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长达七周的暑假，大家在假期注意个人安全，切记不要私自下水......”阳之老师讲完假期的注意事项，便离开教室。

    她踏出教室不足两秒种，耳朵便遇见半年来最大的危机。

    现在教室内的分贝数绝对远超100分贝，导致我头昏欲裂，真是搞不懂，为何单单谈论暑假安排就能够使他们如此兴奋。

    我从后门跑出教室，一路跑到厕所，用凉水冲刷几把脸，神志才清醒许多。

    望着镜面里自己憔悴的面容，一如既往的眼袋，心中不禁叹口气，家里蹲星野清泉的郁闷。

    我倒是也想向他们那样轻松欢笑，可我却对所谓的娱乐活动几乎提不起兴趣，只愿意宅在家中当个安心的尼特族。

    印刷的宣传海报样品成功交到天之梦的手上，尽管比约定时间晚了接近一周，可天之梦并未埋怨，并赞扬我进步的很快，做的挺有模样，勉强可以拿出去用。

    我明明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只换得“勉强”两字，虽然我自知能力不足。罢了，她说的并没错，倒不如说，天之梦已经讲的相当委婉了，若是在社会，恐怕不会给我学习的机会，直接将我扫地出门。

    明天是暑假的第一天，天之梦父亲曾说，有委托会直接联系我，不知会给我什么样的任务，基本可以预料到，不会比学校简单，毕竟人家是发工资的。

    “星野。”在身后，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天之梦同学有事情找你。”

    我扭头望去，原来是姊小路。

    “谢谢，我马上过去。”我说道，把手中的汗水甩尽，推开遮挡帘。

    “她在学生会室。”姊小路提醒我道。

    “我知道了。”

    真是奇怪，他怎么知道天之梦有事找我的。

    不过，凭他校内的作风，我还是非常相信他的话的。

    于是，我缓缓前往学生会室。

    估计，天之梦要给我谈谈暑期内的工作，毕竟，从明天起，她就是能对我下达命令的大小姐了。

    抵达学生会室后，我才发现，我猜错了。

    天之梦将所有成员都聚集齐了。

    也是，工作的事情，留在私下说才对。

    “首先是假期宣传工作。”天之梦说道，目光朝我瞥了过来，仅仅一瞬，收了回去，“星野的宣传海报已经做出，他的任务完成了。主要是讲我们的任务。”

    “那我可以先走吗？”

    “不可以。”

    天之梦无情地拒绝我，起身分发手中厚厚的一沓传单，通过传单表面的颜色，不难分辨出，是我做的宣传海报。

    “劳累大家前往各个中学门口，分发学校宣传单，后续的工作届时再分配。”天之梦说道。

    真希翻转看着手中的宣传单，碧蓝色的眼瞳映出光芒：“是清泉做的嘛，好可爱，用深蓝色为背景，像是海洋馆的广告单。”

    怎么听起来好别扭。

    “附近的中学不多，我来分配一下。”天之梦从书包拿出地形图，指着地图上的位置，“我负责易主中学与霞和中学，姜贝贝负责古搭伸中学......”

    望着她们全身贯注的模样，我毫无感觉，直到纱织在读的中学名声回荡在空气中，如同钟表的摆针不断锤击我的胸腔，甚至竟不自觉的猛然颤抖。

    有些东西是跑不掉的，若是无法看清过去，又该何谈未来。

    “好，任务分配完毕，从中午放学后即开始工作。”天之梦说道，“为了避免给周围学校造成负担，影响我们学校的名气，宣传单是有限的，发完即止，最好在三天内分发完毕。”

    “保证完成任务。”姜贝贝俏皮地捶捶脑袋。

    “没事的话，大家可以离开了。”

    天之梦发出允许解散的号令，我们便如同受惊的小鸟，纷纷离开学生会室。

    “清泉，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在返回教室的路上，名智音朝我搭起话。

    “我很好啊，和平常没差。”我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在为纱织妹妹上学的事情担忧。”

    “你和纱织关系这么好了吗？”我问道。

    想不到她直接呼出纱织的名字，我记得她以前是叫星野妹妹的，好像是的，脑子不太好用了。

    “我们经常去逛街呢。”名智音露出惬意的表情，“除我之外，真希她们也常常约纱织妹妹出来玩。”

    “作为哥哥，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我不配当个哥哥。”

    “请不要只看自己的短处。”名智音苦笑道，“能为妹妹担忧，你已经是个很成功的哥哥了。”

    “担忧亲人难道不是分内之事吗？”我疑惑道，“正常人都会为家人的前途着想。”

    名智音摇摇头：“不一定，白眼狼还是很多的。”

    我们百无聊赖地谈着话，直到抵达F班门口，我停下脚步，毫无意义的谈话随之戛然而止。

    “我要先回教室装书本。”我说道。

    “暑假会找你玩的。”名智音朝我挥挥白皙的小手，“同时，纱织妹妹有在努力，她一定可以考上浅藤高中，和我们天天见面的。”

    “但愿吧。”我神不守舍地回答她。

    “再见。”

    名智音告别，转身面向洒满阳光的走廊，蓬松的头发甩其后背，散发出青草的芬香。

    我回到座位，着手收拾杂乱的课本。

    回家之后还是不先提关于考试的事情，距离中考不足一周，纱织肯定压力极大，这几天应该避开关于考试的话题，好好给她添加营养。

    回家之后，去店里买些上好的鸡肉吧，给她炖鸡汤喝，虽说我数年没有下过厨，可纱织的厨艺都是我传授给她的，稍稍找找感觉肯定不会出问题。

    我背起书包，抬头望向教室。

    即使没到规定的放学时间，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的差不多了，教室内剩的同学寥寥无几，门口的保安也睁只眼闭只眼，将学生们放走了。

    我也该回家了，对了，天之梦父亲让我暑假期间保持电话通畅，现在把手机的静音模式解除吧。

    掏出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令我虎躯一震。

    天之梦父亲给我拨打四个电话，而我都完美的错过，而当时的我正在学生会开会。

    要不说是因为天之梦才错过的话，毕竟又没有我的事，她不让我走。

    可天之梦父亲肯定无条件偏向自己的亲女儿，罢了，先拨打回去吧。

    听着电话听筒的嘟嘟声，天之梦父亲接通了。

    还未等我叙述理由，天之梦父亲率先开口。

    “抱歉，你今天不算正式放假，我是过急了。”

    “请不要道歉，实际学生们已经走光了。”我连忙说道，找方法推开他的错误，继续说道，“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天之梦父亲轻轻咳嗽两声，说道：“我最近有批货要运到澳大利亚，你负责跟着司机同往机场，拍摄货物安全上机的视频，摄像机我会安排人交给你。”

    “没有其它的事吗？”我问道。

    不会让我当苦力搬卸货物吧？

    “事成之后，我会安排人接你回来，报酬十五万円。”

    “不用搬卸货物之类的吗？”

    “不需要，你只需要拍摄视频。”电话那头的天之梦父亲顿了顿，“前往机场，全程大约需要两天，带上返程及搬运货物的时间，顶多耗费你一周。中间的餐饭费等我全额报销。”

    一周时间，单单拍摄视频，就能得到十五万円，简直是很棒的工作，可为什么要拍摄视频呢？

    在我思考的过程中，天之梦父亲似乎察觉到我的顾虑，说道：“我有很多竞争对手，为防止他们中间耍阴招，便安排你全程监督。”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嗯，没问题的话，今天晚上七点准时出发，提前半小时到异雪工厂门口等待，我会发给你货车的各项信息。”

    天之梦父亲挂断电话，现在是上午10：42，还早，先去吃顿午饭吧。

    只是不知道，货车司机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愿不是过分的邋遢大叔，起码能够正常交流。

    中午吃豚骨拉面垫垫肚子吧，同时给纱织发条消息，晚上不需要再备我的饭菜，五天内我都不会回家，要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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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转瞬即逝，眨眼间便到傍晚六点半，我如约在异雪工厂门口等待着。

    现在是初夏，白天的温度稍稍过高，可晚上微风徐徐，依然需要披肩外套御寒。

    我运动服外套内穿着短袖，等到白天炎热的时候直接脱掉外套即可。

    天之梦父亲将大货车信息发给我，该货车以红色为主，最主要的车牌号以照片形式发了过来，录像机也在我的背包内，应该没有忘记的东西。

    七点整，在拐角处闪出远比昏昏的路灯亮的多的光芒，我用手挡着刺眼的灯光，看见一辆红色货车缓缓过来，伴随着轰轰的引擎声与沙沙的轮胎踏过泥土的声音，它停在我的面前。

    我走到货车的尾部，确认车牌号无误，便去车头寻找司机。

    “你是天之梦老爷安排的人吗？”司机问道。

    他瞪着眼睛，仿佛我欠他多少钱的样子。

    “是的，我是星野清泉。”

    “上车吧。”他说道。

    由于我是第一次上这种大货车，不熟悉，门开的便很艰难，司机也没有搭把手，苦着脸望向前方。

    司机约在35岁—45岁之间，头发极短，面相狰狞，给我的印象极差，路上尽量不要和他发生争执。

    我上车坐稳后，司机便启动车辆，开始路途。

    “你还上学吗？”行驶约两个小时后，司机突然问我。

    我点点头：“还在上学。”

    “前面有个旅馆，先留下住一夜。”

    我望着漫天的繁星，脑袋的确传达着困意，毕竟不能让司机连开两天两夜，疲劳驾驶是很严重的。

    “天之梦老爷特意吩咐过，两天之内抵达机场，你感觉能抵达就早点休息。”我回答他。

    “完全没问题。”他说道，同时嘴角泛起扭曲的笑容，“你去付钱，开两间房，顺便买两盒盒饭。”

    “你什么意思？”我警觉地问道，“凭什么要我付钱？”

    “天之梦老爷给报销，你回去直接报销就好了，我上了年纪，好忘事，身上没有现金。”

    天之梦父亲给我报销餐费住宿费，可我并不知道是否给司机报销，并且天之梦父亲日理万机，特地叮嘱过我，非货物问题不得联系他。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看我的年纪小，认为我好欺负，便想办法套我的钱。

    罢了，现在不是与他争论的时候，还有很长的路途，说不定还是他送我回来，关系闹的太僵容易出现问题。

    等到结算报酬，就去找天之梦父亲，他的工作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我帮你付钱，先说好，我会将这件事告诉天之梦老爷，倘若他不报销你的部分，你要还给我。”

    “好好好，不报销就还给你。”

    听到我愿意替他付钱，他笑的合不拢嘴，也不管我，将车停在旅馆附近，自顾自拉开车门走向旅馆。

    我望着司机的背影，冷哼一声，也跳下车。

    大抵是货车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满是灰尘的雾气，我用衣领捂住鼻子，快步前往旅馆。

    半夜的时段，还是特别冷啊。

    在前台开好两间房，并购买最便宜实惠的套餐，期间司机沉默不言，以冰冷的眼神斜望着我，当店员把盒饭递给我时，他迫不及待地从我手上抢走一份，丢下我径直走向二楼。

    “明天几点启程出发？”我问道，他没有回应，我便追上去，加大声调又问道。

    “四点！”他不耐烦地扭头看我一眼，眉头皱的像是乱缠的麻绳，拿着盒饭砰地关上房间的门。

    真是不友好，还是尽快结束本次工作为好，明天的早饭和午饭就在车上吃吧。

    在旅馆度过清爽的一晚，第二天清晨，我如约在旅馆台前等待司机。

    果然如我所想，他拖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打着哈欠，伸手指向菜单。示意我去付钱买早餐。

    态度异常嚣张，可能是昨天我的服从，坚定他心中我“好欺负”的形象，所以才厚颜无耻地找我要饭。

    我不愿与他计较，倒不如说，算账的时刻还未到。

    我去购买两份早餐，让他边吃边开车。

    想不到他竟直接震怒：“吃完再开车不行吗？你脑袋是有毛病吗？”

    或许在店员眼中，他就像个经常家暴孩子的混账父亲。

    “安全隐患什么的我不管，天之梦老爷要求我们四点出发，四点就必须出发，他能通过我的手机查看我们的位置。”

    我搬出天之梦父亲的名号，司机听后，瞪了我一眼，朝货车走去。

    看来他与天之梦父亲并不亲近，这样我就放心了。

    旅馆是专门给过往的长途司机们建筑的，高速上平坦如原，即使开车吃东西，问题应该也不大。

    “你是叫星野清泉对吧？”他将装早餐的塑料袋丢到窗外，莫名其妙地问道。

    “是的。”我面无表情地回答他。

    我不打算问他的名字，我不想和他表现出任何关系驶近的模样。

    “学习怎么样？”

    “不好。”

    “干脆来跟我跑货车吧，中间搬搬货物，很轻松的。”

    “抱歉，我是天之梦老爷钦定的管家。”我随口胡编道。

    他听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用怨妇的口吻说道：“了不起，怪不得能给你报销路上的费用。”

    “你的意思是天之梦老爷不给你报销吗？”我抓住他话中的漏洞，顺势反问他。

    他察觉我发现了什么，缄口不语，整张脸拉的比驴都长。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悄悄给天之梦发送消息，让她出谋划策。

    行驶两个时刻后，天之梦给我回信，称已经查到司机的个人信息，届时会扣除他的工资，补贴给我，同时开除他，还叮嘱我不要激怒他，这几天先委屈委屈，她会帮忙照顾纱织，辅导纱织学习。

    纱织在天之梦眼中也像个小孩吗，在信中的最后，天之梦称照顾纱织是她父亲的意思，因为他们的员工福利极好，好到生病费用全额报销，自然不会丢下我最牵挂的妹妹。

    看来，天之梦父亲是为数不多的良心企业家了。

    “前面是加油站，车子油量不足，必须要去加油。”司机把车拐入加油站，和工作人员嘀咕几句后，扭头望向我，“他付钱。”

    老混蛋，你刚才肯定猜到了，我已经知道天之梦父亲并不会报销你的费用，却依然恬不知耻地让我付款，是准备宰晕我。

    可你没想到，你的工资会在事后进入我的腰包，只能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货车需要加很多油，油费自然昂贵，在付清油费之后，我的钱包仅剩下约一天的饭钱，手机内也已经没有钱了。

    司机见我付清费用，洋洋自得地开车使离加油站。

    据我所知，脚底下的货车是司机个人的，而支付他的薪酬中包含着油费，所以，他是从我身上赚走油钱，所以才表现的如此高兴。

    剩下的钱在今天吃饭花的干干净净，司机说，明天下午三点大约就能抵达机场。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司机把车停在服务区，准备下车，他的目标应该是前方的酒店。

    “我没有钱了。”他刚拉开车门，我便说道。

    “一点钱都没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

    “手机上也没有钱了？”他张大着嘴巴，面相颇为恶心，“paypay有钱吗？”

    “没有。”

    “linepay里面也没有钱？”

    “你不是对当下智能不了解吗？”我反问他。

    他听后，脸色当即变得凶狠，眼睛冒出阴深之光，换作小孩子，估计会被吓哭吧。

    砰的一声，他关上车门，丢下我往酒店走去。

    这混蛋身上果然有钱。

    我追上去，拦住他：“我替你垫付油费，和饭钱住宿费，你不应该给我开个房间吗？”

    “没钱！”他猛喝一声，直接把我推倒在地，旁若无事地继续往酒店走去。

    “那你把钱还给我。”我朝他喊道，“我的饭钱，住宿费，油钱，全都还给我。”

    “都说了回去报销，你妈了个逼的问你妈呢？”他伸手指着我，像极穷凶极恶的罪犯。

    “天之梦老爷根本不给你报销吧？”我见他态度蛮横，直接捅破纱窗纸，反正他不可能开着货车掉头离开，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货物安全送到机场。

    “你他妈别坐我的车，滚着去机场！”

    “既然是你的车，我更没义务给你加油，把钱还给我。”我伸出手。

    “都他妈说了没钱，你是耳聋吗？”他彻底愤怒，几乎吼叫般地回答我。

    “那你没钱去酒店干什么？”我锋芒带刺地质问他。

    “你管老子去哪儿，你妈是死了吗，快滚蛋！”他手舞足蹈着挥动着手臂。

    我见他如此激动，便撇开话题：“明天几点出发。”

    “你滚去机场，别坐老子的车，听不懂吗？”

    我没在理会他，他见我不吱声，或许是以为我认怂了，转身进入酒店，当着我的面与店员交谈，并取到泛着光的房间钥匙，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

    社会真是太险恶了，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或许会牺牲天之梦父亲的利益，我卸开油箱，把点燃的火柴扔进里面，迅速躲开。

    望着整辆货车燃起熊熊大火，望着货物逐渐消失于火焰的嘴巴，才放心离去。

    多亏司机在副驾驶座上放的火柴，不然我都找不到报复他的方法。

    我走了几步路，身后响起司机悲惨的嚎叫声。

    还以为你进入甜甜梦乡了呢，等着天之梦父亲寄去的补偿单吧。

    “肯定是那个学生，星野清泉，混蛋......快救火，救火......有监控吗，我要报警！”

    “我们已经拨打消防电话......请远离货车，很危险的！”

    倾听着身后杂乱的美妙乐章，随着微弱的冷风拂过耳畔，爆炸声散开浓浓的烟雾，鼻腔中仅剩铁锈以及淡淡血味，所有人仿佛被爆炸吞噬，只有塑料还在燃烧的啪啪声。

    我掏出手机，联系天之梦父亲。

    货物因司机大意马虎，全部损坏。

    xxxxxx

    “首先，你没有受伤吧？”天之梦父亲合上手中的书籍，严肃地注视我。

    在昨天毁掉货物之后，我紧急联系天之梦父亲，他迅速派出救援小队。司机的死活暂且不知，总之，我是安然无恙。

    “如您所见。”我说道。

    “那就好，我的员工不能出现意外。”天之梦父亲的面容稍稍缓和。

    “抱歉，我没能保护好货物。”我昧着良心，“十分抱歉。”

    在回来的路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冷静许多，发自内心的后悔自己干的蠢事。

    货物毁坏，我的任务也未完成，酬劳基本是无望。

    “那批货物原本就是要摧毁的，阁下言重了。”天之梦父亲示意我抬头，“酬金会在今天下午结清。”

    “可是，我没能录制视频。”

    “你亲眼看见货物被烈火吞噬了吧？”

    我点点头：“是的。”

    “那结局是一样的，你应该获得这份报酬，包括路上的各种开销，下午一并打到你的账户。”

    “非常感谢您！”

    我甚至想对天之梦父亲90度鞠躬，真是个大好人啊！

    “对了，据说货车司机在路程中欺负你了？”天之梦父亲的眼神变得凌厉，直射我的心脏。

    我毕竟毁掉人家的货车，虽然他有错在先，可我还是做的太过严重。

    “司机现在如何？”

    “他全身因烧伤毁容，医药费用相当高昂，但他不属于我的员工，因此不会给他报销。”

    “是吗？”我咽口唾液，“欺负我的事不追究了。”

    “心胸果然宽广，同时善良。”天之梦父亲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不住赞扬我，“倘若我的员工都能像你一样，我们早就挤进世界五百强了。”

    “言中了......”

    “既然他的费用是你支付的，也算是你的开销，直接找财务报销就行。”

    “货车的失火原因......”

    这是我最关心的原因，一般来说，酒店外面都会设有监控，当时货车距离酒店不远，司机在冲出来后又大声嚷嚷着要查监控，说不定会查出我是纵火的元凶。

    “由于酒店监控设施年久失修，目前得不到任何线索，估计会不了了之。”

    “哦，司机苏醒了吗？他有在问我在哪儿吗？”

    “他一直胡言乱语，说是你放火烧的货车。我认为不现实，据酒店员工称，他当时正在房间内，根本看不到货车，因此他的证言毫无可信性。”

    “可能是他想把责任扣在我的身上，毕竟我在外面过夜。”我佯装冷静的模样，倒打一耙。

    良心消失之术......幸亏我没有良心，否则就要感到愧疚了，没有良心真是太好了。

    “他的口碑在货车界很坏，若不是飞机无法延迟，急缺人手，我是不会找他的。”

    天之梦父亲起身，拉开窗帘，霎那间，光芒笼罩住他整个身体。

    “我还有点杂活，你愿意干吗？”

    “只要给钱，我都愿意干。”我忙不迭地说道。

    “先去工厂当流水线的领班，工资日结。”

    我应了下来，果然，最终还是进了厂，不过，起码是个领班，比普通员工好的多。

    “近期会有一个大项目，需要你与另外一人合作完成。”

    “两个人？”我疑惑道。

    “你认识的人。”天之梦父亲低头望着窗外的树木，“先去休息吧，明天七点准时去人力部报告。”

    我没再追问，只是不明白，什么样的大项目会放心交给我处理，给我找的合作伙伴又是谁。

    先回家去看看纱织吧，剩下的且走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