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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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公?不公?

    “虽然那时的我才是二阶行走,但即使是现在,我也敢肯定,哪怕再次遇到那种情况,我也无法保证全身而退。

    哪怕我现在已经能够做到在同阶中小有成就,但人外有人,何况从三阶到达四阶是一道天堑,也是一道天险,以至于我现在回想起来,整个身体都在隐隐作痛…算了算了,不说了,以免你好高骛远。”

    “……这也太远了,按你的说法,我现在连一阶行走都还不是呢,那到底怎么样才算是一阶行走?”王霄有些无奈,按照列卫山的说法,现在的他就连四阶战斗的余波都不可能承受,连一阶行走都不是的他,更不用说更高的层次。

    “不知道是你身体的问题,还是传承的问题,你现在操纵暗能量的水品要远远超过一阶行走,但你体内元气质量却远不如一阶行走那般凝实,这可能是你为什么没有踏入一阶的原因。”

    作为三阶行走,如何修炼,列卫山自然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和方法,不说他的方法全对,但以列卫山一百四十岁的岁月蹉跎,总归是可以为王霄在修炼的途中提供额外的见解,而且王霄清楚,列卫山的真实面目绝对不仅仅是他表现出的那么简单,以一百多年的年月,你说要是能和二十多岁的聊得来,那纯属是岁数大的经历能够包容年龄小的,而且也愿意聊。

    但若要说这一百多年心性没有丝毫改变,那绝对不可能,列卫山可能是个老顽童,但也绝不可轻视岁月的沉淀。

    一直保持一种年轻的心态以及学习的态度不是一件易事,但列卫山做到了,当与王霄进行交流时,列卫山会极其认真的与他讨论对错利弊,立场的问题,若以大义为重,个体该何去何从。

    在列卫山看来,成为行走是他最幸运的事情,在变强大之后,不仅能够保护自己之前不能够保护的,还能帮助更多的人摆脱暴政,摆脱剥削,走向自强的道路。

    并非所有觉醒者都是行走,但凡是行走必是觉醒者,一个世界中只出现一名觉醒者的情况很稀少,而这唯一的觉醒者还是行走的例子更是稀少,但偏偏王霄就听说一例,见到一例。

    先前被齐射轰成碎渣的那位,以及领导反抗自己世界统治势力的列卫山,自己的世界王霄还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列卫山具有极其强大的自控能力,以及极强的道德感,但在这同时他还会有些偏执。

    对于这个看似年龄在二三十岁左右,实际上却活了一百多年的行走,看不惯世界疾苦,一直位于抗衡的前线,对于所有人,他都愿意抱以最大的诚意与善意,但相对的,他也可以以最残酷的手段面对那些将自身视作人上人,是他人生命为草履的家伙,他曾在别的世界行走那里听说过天道不公,以万物为刍狗的说法,他一直对这里面所谓的“天道”嗤之以鼻,若你不公,那么要你何用?之后便将这个想法抛至脑后。

    而当他救出王霄时,这句话没来由的从脑子里的角落中自觉蹦出来,当他阐述自身的想法时,王霄给予了另一种看法,而他的看法也让列卫山愈加觉得自身的抉择是对的。

    “天道不公,以万物为刍狗,但这真的是不公吗?若把这天道比做人,以这不公比作他将公平的给予每个人相同的东西,并且还有的东西是他谁都不会给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公还是不公?若他能以一种态度公平的对待所有人,而且没有丝毫的偏差,你还能够说他不公吗?这难道不是极致的公平吗?”

    世界如同漩涡,自然会有其中心点,历史的行进过程中,中心点自然也在改变,但这也有偏差,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别人的生活照样过的精彩,只不过拉到宏观角度,社会的中心点会影响到个人的中心点,而个人的行为同样会影响社会,作为自身世界的反抗军的高层,一种精神领袖的存在,他的一举一动都意味着这场战争是否可以延续,他虽不曾视自身为神明,但反抗军内上下早已认定他为上帝于人间的化身,但这也就导致了他不能消失太长时间,即使他将自己的身份在反抗军内部,向部分人全盘托出。

    地位的衬托以及本身性格导致了列卫山在某些方面可以说近乎于“偏执”的程度,就比如现在,即使列卫山在某些方面承认了王霄,但对于这句话,他仍想试试坚持一下自身的想法。

    虽然王霄认为这种对话只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这人具体会怎么做,如何做,还要通过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才能知晓,但他却不抵抗这种对话,在他看来,这种蕴含着自我思想的对话能够更快的分辨敌友。

    “这个道理我并没有多想过,之粗略的思考过,但今日突发奇想,那不如你我二人随心畅言,聊聊自己对此的看法。”

    三盏油灯只能照亮有限的空间,朝外望去仍是昏黑一片,微弱的光亮只够两个人互相看清对方。

    两人由于修炼层次的不同,就连思维速度,王霄也要落后列卫山一个档次。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世间如此多的疾苦,他若是公平,为何还会有这么多人被压迫,被欺凌,被伤害,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列卫山先下一城,王霄则在思考片刻之后,紧接着回答:“在我看来,在这种情况下,首先要弄清楚天道是什么,是人类吗?还是超自然实体?”

    列卫山则在王霄言毕后又补了一句:“或者说是盖亚意识。”

    “是的,盖亚意识,但无论怎样,我们如何定义天道首先是一个什么东西,对于人类而言,祂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同类,还是创造我们远超人类的个体?只有认清天道的定位,我们才能够认清祂的责任所在。”

    “所以这是你所认为的?”

    “没错。”

    列为山眼中散发出蓝色的雷光,目光灼灼,但王霄却没有为之所动,没有丝毫畏惧的挺直腰板,因为通过几天的相识,他能断定,列卫山绝不是那种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人。

    “好一个只有认清定位才能够认清责任,我确实无法反驳。

    好,那我们就转变一下,我们就当他是个人,那么他一定是一名实力强大的人对吧,那我们之间的讨论就从天道是否公平转变为实力强大的人的公平,以及实力强大的人是否应该以极致平等的公平作为自己的公平。”

    当命题转变,两人的箭头从可能是生命也可能是非生命的天道指向了实力强大的个人,但这似乎也在旁敲侧击他们,同为行走的二人,一个年长经历丰富,一个年轻却拥有着他所在的社会那爆炸的信息量,两个思想的碰撞,也是两个社会形态的碰撞,更是超能个体对于自身存在理解的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