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状元郎,谋划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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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险中求胜

    “麻烦公公引路!”

    不经意的扫过眼前三人,张尘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毕竟若是陛下真找自己有事,也无需派遣两位侍卫而来,莫非自己还能逃跑?

    “张舍人这边走,陛下在上阳宫偏殿。”

    宦官内侍将手中的浮尘搭在右臂上,做了个请的手势,向上阳宫行去。

    “冼公公,陛下有说因何事请张舍人么?”

    刚出东宫便被陛下请走,李瑛心中深感不安,鼓起勇气询问传话宦官。

    “太子殿下,奴才也不知晓,只是前来传话而已。”

    刚欲离去,冼公公被太子的询问留住,只好回首恭敬的回道。

    “那孤可以陪张舍人一起前去!”

    心中思虑再三,李瑛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既然前路扑朔迷离,不如搏一搏!

    “这不妥吧,太子殿下,陛下并未召见您……”

    怎知太子语出惊人,让冼公公也陷入两难,心想虽然太子式微,但也是名正言顺的帝国储君,不好得罪。

    “冼公公勿须为难,孤可以在上阳宫外等候,你带张舍人进去后可顺口一提,就说儿臣想念父亲了,前来探望,若陛下无意见儿臣,那便作罢!”

    退让一步,李瑛知晓万事不可着急,若是陛下找张尘并无恶意,那自己也可安然退场。

    “那好吧,太子殿下请……”

    话已至此,冼公公心知只能如此,毕竟太子储君,谁能知晓他日后能不能君临天下,自己还是要留条退路的。

    “殿下,您还是……”

    刚欲劝阻李瑛,张尘便被其一扫而过的目光制止,望着前方的背影,竟是有些陌生,似乎多了几分坚毅,少了几分犹豫。

    走过宫门,众人很快便到达上阳宫偏殿,冼公公带着张尘进入殿内,太子李瑛静候在殿前。

    “陛下,张舍人到了!”

    “好,你下去吧!”

    看着背身负手而立的李隆基,冼公公额角冷汗渗出,不知该不该替太子通传。

    “嗯?还有何事?”

    “陛下,奴才传话的时候太子殿下正巧也在,太子殿下托奴才告诉陛下,儿臣想念父皇了,想来见见陛下。”

    纠结了许久,冼公公一咬牙,还是为太子说了句话。

    “哦?太子在哪里?”

    仍是未曾转身,但李隆基作为千古雄主的压迫感,却让张尘猜到了些许,今日之事,必定万分凶险!

    “就在殿外静候!”

    “唤太子进来!”

    “是!”

    如释重负,冼公公拖着酸痛的双腿慌忙离去,陛下未曾动怒,看来自己赌对了。

    “臣,叩见陛下!”

    “儿臣,拜见父皇!”

    察觉太子已然进殿,张尘先一步行礼,反正此事无论好坏,也得做个了结。

    “张尘,太子请你到东宫,所为何事啊?”

    终是转过身子,李隆基凝视着阶下二人,敏锐的目光,仿佛能够洞穿一切。

    “太子唤臣小叙,只是闲谈《周易》、《礼记》、《尚书》、《孝经》等等,互相学习而已,不过臣也受益匪浅。”

    定是东宫有人告密,让消息走漏了,但似乎不是陛下的亲信,张尘此刻已经无路可退,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毕竟若是坦白一切,结党营私的罪名就坐实了。

    “是么?”

    冰冷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寒风,李隆基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但望着殿中的青年,却内心复杂,毕竟是自己信重的宰辅之子,更是自己倾心培养的后起之秀,若是消息属实,那就太可惜了。

    “父亲,儿臣确实只是和张舍人闲谈古之经典,并无逾制之举。”

    “此前父亲您还提点儿臣,要多多和张舍人学习呢,儿臣谨记在心!”

    此刻已然明了,李瑛知晓是东宫出了问题,但这恰好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便毫不犹豫的出言为张尘开脱。

    太子出言陈情,让李隆基面色更加冷峻,侧目间便对上了李瑛的双眸,一言不发。

    对上父亲灼灼的目光,李瑛心底鼓足勇气,丝毫不曾退却,坦然相对。

    “来人,把那个奴才带上来!”

    看着儿子坦荡的目光,李隆基似乎有所触动,莫非是自己错怪他们?

    侍卫拖着一个瘦小的太监进入殿内,扑通一声将其丢在地上。

    “小丑儿,是你?”

    眼见竟是自己曾经关怀过的内侍,李瑛心中怒火难平,却只能强压,毕竟此时嫌疑并未摆脱,胜败就在此一举了。

    “陛下,奴才真的没胡说,全是真话啊!”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小丑儿,此刻万分后悔,若是自己沉住气,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你说,太子和张舍人究竟谈了什么?”

    见到如此不堪的奴才,李隆基反而信了太子几分,若是他证据确凿,怎会遮遮掩掩。

    “陛下,奴才只听到太子和张舍人谈到十八郎,还谈了什么刘据!”

    嘟嘟囔囔把想到的全部说出,小丑儿现在只恨自己为何不多听一阵,再来找陛下告密,或许就不是这般境遇了。

    “荒唐!孤只是关心十八弟,随口闲谈几句,有何不妥?”

    “至于什么刘据,更是子虚乌有,孤是当朝太子,从未有过越轨行为,为何要谈那戾太子刘据?”

    “而且父皇正值春秋鼎盛,怎会像汉武帝那般晚年昏聩,你分明是捏造虚言,挑拨我们父子关系!”

    仅仅是一瞬之间,李瑛便看出小丑儿没有任何证据,毕竟自己和张尘相谈时早就遣退了下人,这恶奴定是在远处听到只言片语,便来找陛下告密邀功。

    “真的是这样么?”

    太子言辞凿凿,让李隆基也不免刮目相看,这和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完全不同,不由得瞥了一眼跪地磕头的小丑儿,心中有些动摇。

    “陛下,奴才真的没有乱说啊!”

    感到生死危机的小丑儿,磕头如捣蒜,唯有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陛下,微臣入朝甚晚,与太子此前也是很是生分,且从未私会,都是奉旨觐见。”

    “臣深受陛下栽培,才有今日之成就,怎会辜负陛下之恩,为何要自毁前程呢?”

    局势逆转,张尘慷慨陈词,没有丝毫畏惧,心中终是明白李瑛的谋划,感叹其真是现学现用,变化之大让自己都惊叹,既然如此那最后这把火,便让自己来点吧!

    “倒也无错,毕竟是朕让太子与你多多学习,那……”

    事实摆在面前,李隆基也不得不怀疑,或许有人知晓自己不喜欢太子,便在暗地里谋划诡计,想要废除太子,为自己的政治图谋扫清障碍。

    “那既然真相大白,这奴才乃是东宫而出,便由太子自行处置吧!”

    眼见尘埃落定,李瑛暗暗舒了口气,总算逃过一劫。

    “来人,将这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