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同室操戈 (第二节)
孙半筹见双方动手,右手一摆,几条小船上的人同时发难急攻向大船。好在大船船身高大,敌人攻上大船需要中途借力才能跃上船舷,是以一时间小船上的人除了轻功较胜一筹的孙半筹、张桂堂几人外,其他人一时间倒也不易冲上!邢玉堂爆喝一声双掌一振,猛地击退两名首先扑向船舷的大汉,随即身形拔起,跃入孙半筹所在的小船,双掌齐施疾风骤雨般地攻向孙半筹!
孙半筹见对方攻势迅猛,退了两步,拔剑疾刺对方小腹,邢玉堂撤掌矮身,身子右转右腿连扫,急速踢向孙半筹下盘!孙半筹足尖一点身子腾空,右手长剑再次刺向邢玉堂面门,同时气运左掌拍向对方肩头。
邢玉堂受伤之下内力不济,哪里肯与他硬碰硬地对掌?一个铁板桥上身后仰,右足急挑孙半筹下阴,孙半筹看出对方似乎对硬拼内力有所顾忌,剑尖在地上一点,身子借力再次跃起,身在半空左掌直拍邢玉堂百会穴。
旁边被邢玉堂适才击退的二人见邢玉堂身形未起,况有孙半筹手掌凌空击落,眼见有机可趁,双剑一左一右刺向邢玉堂双肋。邢玉堂三面受敌,危机中不及细想,后背着地就势向右一滚,滚到右侧出剑刺向自己的那人,一掌横切击向那人双腿膝盖,那人万没想到他三面受敌间,居然能抽身攻向自己,刚要跃开已然不及,只听得喀嚓一声,双腿尽折跪在甲板上。
邢玉堂劈手夺过他手中长剑,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右足飞起将他踢下小船,接着再次阻住孙半筹攻来的一剑!这一招极险,饶是邢玉堂躲得迅疾,左肋还是被左面那偷袭者划出一道伤口。这些来人哪里顾得江湖道义?随即又有两三人跳上小船围攻邢玉堂!好在船身窄小,否则众人一拥而上,邢玉堂处境更加不妙!
此时大船船尾又有两个大汉攀爬上船,手里拿着一刀一剑向后舱的上官云步步逼去!上官云身上没有武器,见二人慢慢逼近,惶急中上官云只管将船舱里的板凳、茶杯、茶碗等、但凡够得到的东西随手抓来,向二人乱掷乱丢。那二人功夫也非泛泛,何况见对方只是个孩子,自是不惧,一边躲闪一边狞笑伸手向他捉去!
危急中上官云一眼瞥见炉上的水已滚开,身子一矮一把捉住壶柄,也不顾茶壶烫手伸手拔去壶盖,双手捉住壶身,将滚烫的开水猛地向二人泼去。二人以为对方又是抛掷物件,照旧用手去挡,不防开水泼撒出去面积大又不易躲闪,被劈头盖脸地泼了满身。二人血肉之躯如何抵得住沸水近百度的高温?立时被烫的哇哇大叫!抛了刀剑抱头倒地惨呼翻滚。上官云俯身拾起一把长刀,上去一人一下,两人登时了账!
上官云杀了二人,这时才觉得自己双手奇痛,一望之下才发觉自己双手被茶壶烫出好多水泡。不急细想,又有两三人从旁边攀向船舷,眼见又要爬上大船。上官云人在船上,占尽了地利,刀剑挥舞攻向几人。一个功夫较弱的躲闪不及,双脚踏空身子一沉,扑通一声落入江中!另两个一个用棍,一个使峨嵋刺的汉子,却随手格开上官云的刀剑冲上船来,三人立刻斗在一起。
上官云虽然自幼与父亲上官策习武,但是毕竟尚未成年,气力、内力不及两个成年大汉!与二人斗了十几招后,就只有仗着刀剑之利,和父亲传授的剑法中精妙的招数,尽力避免与之武器间的磕碰,四下游走着勉力支撑。
钟不鸣早看出形势不妙,本待早些料理了对手,可是自己与张桂堂斗了十几招后,又有两人持了长剑、链子锤跳上大船加入战团,自己赤手力斗三人,一时间倒也无法击败对手,更无法抽身帮助上官云。
钟不鸣打斗中担心上官云的安危,惶急中他忽生一计,他边打边退,退到船板与船板间的接缝处,躲开张桂堂和一个持剑大汉的攻击,猛地一拳击向迎面那使链子锤的大汉,那大汉见钟不鸣斗大的拳头击来,哪肯中招?脚步一错抽身急退。钟不鸣看准时机,右足抬起使劲在船板接缝处一踏,船板那端木楔承受不住,船板猛地弹起,又在船身横木上使劲一担,倏地弹向对面大汉胯下,那大汉料不到对方这招,躲闪不及胯下被重重一击,痛呼一声弯腰哇哇大叫!
钟不鸣躲开赶来相救的张桂堂与另一大汉相继攻来的一招,身子前跃飞起一脚,踢在对面犹自痛呼的大汉下颌,那大汉惨叫一声,身子飞出落入江中!钟不鸣连忙拾起那大汉掉落在船板上的链子锤,舞动着击向再次攻上来的张桂堂。
张桂堂见他手里有了武器,并且眼见铁锤迎面砸来,于是举剑去格钟不鸣链子锤两锤之间的铁链,想要利用长剑卷住铁链,让那链子锤缠在自己剑上伸手夺来。钟不鸣看透了他的心思,收锤向后猛退,双手抓住链子凭空猛地晃了几晃,利用贯力使铁锤又猛地击向身后那持剑的大汉。
那大汉也效仿张桂堂用剑去缠锤上锁链。却不料钟不鸣完全不会使链子锤,眼见发力过猛,链子锤前端击向大汉,后端的铁锤被铁链拖曳着、呼啸地向自己后脑砸来!钟不鸣吓得屈腿一蹲,那锤便失了控制,前端缠在大汉剑上,后端去势不减,绕了个大圈一锤击在那大汉后脑,那大汉至死也没想到,对方链子锤竟是如此使法,哼也没哼便被铁锤击穿后脑,脑浆迸裂而死!
钟不鸣长出了口气笑道:“这东西虽然用起来吓人,但是打起人来倒也管用!”
他话是这样说,却不敢再拾取那链子锤,寻个机会俯身将一个死者的长剑拾起,向张桂堂紧刺几剑将他迫退几步,紧接着猛地跃起,刺向又从左舷刚刚跃上船的、预谋上前夹击上官云的两名大汉!张桂堂怒哼一声仗剑冲上,又协同这两名大汉联手攻击钟不鸣!
此时除了死伤和打斗的众人,还有三、四名没爬上大船的大汉在小船上伺机而动。这几人见船身高大久攻不下,俯首附耳商量了一番,四人从船中取了斧凿,悄悄潜入水中游向大船,在上官云他们所乘的大船船底凿将起来,想要将对方大船凿沉,待钟不鸣、上官云、邢玉堂随沉船沉入江中再生擒活捉!只不过虽然水中不易传声,但是大船船底都是极厚的松木木板制成,想要凿穿船底难免要用力,重击之下,仍有蓬蓬声响隐隐自水下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