掌门师兄放心,这届预试比往年多出了不少好苗子,我等自会多花心思,好好培养培养的。”凌剑锋的陈首座抱拳称是。
其它几位首座也附和道。
“时辰不早了,都散了吧。”掌门人摆了摆手。
随后各峰首座寒暄几句后,陆续的带着自己的弟子离开了大殿。
大殿只剩上位的掌门宏道真人和身后的三位弟子,旁边是之前那位张长老了。
“张长老,这次预试,万丈峰所收弟子最少,我见姜首座脸色不太好看啊。”宏道真人看了看一旁的张长老。
“这个,毕竟他那一脉历来人气都垫底,姜首座自己也是知道的,掌门也不用太过忧虑。”张长老想了想。
“最近事务教多,也辛苦你了。”掌门人心里也很清楚,起身拍了拍张长老的肩膀,带着身后的弟子走出了大殿。
此时已近黄昏,山脉高耸,林间大树盘根,藤蔓缠绕,花开丛生,宛如人间秘境。
而丛林中,一条青石板路蜿蜒而上。
一群少年少女正努力的往上爬着,其中男孩稍多,女孩稍少。路途中不时的听见喘息声,甚至有几位少年和女孩落在了后面,却还是咬牙的跟着。
他们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天色都有些暗了下来,时不时的能听见远处呜鸣声,听着有些吓人。
元辰不疾不徐的走在大家中间,这种程度的山路对他来说却十分轻松,但也没走在最前面。
他这一路观察了一下,这一群人里除了少数的十来人以外,其他的不管男女,大多都是练过的,更有几人跟他一样轻松。
“这位师兄,我们还要走多久……”
其中一个少年擦了额头的汗水忍不住开口问道。
“呵,这点路程都受不了了,那还来修什么道?”最前面的那位姓曾的少年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多带着轻视。
其它人听了,不敢再问,毕竟这里不比自己的家族,更不敢开罪这些师兄。
不过他们有些人免不了低声抱怨几句。
“想必这些人里面不少娇生惯养习惯的,不过也有几个看样子是从小修炼过的一样。”元辰看在眼里,心里琢磨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们爬上了一个山头,看见林间有殿宇露檐。
山脉在这个山头上有一座大殿,旁边好几个分殿,院落也很大,中间一个百十丈大的广场。主脉在此地还分出了数条支脉,蜿蜒而去。
每条支脉上各有零散院落屋舍,依山而建。
他们一行人被带到了大殿前,启灵殿三个大字挂在上面。这群预试弟子打起精神,在此等候。他们打量着这座大殿,居然比之前预试的那殿宇还大上不少。
待跨入殿门,大殿正前方放了一张古朴的供桌,香火茵茵。正上面高挂着一位青衫老道的道像,慈眉善目,面带微笑,怀抱拂尘。
中间是一个两丈方圆的道台,高只有一尺。
虽然大殿没有多少陈设,但是和之前用来接待预试弟子的常青殿却是差别很大。
一股仙家气息让人清心宁静,像是隔绝凡俗烟火一般。
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安分不少。
“这就是仙人修炼之地?……”郭元辰也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仙家之地,庄严而平静,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最后他将目光停留在了正前方的画像上,出了神……
不多时一位蓝衣道袍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来到了道台上。
“拜见贾师叔!”那曾姓少年见老者到来,恭敬的行了一礼。
“这位是本门负责外门的执事长老,贾长老,还不拜见?”他随后腰一直,冲众外门弟子朗声道。
众弟子纷纷恭敬的行礼拜见,显然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学着曾姓少年一般见礼。
元辰见此,虽不懂这些礼数,也赶紧有样学样的行礼起来。
“青道门总有弟子三百二十余人,各大长老加起来有九十余人,本门总有四百余人。本门弟子分内门和外门,尔等虽然是来自不同地方,有着不同身世,但入了青道门,那就只有一个身份,都是青道门外门的记名弟子,明白了吗?”那贾长老轻咳一声后,字正腔圆严肃的说道。
众人闻言,神情一肃。
随后他侧身让开,露出大殿里面的供桌和画像,抬手恭敬的躬身一拜。
“青道门延续至今已有三千余载,壁上所挂画像,是本门开宗立派的初祖怀阳真人,凡入本门者,皆受其福泽,须怀思源之心,心存敬意!”
大家连忙对着画像恭恭敬敬的一拜。
“这位就是仙人的老祖宗?……上天入地的那种?”
“看着确实比我家老头子,嗯…有仙气……”元辰闻言,好奇的再看了看那画像,不由的有些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