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伊赛城
弗奥睁开眼睛,入目是两兄妹和那个被救上来的女孩子,她叫崔…
那女孩子正看着前面发呆,似乎有些心事。
崔什么来着?大白熊想了两秒后选择摆烂不想了。话说如果他坐在后面,现在是谁在驾驶位?
弗奥噌地站了起来。
李山像是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没事你继续睡好了,牧先生说想尝试下开飞机。”
然后你就让他开了是吧?弗奥叹了口气,显然是对这位主人的心大习以为常了。
他冲到了驾驶舱,看到那家伙在规规矩矩地调试着前面的仪器。看这家伙年龄比他还稍微小了一点的样子,倒是稀奇。
他是作为保镖要学习相关技能,那这个男人呢?总不能是业余爱好吧?
“哥们这本事哪儿学的啊?”他靠在门框上,双手相抱。
“其实我爸在夏威夷教过我怎么开直升机。”牧长歌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慌。
“那你是不是还走哪哪死人啊?”这回答倒是给大白熊逗乐了,“我说,名侦探柯南也太敷衍了吧?”
不过弗奥也不是很在意,从他主子的反应来看这点子扎手,没那必要。
“那你加油,正好我去休息会。”弗奥摆摆手,向乘客舱走去,“对了,你家那姑娘好像心情不大好,你多照看一下。”
“这年头大家都挺不容易的。”他眯起了眼睛注视着某个方向,看起来像是想起了一些人。
阻隔他的是海洋和冰冷的钢铁,向来如此。
许久之后,一声回应传来。
“谢谢。”
过了许久,牧长歌终于看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一座各种风格杂糅的巨型城市环绕着山岳展现着陆上种族创造的奇迹,朝阳静静地在牧长歌眼前的每一寸角落洒下它的炽烈和温润。
在城市的上空有着若隐若现的巨大生物飞旋盘桓,但是再擦擦眼睛,他们便无影无踪。
不知道什么时候,崔茜走到牧长歌的身边,“伊赛城,据说在一种旧日的语言中是‘誓言’的意思。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家就在这里对吧?”
“我终于回来了。”
看的出来崔茜很想保持平静,但是话里的哽咽还是显示出她内心的波澜起伏。
牧长歌叹了口气。
他把直升机调成自动驾驶模式,然后抓住了崔茜的手。
“我们已经到家了,孩子。”
崔茜没有回应。
她向面前的朝阳投以视线。
这是人生中第一个令她感到欣悦的朝阳。
片刻之后,飞机平稳地在海龙物流的私人机场着了路。李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钞票和他的名片递给了牧长歌,牧长歌伸手接过看了看:豁,好家伙,价值两粒陨金。
他看了李山一眼,显然是在等他解释。
李山咳嗽了一声:“对于你们在船上的遭遇,本公司深表遗憾。这只是一点小小的补偿。”
“如果二位需要什么支持,可以打我电话,海龙物流不会怠慢每一位乘客。”
尤其是能跟邪教徒打的有来有回的。
他在心里说道。
“感谢你们的救援,我们对贵司的态度十分满意。”
牧长歌把钞票和名片放进钱包,牵着崔茜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另一只手拉着手提箱的把手。
等到了大街上,牧长歌回头看了眼崔茜的状态:她还是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牵着她手到处走没什么问题,不过联系她的亲朋好友估计不用指望了
他扶额打量着这座许久未来的城市,心道这下子可麻烦了:新潮的、古典的、种族特色的建筑混在一起,建筑排列讲究一个放荡不羁。
要在这里找到崔小姐的亲友有些困难。
空气中飘扬着悠扬的乐曲,他仔细聆听着,是Lullabye,一首过去似乎是用来纪念某个人的摇篮曲。
在灾难之后,这首幸存下来的歌曲成为了安魂节的主题歌,用以缅怀那些死去的人们。
没有办法想,牧长歌用手机先定了个酒店。然后牵着崔茜走向了附近一个看起来有点档次的饭馆。
形形色色的亚人种族在街上走来走去:有长着兔子耳朵的,有长着鹿角的,不过伊赛城大多是狼属亚人较多,这可能跟城主是狼人有关。
相比之下,他们一个纯种人族和一个精灵的组合就很特殊了。沿路的人看着牵着崔茜的牧长歌,眼神复杂。
这好好的小姑娘,怎么就……
当然他们是不会在乎幕后的真相是什么的,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
无论灾难前还是灾难后,都是如此。
他们到了一家饭馆,门口一个长着猪头、一脸凶煞的猪头人在剁着肉,上面的招牌写着“奥因克饭馆”五个字。
“两位?”猪头人看了他俩一眼,他觉得这男人有些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嗯,两位。”牧长歌看了看猪头人,低声念叨着什么。
“好久不见了,奥因克。”
过了一会,两人在靠窗的双人桌落座,窗外依然在飘荡着轻盈的音乐,他拿起桌上的茶瓶倒了两杯茶,先把一杯推给了崔茜,另一杯拿到自己这边。
崔茜的眼神动了一下,她看向牧长歌,欲言又止。
牧长歌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他双手捧着茶杯,看向窗外。
那是在他娶妻生子之前,他和战友们坐在一个像现在这样靠窗的位置上,窗外飘荡着纷扬的雪花。
他的战友们轮流恭敬地跟他敬着酒,一个女孩子拘谨地坐在角落里面犹豫着要不要走过来递出自己的表白信。
后来,来找他的战友们少了几个。
再后来,那女孩的座位上再也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再后来……
牧长歌举起了茶杯,他已经不再年轻了,这次就以茶代酒吧。
各位,夏天已经来了哦。
“Becauseavisionsoftlycreeping.”
(因为幻觉在悄悄地袭来,)
他轻轻的唱着,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交谈声逐渐稀疏了起来。
“LeftitsseedswhileIwassleeping
(在我的睡梦中埋下种子,)
Andthevisionthatwasplantedinmybrain
(脑海中的幻象生根发芽,)
Stillremains
(仍在缠绕着,)
Withinthesoundofsilence…”
(在这寂静之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