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掌始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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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知所措」

    老爷子屋里最多的就是五花八门的书,里面有两个大书架和一个书柜。

    “这老爷子大清早的去哪了呢,不管他了,先吃饭!”他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头。

    说着坐到桌边跟小东西大口小口的吃了起来,郭元辰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挺大,不一会一扫而空。

    看老爷子还没回来,就带着杉衫去村里玩去。

    这时村里大人们大都早早的吃了饭去干活了,一些小孩在村里玩耍。

    村子中间有一块半亩的空地,平时村民们在上面晒晒食物谷物。边上也有一些架子,有挂着的熏肉或晾一些衣服。空地中间一个大石磨,几个七八岁的小屁孩爬在那玩石子。

    郭元辰看了一眼,笑了笑。那个小孩看见他走过,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嚷道“元辰哥,元辰哥!你肩上的小貂崽子给我们看一下嘛。”

    “元辰哥,让我摸一下好不好!”接着有一个鼻涕娃也跑了过来。

    郭元辰看他那熊样儿也笑了,“你也别把鼻涕擦在它身上了,要不然它咬你我可不负责喔。”说着把杉衫抱了下来。

    这小东西大眼睛瞪了瞪几个孩子脏希希的脸蛋,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死死地抓住郭元辰的衣袖。

    郭元辰看着就好笑“小杉杉乖,他们都喜欢你,别矫情了。”说着摸了一下它光滑的皮毛。

    杉衫这才松开了爪子,缩成一团。几个小家伙你一抓我一把的蹂躏了一番,小东西确实受不住了,一下窜到郭元辰怀里再也不出来了。乐得郭元辰哈哈一笑,理了理它的毛发。

    “好了,你们就别欺负它了,以后长大了它可能会欺负你们的喔。”几个毛头小子这才住了手,几双小眼羡慕的看着他。

    郭元辰应付完这几个小东西就往阿勇那走,转过几个弯,就看到阿勇的木屋院子。墙面是石块砌成的,上面也是草盖的屋顶。门口墙面上挂着些兽干和粗粮,郭元辰看见屋门开着直接走了进去。

    刚进门就看见阿勇和村里两个少年坐在那聊着,阿勇左边是一个矮胖矮胖的小伙,十六七岁,一对小眼,长得有点滑头。村里都叫他泥鳅,是吴叔的儿子,原名吴文章,可大字不识几个。

    右边那个是章叔的儿子,跟阿勇同岁。有些瘦高,长得有点木讷,名叫章松,别人都叫他松子,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叫泥鳅。

    这个几个在村里调皮捣蛋出了名,没事就在附近挑蛋捉兔,远了的深山里没大人带不敢去,就阿勇胆子大些。

    经常让郭元辰带着去山里打猎,因为他们知道郭元辰虽然人小可本事却不小。

    看见郭元辰进来,阿勇招呼道“元辰,来了!这就是那只小貂崽子?给我看一下呢。”说着身手去抱杉衫。

    小东西一窜到了郭元辰肩头另一边,阿勇右手又抓来,小东西闪身躲过。一下跳到他头上,后脚一弹,又回到郭元辰肩头另一边。大眼睛吧嗒了两下,傲娇样儿。

    “小崽子还挺滑的嘛,以后看我逮只公貂欺负你。”阿勇讨了个没趣,悻悻的把手收了回去,眼里倒是很羡慕。

    松子泥鳅看着也蛮喜欢的,泥鳅斜了他一眼。“就你那笨手笨脚的,抓兔子也抓不住还想抓貂?”

    阿勇不服气道,“谁说的,逮只小貂,我还不信逮不着!~”接着他朝郭元辰问道。“元辰,昨天没见你人影干嘛去了。”

    郭元辰在阿勇对面坐了下来,笑了笑,“忘了昨天是我什么日子?”

    阿勇摸了摸头,转过身问泥鳅“泥鳅,昨天啥日子?”

    泥鳅摸了摸下巴,两小眼转了转,一拍大腿嘿嘿一笑,“是他的好日子,不会是背着我们几个相亲去了吧!”

    郭元辰刚端起茶杯倒了一杯水正喝着,结果噗的一声喷了阿勇一脸,无语道“你才相亲去了呢,昨天又被老爷子叫去煮药,你们几个脑子装浆糊的吧!”

    阿勇无辜的摸了一把脸,嘀咕了一句,“我又没说,喷我干嘛,要喷也得喷这个死胖子阿!”说着捶了胖子一拳。

    泥鳅揉了揉胸口,“谁叫你坐对面呢,对了,今天搞点啥呢。”

    阿勇叫道,“我们往后山去玩吧,那里野味最多,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稀罕的灵药。”说着拐了一下松子。

    松子见此也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郭元辰看他们准备妥当,招呼一声“趁早出发,否则回来就太晚了。”

    其它几个也兴致高涨的跟在后面。

    太阳初升了没多久,他们几个迎着朝阳就出发了。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几个熊孩子终于摸了回来,这时村里大多都吃过晚饭,忙碌了一天正是歇息的时候。

    李伯正在石磨边歇息,远远的看见几个小黑影窜了出来。

    “这几个熊娃回来了!”他说着喊了一声。

    待几个小家伙屁颠屁颠的走到近前,纷纷拽下肩上的皮袋子。

    周叔他们也围了过来。

    “你们几个跑哪去了,让我看看都有啥收获阿。”李伯笑道。

    “好东西,不信你瞧!”阿勇很臭屁的把皮袋打开。

    “累死俺了,下次再也不去了。”泥鳅说着屁股往石台上一坐。

    李伯他们把袋子捣鼓出来,“不错嘛!这好像斑点豹是吧,你们几个来看看。”对身边几个招了招手。

    他们几个小家伙这一趟,运气还不错。

    见一只斑点豹去偷鳄头蜥的蛋,结果被逮住后,厮杀起来,正好被他们赶上。

    郭元辰见两兽纠缠的时候,射出冷箭,正中头部,一箭把斑点豹给了结了。

    那鳄头蜥也受伤不轻,见此颇为忌惮,也没纠缠,退到蛋窝里守着没敢过来,到让他们捡了个便宜。

    杨叔也在,拍了一下阿勇的脑袋,“臭小子,出去也不跟我说一句,害我担心着呢。”

    阿勇摸了摸脑袋嘀咕一句,“我好歹也进过着几次山,有啥不放心的。”

    “就你这傻大个,除了有几分蛮力还有啥!”杨叔虽然嘴上骂着,心里道也有些得意。

    这时泥鳅家的吴婶也来了,拉着泥鳅问长问短。

    “阿勇元辰你们俩啊,虽然你们一路照顾这胖小子,但以后还是少带他去,山里太危险了。要是遇到事,你俩倒是没事,他可跑不过。你想,我和你杨叔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靠谁去啊。”随后她又转头对郭元辰埋怨道。

    郭元辰也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是,是,我们只是在外围山里转了转,放心,有阿勇哥跟我在,不会让他有事的。”

    吴叔听了,忍不住斥了一句,“娘们懂什么,文章都是被你惯的,让他跟阿勇他们出去跑跑总比懒家里好,山里长大的哪有不上山的。”

    “你婶婶不醒事,看吧文章养得一身懒肉,以后多带带他阿。”他随后拍了拍阿勇和郭元辰的肩膀。

    郭元辰只能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

    “哎,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宝啊!~”他心里也有些珊珊无语,鼻子有点发酸的,随后摇了摇头。

    但他也没把吴婶太放心里去,毕竟这么多年,也见惯别人家的孩子有人宠。

    随后郭元辰跟他们分了东西,一一打了招呼就回去了。

    他看了看小东西,这时杉衫爬在郭元辰肩头睡着了,想来它一天也跳累了。

    不一会到小院,看见里面黑漆漆的,郭元辰还有些纳闷。

    “老头子,我回来了,还带了下酒菜!”他刚进门放了东西。

    半响也没见老爷子应一声,转身往老爷子房间走去。

    门都是开着的,进去一看,床上人影都没有。

    “怪了!~老头子去哪了,怎么也不跟我捎个话,留个条什么的。”他嘀咕了一句,随后自己忙活着弄吃的。

    修炼完后,躺在了那块大石上。

    “这两天感觉吐呐更舒畅了些,今天居然完成了三个周天。难得是药草发挥的药效?”郭元辰琢磨了一会就没管它了,反正也是好事。

    “这老爷子去哪了,不会昨晚都没回来吧。也没听说哪家有喜事或办丧事啊。难得有急事去镇里面了?算了,应该没事。他那么大个人,都快成精了,只要不喝酒,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心里总感觉不踏实,于是躺了会,就带着杉衫回去了。

    清晨,总是让人清爽怡人,特别是这大青山里的小村庄。

    郭元辰被第一缕阳光唤醒,往常或许还会睡一会,今早却比杉衫醒得还早。他扭头看了看旁边窝着的小东西,点了一下它的小鼻子,嘴角笑了笑。

    小东西鼻尖动了动,居然还在睡。

    他被子一掀,就往老爷子屋里走去。

    刚进门就看见被单依旧,心里没来由的一空。

    “怎么还没回来!~”郭元辰嘴里打了个哈哈,嘀咕了一句。

    他也没多想,别看老头子那个样,身板可不比他差多少,郭元辰想了想。

    就这样,一晃过去了几日。

    郭元辰早晚跟往常一样吐呐练功,白天找村里的几个熊孩子玩去。但他这两天也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发现没人知道老爷子干嘛去了。

    这一日一大早,郭元辰刚一睡醒,就爬了起来。

    他几步走到老爷子门前,发现房间依旧,还是没人进过一样。

    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半响慢慢的走到了床前,闻见往常熟悉的沉书味。在床上坐了下来,头低着。

    “老爷子怎么还没回来……”郭元辰低低的喃咧。眉头微紧,他心里有些慌乱,更是莫名的有点烦躁。

    “老爷子即使喝得烂醉,跌跌撞撞也会爬回来的。老爷子哪怕再不靠谱,晚上也会回家的。老爷子即使有事要出去耽搁两天也会告诉我的!”郭元辰默默的想着,嘴里低语,“老头子,你去哪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他抬起头,看了看熟悉的书柜,手摸了摸陈旧的床沿,心里莫名的难过。

    “老爷子不会有事,他的本事一般人不可能为难得了他。如果有大事村里人肯定知道,屋里也没什么异常现象,像跟往常一样,出去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样子。可……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郭元辰一个人思索着,情绪渐渐低落。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即使有什么急事,老爷子也会托李伯他们捎个话。

    “那天晚上老爷子为什么说了那么多话,为什么看着跟平时有些不一样。我当初为什么不问问,我应该问……可老爷子有时心事多,有些时候他不说,我也不好问。可我应该问他的,老爷子,你去哪了…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是贪玩,但我还是听话的阿!为什么?……”郭元辰手指扣在床沿上,床沿卡卡作响。

    脑袋里不断的浮现着老爷子在时的画面,他鼻子发酸,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他咬着牙,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郭元辰懂事之后就很少哭,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心里莫名的空虚和茫然,老爷子怎么突然间了无音讯,为什么都不留一封书信给他。

    这几日虽然他没有多想,可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有时莫名的有些发慌。

    毕竟,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杉衫也早醒了,可能感受到今天他跟往常不一样,所以也没跑去玩,在一旁陪着他,时不时的用小爪子捞他,偶尔闲不住在房间里转转。

    快到饷午了,郭元辰默默地擦了擦未干的泪痕,深吸了一口气。

    他抬头时,看见床头枕边有几本破书。很陈旧,书面泛黄,边角多处破损,这是老爷子经常看的几本书。

    郭元辰想着,拿了一本在手里,摸了摸书面。

    他正看着,感觉身后有东西。扭头一看,看到杉衫玩够了,跑到郭元辰旁边趴着,一双大眼睛盯了盯郭元辰手里的书本。

    “杉衫,现在就你陪我了,饿了吧,我给你弄吃的去。”他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起身进厨房去了。

    杉衫跳到他肩上,摇着小尾巴噌着郭元辰的脖子。

    吃完东西,练完功后,他又走进了老爷子房间,拿起枕边的一本书。

    “易经世卦”,郭元辰翻了翻,上面主要写的是一些基本卦象注解。里面有因果事卦,十二随卦,命理运卦等等。

    郭元辰看了看,心里琢磨着,“老爷子算卦是不是在这上面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