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荣的目光落在了这两人身上。

    到了这个时候，小当二十二岁，而槐花二十岁。

    这两个丫头长得都很漂亮。

    他摇了摇头，笑了笑：“现在的世界很混乱，到处都是土匪，虽然那里的景色很美，但和我们华夏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小当面露疑惑之色：“你这是客气话吧，回国之后，就不敢说在国外过得好了吧？”

    槐花连忙说道：“我听说老外都喜欢吃炸土豆，吃汉堡，喝可口可乐，这个味道不错吧？那种高档的西式料理，绝对会比我们的饭菜更好吃。”

    “方荣哥，你在国外也有一段时间了，是不是还没有尝到这种美味呢？”

    方荣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现在的人就是如此，总觉得在外面什么都好，所以才会绞尽脑汁的往外面跑。

    “什么炸鸡和土豆，跟我们传承了数千年的美食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你现在年纪还轻，等你见识过了自然就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到方荣从容离去，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

    “姐姐，你觉得他说的对不对？”

    “绝对不对，所有人都说好，只有他一个人说不好，这一定是在撒谎。”

    槐花点了点头：“我听人说过，人在得不到一样东西时，通过贬损来缓解内心的痛苦，姐姐，你说，方荣哥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为什么你天天都能听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小当想了想，说道：“但也有几分道理。”

    阎埠贵闻言，喃喃自语道：“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

    从三轮上下来，红星钢铁厂就在前面。

    如今的钢铁厂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破败的招牌，摇摇欲坠的钢制栅栏，杂草丛生。

    工厂的院子里，三三两两地有几个工人在推着板车。

    双目无神。

    看得出来，他们在担心什么。

    原本上万工人，现在存留的工人已经不足一千。

    如今车间已经关闭了。

    大部分人失业了。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被开除。

    而且，即使坚持下来了，那轧机还能坚持多久？

    眼前的一幕，给人一种破败的感觉。

    方荣老远就看见工厂大门前聚集了很多人。

    他上前一步，想要看个究竟。

    这时候，保安对着人群吼道：“没有提前预定，所以，根据我们工厂的规矩不允许进入，如果要进入工厂，请提前跟厂长打个电话。”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如果他能接听电话，我们也不会过来了。”

    “没错！让他把电话接起来。”

    “别打电话了，人都到这了，让杨敏学出来吧！还有李怀德，他们还没有付清所欠下的那笔材料费，这是要赖账多久啊？”

    “总是说，轧机工厂很苦，但我们也很苦啊。”

    “至于我们钢铁工厂，之前签了一年的合约，现在不到半年，他们就反悔了。别的不说，从我们这儿买了半年多的铁坯，打算何时付款？”

    “跟他说，如果他不出现，那就不要走了，我们可是轮班等着他，如果他不出现，那大家都休想有好果子吃！”

    一时间，人群议论纷纷。

    方荣听到这里，才知道这些人是来要账的。

    他预料到了炼钢厂的衰败，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这样也好。

    在他们的压力下，这个轧机就像是烫手的山芋。

    工厂那边应该是想让他们尽快离开，但问题是谁也不肯。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样下去，先不说以后能不能赚到钱，目前就是巨大的亏空。

    很少有人能扛得住。

    当初，娄半城就是这家工厂的股东之一。

    但现在，却是很安静。

    如果不是他不出手帮工厂度过难过，工厂也不会成这样。

    他不出手，别人就更加不敢出手了。

    方荣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一名大汉：“老哥，我能进去吗？”

    男子叹息道：“你也是来讨债的，对不对？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做，年轻人，你要做好长期等人的准备。”

    “持久战?”

    “对，我觉得轧钢肯定要倒闭了，否则他们也不会急着要钱，就算他们将机器搬走，将机器卖掉，也能收回一些成本，但如果他们不来要债，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方荣微笑着应了一声，便从众人中间挤了过去。

    “您好，我是来找厂长的，能不能让我进去说话？”

    “你也要催债？有没有什么预约？”

    “没有，我这次过来，并不是为了讨债。”

    “他们一开始也说过，他们不是债主。无论是来干什么的，没有提前预定就不能进去。”

    见保安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方荣嘿嘿笑道：“我今天从鹰酱回国，刚刚下了飞机，没来得及安排，麻烦你转告厂长，就说我想跟他做一笔生意，可以帮助他尽快还清欠债，厂长一定会想见我的。”

    “你说你海归就是真的了？我还说我是从天上下凡的呢。像你这种讨债的手段，我早就见识过了，不是我不理解你，而是我不想失去工作！”

    保安见他面生，便给他讲了一下。

    方荣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

    “不要给钱，我们不要！”

    方荣淡淡一笑，道：“不是！这是我的票，今日才到，你看看吧。”

    保安拿着那张票，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也没认出字，只有寥寥几个数字。

    不过这门票一看就很高档，保安也不敢确定。

    “请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说着，他就往回走。

    方荣透过窗户，看着正在通话的人，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就在此时，方荣被一名中年男子一巴掌抽在了肩膀上：“好啊兄弟，你这个办法真不错！”

    “我刚才和保安说了，我真的不是来要钱的。”方荣说道。

    “行了行了，现在没有人会和轧钢厂合作，你这个借口只能糊弄一下保安和工厂的厂长。”

    众人齐齐颔首。

    “是啊，轧机厂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厂长都会抓住。”

    “只可惜，有了你的前车之鉴，以后他们就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我们了。”

    方荣摊了摊手，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保安回来了。

    方荣问道：“怎么说?”

    “请进，会有人为你引路的。”

    一群人都是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而这时候，在工厂的厂长办公室，杨敏学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