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是在天刚拂晓的时候醒来的，身上盖着一床被子，姿势也从盘坐转为侧躺在床板之上。

    他依稀记得昨日他并没有关上门，在早晨时却关上了，难道是风吗？

    酒楼的掌柜敲着门小心询问到：“少东家，您的舅父给您送来了一盘水饺，他说了是您最喜欢的菲菜牛肉馅的。”

    “送进来吧，他几时来的？”

    “大概是凌晨时分吧，他还念叨着你往年最喜欢吃这个卸的水饺，一口气能吃三十个呢。”

    李淼不禁老脸一红，当初他一口气吃了太多的水饺，结果半夜吐了一地。

    掌柜轻轻推开了木门，但还是发出吱呀声，“少东家看来这木门需要换了，我等会就去准备。”

    他随即招手呼唤小二，小二看起来呆头呆脑的，走路都不利索。

    差点打翻了这盆热气腾腾的水饺，幸亏被李淼眼尖一把夺了过来。

    “少东家，我，我不是故意的。”

    “下次注意。”

    “少爷酱料放在旁边了，要是没啥事我们就先下去了。”说罢瞪了小二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他推搡着离开了。

    楼道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李淼对这小二倒是有几分印象，好像是掌柜的儿子，有点呆傻。

    他们一家在此讨生活过的倒也是不容易，这也是李淼父母把他们留下的原因之一。

    李淼自认为不算什么善人，但是对于那些能够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帮助的人还是愿意伸出援手的。

    况且这老掌柜做事也圆滑能来事，至少用不着他操心这酒楼的事了，至于另一间酒楼，也不需要他操心，他只需要每个月等着数钱就行了。

    嗅着饺子散发出的水雾，李淼再也忍不住了，将它直接蘸进混合着醋和芝麻花生的酱料，将一个饺子拦腰咬断，汤水灌入口内，使他感受到酥麻的感觉。

    舌头搅动着肉块，韭菜独有的香气扑面而来，虽然算不上极其美味，但也足以让他心满意足。

    不多时，满盘的饺子就被消磨殆尽了，他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虽然还没有洗漱，但这种有人送饭的感觉真不错。

    经过短暂洗漱后，他察觉了身体的异样，身体似乎更加协调了，有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往日里因为大腿僵硬而无法做出的劈叉也可以随意完成。

    当他闭上眼再次沉入以太海中，这次他并没有晕厥。

    似乎变成了蝴蝶，流动在灰金色的流体中，蝴蝶轻轻摆动着翅膀流畅地穿行水流中，仿佛就是海洋的一部分。

    他的三个窍穴连接形成稳定的三角，将紫宫，神庭，中府连在一起，如同三个太阳照亮黑暗。

    窍穴全力吸纳以太。

    如果全部灌满，能使他获得相当于同阶两倍的以太容量，但是三者之间的联系并不算稳定。

    除却紫宫处的窍穴仍然发着耀眼的光芒，其他两处稍显黯淡。

    当他吐出一口浊气后，几个月来的委屈似乎也烟消云散了。

    神庭和中府处窍穴的开通大概率和昨晚梦到的蝴蝶有关，至于这只蝴蝶帮助他的原因现在还不得而知。

    蝴蝶飘荡在他的身体里，最后化作小小的黑色纹身印在左手背，李淼最后只能用黑布将左右手都缠住。

    从此以后黑布一直伴随着他，成为了他的象征物之一。

    李淼感受着左手蝴蝶传递而来的丝丝以太，清楚地感受到他与蝴蝶的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联系。

    他走出酒楼，望着山头上已经融化的积雪，迎着晚来的冬风，不自觉吟唱起了雪消冰又释，景和风复暄。

    这一刻他仿佛真正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以往排斥的心扉被打开，他贪婪地吸允着逸散在各处的以太，再次成为了天地的一部分。

    手背上静止的蝴蝶在以太海中不断遨游，飘向无穷远处。

    趁着这大好的心情，李淼便觉得到处走走，依稀能看到远处群山此起彼伏，不过一层薄纱遮住山头，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独属于冬日的风光显得极为开阔，将所见之处全都化为一方白色天地，同时又赋予寂静的气息。

    披霜的枝丫只剩下芽孢，像极了古代孩童总角时的两个小角。

    瑟瑟的寒风自北原吹来，使得世间一切都降温了，笼罩在一片白雪世界里。

    走着走着，有些许疲惫，便坐在雪地里，看着一望无际的雪国，总是有种空旷的感觉，这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虚幻啊。

    难道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般转瞬即逝？

    回到酒楼，他卧坐在地板上，任凭以太在体内冲荡。

    他感觉到了某种畅快，这种精神上的畅快牵动着将他牢牢锁死的铁皮，铁皮似乎打开了一个小洞，逐渐变大，直至铁皮裂开。

    在此后半个月内，雪景怡人，未曾逝去。

    李淼成功突破了束缚他的一层铁皮，成为了一转中期的巫者。

    很快，一年中最轻松愉快的日子就溜走了，岁月如梭，无情地掠夺着每个人的过去，留给人以未来。

    惯例学堂会举行测试来判断学员这一个月来的学习成果，像李淼这种懒散的人在前世大概率会将之抛之脑后，尽情享受美好的生活。

    可是在真正享受到了修行的快乐后，他也没再偷奸耍滑了，主要是这个世界也没有电子设备。

    又花了两颗原石购买了草人傀儡，这是一种会自己生长的妖兽，没有任何攻击力，适合新人当作练准心的靶子。

    李淼汇聚月牙光刃准备瞄准草人傀儡的头颅，但可惜的是聚到一半月刃便碎掉了。

    教习只教过大致的感觉，先做到凝而不发，聚集以太在指尖，就像剑仙掐剑诀一样，先感受到以太的流动，把它当做身体的一部分。

    通过图腾这种介质，无形的以太被实质。

    李淼大致掌握了控制以太流向指尖的方法，但却无法发射，就像便秘了一样一直卡在指尖，月刃不断膨胀，最终碎掉了。

    一次训练直接消耗了他四成七成的以太，同阶的巫者大概训练三次就左右会因为以太不足而停止训练，或者通过原石补充以太继续训练。

    以太损耗还会影响精神状态，损耗严重甚至会导致死亡，这也是教习提倡劳逸结合的原因之一。

    天赋又决定了以太的恢复速度，天赋高者在这最开始的月牙光刃训练中就占领先机，之后步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