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短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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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前尘往事

    “大哥,我随你去青丘。你放了他们吧”,来人说到。

    虽然背对着无小辈,但是根据身形和声音,无小辈知道此人就是奚穆,不用怀疑,他自然就是白长泽了。

    无小辈心中有些失落,就像是你已经预知了答案,可是在没揭开前,心里还是存在侥幸心理,可现在连侥幸也没有了。

    尽管他们离地很近,可无小辈却觉得他们中间隔了一个天堑。

    奚穆此时也转过身子,看着无小辈,眼中含着悲伤,许久才淡淡地说道,“小辈,原谅我没有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我叫白长泽。我之所以向你隐瞒身份,是因为……”,奚穆低下了头,没有说下去。

    无小辈却笑地灿烂如花,甚至都让人觉得他几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拉动脸部的肌肉上,连语气都那么刻意,“想不到奚穆兄竟是青丘帝君之子白长泽,幸会幸会。”

    奚穆抬起头,眼中的悲伤再次涌出来,浸到了小辈的眼里。

    小亦却开心坏了,因为奚穆就是白长泽,她期待的答案成了真,她一把抱住奚穆喜极而泣道,“长泽哥,原来是你。我知道你定没变”。

    奚穆看着小亦拉着自己,一副激动的神情,奚穆有些疑惑。

    关小亦笑着说道,“哦,你看我一激动,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长青呀”

    奚穆心中既惊又喜,“你是长青。真的吗?我们还以为你……。”

    奚穆随后又迟疑道,“可你身上为什没有狐族内丹?”

    “此事说来话长……”关小亦说道。

    白长炎见他们相认,想趁机偷溜出去,可他刚转身,就被关小亦发现了。关小亦大喝一声,“拿命来”,可是剑刚到白长炎的心口处,奚穆竟用法力护住了白长炎。

    “他们杀了我娘,你为什么还要护他!”,关小亦愤怒地说到。

    “长青,他现在是青丘的长老之一,如果你杀了他,那你会被整个青丘通缉的。而且他爹爹有苏庸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奚穆说到。

    可关小亦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奚穆见此,对长炎说到,“你先回去好好疗伤,我自会随你去青丘”,随后右手一挥,白长炎消失不见。

    关小亦也从空中落了下来,关小亦愤怒地说到,“你不是我的长泽哥!”

    奚穆没有说话。

    奚穆之事看着无小辈,眼神中似有局促。

    “刚刚奚穆兄,哦,不对。应该叫您少主,您刚刚说有苏庸受了应有的惩罚,是什么意思?”。

    奚穆见无小辈刻意称呼自己为少主,虽然心里有些不自然,但语气还是很平静地说道“他已被废修为,关在寒冰狱,此生不再出来”。

    “寒冰狱?”关小亦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自己在青丘的那段日子。

    关小亦真正的名字叫涂山长青,是青丘四大长老涂山楚之女。

    在介绍涂山长青之前,还需要了解下狐氏的现状。

    白狐有很多氏系,但主要有四氏,分别是青丘氏、涂山氏、有苏氏和纯狐氏。在这四大氏系中,以青丘白氏最为昌盛,所以几千年来,都由青丘白氏统治其他三氏,其他三氏也沦落为臣子,因而慢慢大荒内都以青丘替代对于白狐的称呼。

    但是为了平衡其他三氏的利益,以及稳固自己的统治,青丘白氏除了封三氏为长老之外,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新任青丘帝君必须迎娶来自其他三氏的女子,而且根据她们的修为分别定为后、妃,因为联姻有时候是巩固统治的最好手段。

    白长泽是当今青丘帝君白沐与帝后有苏明兰之子,涂山长青是涂山楚和有苏莹之女,至于白长炎,他本叫有苏炎,是因为当时候有苏庸被关在寒冰狱,有苏炎孤苦无依,帝后有苏明兰见他可怜,便收下他为义子,并赐名白长炎。

    至于涂山长青为什么说有苏庸杀了她娘,事情是这样的。

    当时正值涂山楚和有苏庸在争谁是长老之首时,因为涂山楚刚修成九尾又破解了青丘上古遗宝锁神瓶的秘密,所以大家对涂山楚的呼声很高。有苏庸心有不甘,为了设计涂山楚,有苏庸便派了自己的心腹婢女有苏莹故意勾引涂山楚,目的是废掉涂山楚的修为和得到锁神瓶的秘密。

    果然涂山楚中计,爱上了有苏莹,但是让有苏庸没想到的是有苏莹也爱上了涂山楚,且怀了涂山楚的孩子。

    有苏莹既想忠主,又不想背叛涂山楚,便在生下涂山长青后悄悄离开了涂山府。

    有苏庸恼恨有苏莹背叛了自己,便派人把她抓了回来,锁在了寒冰狱。

    可有苏庸还不解恨,再加上当时候他与涂山楚的争夺中又处于下风,便想到一个毒计。他竟然抹去有苏莹在涂山府的那段记忆,并告诉她,她之所以愿意被自己抹去记忆,因为涂山楚伤她太深,是她来求自己的。

    他要有苏莹去报复涂山楚,有苏莹再次回到涂山楚的身边。同时有苏庸还让她去勾搭涂山氏另一位重要人物涂山丰,并让有苏莹暗中破坏涂山楚和涂山丰的结盟。

    最后因为争风吃醋,再加上有苏莹的挑拨,涂山楚和涂山丰彻底决裂,涂山丰投靠了有苏庸。

    最后是有苏庸不仅当上了长老之首,还大大削弱了涂山氏的力量。涂山氏也因为这场内耗,彼此仇视,实力大不如前,涂山楚的母亲因为深感愧对涂山列祖列宗,最终含恨饮北。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涂山楚得知了这一切都是有苏莹设计的,悲愤交加,本想亲手杀了这个背信弃义、让自己众叛亲离的女人,但当他发现她已经被抹去了记忆时,而且得知她在寒冰狱呆了数年后,终究没能下去手。

    涂山楚也看透了人世的狡诈和险恶,他无心再去争夺,只想带着有苏莹和女儿涂山长青隐居世间。可有苏庸却想赶尽杀绝,他暗中派人去杀涂山楚,有苏莹为了救涂山楚死了,涂山楚和女儿涂山长青也身负重伤,被逼跳崖。

    涂楚和涂山长青后来被九嶷山人所救。涂山楚养好伤后,将涂山长青留在了九嶷山,自己一个人去找有苏庸报仇。

    他血洗了有苏氏,后被其他两位长老合力困在了寒冰狱。

    涂山长青听说自己的爹爹被困寒冰狱,也偷偷下山来到青丘。只可惜还没到青丘,便被有苏庸掳了过去。

    有苏庸害怕事情泄露,便以涂山长青的性命为要挟,逼涂山楚自杀。

    但是此事的原委还是让帝君白沐知道了,他救出了涂山长青,废了有苏庸的修为,并把他关在了寒冰狱。但是涂山楚此时也铸成大错,惹起众怒,帝君也无力营救。

    但是还好他们父女俩都还活着。涂山长青常去看涂山楚,但每次都是带着伤疤去,涂山楚知道这是因为他杀了太多人引起众怒导致的,他为了让女儿能好好活下去,他请求帝君,允许他在众人面前自毁内丹而死,因为他知道只有死才能化解这段仇恨。

    只可惜他不知,在他死后一两天,他女儿也突然下落不明。

    往事一幕幕浮在眼前,关小亦不由悲从心来,恨恨地说道,“就算寒冰狱,也是便宜他了”

    奚穆看了看关小亦,说道,“自从你不见后,我们找了你很久,一直没有找到。当时候你为什么会不辞而别?”

    关小亦这才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说道,“当时候我在寒冰狱没有找到父亲,我便想去找你。可是在经过一个悬崖旁边时,就被人推了下去。还好下面是一条小河,我就顺着河水一直往下漂,后来被……人相救。”

    “原来如此。你看清推你之人是谁了吗?”奚穆问道。

    关小亦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来青丘找我们?”

    “当时候我听说父亲已经被逼死。我恨你们,所以……”关小亦说道。

    “其实当时候你父亲没有死”,奚穆说道。

    “他被帝君偷偷救了下来,后来他离开了青丘,四处寻我。只可惜我们还是没有见上最一面”,关小亦又悲伤道。

    “楚伯伯怎么了?”奚穆关切地问道。

    关小亦看了看无小辈,无小辈点了点头,关小亦才接着说到,“他为了救恩人之女死了。”

    “恩人之女?”奚穆问道。

    “长泽哥哥,除了帝君和我爹,你是唯一一个修成九尾灵狐的。你既能看出我体内没有灵狐内丹,那你应该也能看出他体内的内丹属性吧。”

    奚穆看了看无小辈,似乎有些愧疚地说到,“是”

    无小辈虽然预想到了结果,可是亲自听到奚穆的回答,他还是有些惊讶,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体内有九尾灵狐内丹一事了。

    “我在和父亲被追杀的时候,其实我的内丹已经被毁,是小辈的母亲用半颗内丹护住了我。后来,他落难,奄奄一息时,父亲又用了他的内丹救了小辈。”

    奚穆看了看关小亦,又看了看无小辈。

    关小亦接着说道,“长泽哥,你天生灵目,其实你早就知道他是女儿身了,是吗?”。

    奚穆看着无小辈,点了点头。

    “那这只灵狐也是你的灵识化现的吧”,关小亦问道。

    奚穆看着无小辈,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是有意的……骗你的。还有谢谢当初你救下我。”

    无小辈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一开始救的就是奚穆,忙笑着说道,“青丘少主,言重了,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无小辈看着奚穆,突然想起长情狱一事,或许那根本不是梦,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荒唐,那天他并没有回答自己,也许真的是梦。

    “长泽哥哥,关于小辈的女儿身一事,还请你保密”,关小亦说到。

    奚穆虽然不知无小辈为何幻化成男子,但是他奉行的原则是无小辈不说,他就不问。

    关小亦看着地上躺着还在晕死的人问道,“对了,他们抓你回去,是因为……”,关小亦停住了,但又接着说道,“长泽哥,我相信你,肯定有人再故意陷害你。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奚穆看了无小辈一眼,欲言又止,“我……”。

    最后奚穆还是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每任新帝君在就任前都会有三年历练期,第一年是跟着帝君学着处理政务,第二年是跟随长老游历,第三年是独自游历大荒。白长泽正是在第三年出了事。

    有一天他见一个妙龄少女打算跳湖轻生,他便救了下来。原来这位妙龄少女本已和心爱之人武郎从小定下了娃娃亲,本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但是此时有一位外地富商也看上了这位少女,并愿意以重金求娶她。少女养父母嫌贫爱富,强迫少女嫁给富商。

    少女不愿,其养父母为了绝她心思,竟联合富商买通县官诬陷武郎犯奸淫他人之罪被处死。少女得知事情,痛不欲生,想要替心爱之人讨回公道,但是四告无门,伤心之下才欲以投湖殉情。

    白长泽安慰少女,并答应帮武郎讨回公道。

    白长泽白天找证据,晚上分析案情,终于找到富商和县官勾结的证据,而且说服师爷答应作证。白长泽这才告诉少女可以为武郎翻案。

    少女为了感谢白长泽,亲手做了一桌饭菜,但是没想到,第二天醒来时,自己却五花大绑起来。

    原来少女状告白长泽就是这个富商,不仅强奸了她,并杀死了她心爱之人武大郎以及养父母。

    白长泽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而且自己所查的证据都指向了自己,唯一的证人师爷还反诬道,称白长泽曾许诺自己只要作伪证便可以送金银财宝给自己。

    白长泽逃了出来,本想调查事情背后的真相,但发现师爷、县官一夜全死了,少女也失踪了,且消息不知为何很快被传到了青丘。

    青丘帝君白沐派人将务必把白长泽带回来,但是白长泽发现派来之人竟全下死手,白长泽这才明白从头到尾,这件事就是别人设的一个局,目的就是让他回不了青丘。

    他受了重伤后逃到了无忆山,这才遇到无小辈。

    “那你知道背后是谁吗?”关小亦问道。

    “能知道我行踪的,没有几个人,长容定不会,那只能是大哥了”,奚穆说道。

    “这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为什么刚刚不把他一剑杀死”,关小亦听到气愤地说道。

    “要是把他杀死了,那事情就没了真相”,无小辈说到。

    “你看我一激动,竟把这忘了”,关小亦抱歉地说到。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去,这次想好怎么应对了吗?”无小辈问道。

    奚穆看着无小辈,眼中有着温柔道,“我先不回去。”

    “为什么?在这里你会很危险的”,小亦说道。

    “放心。那少女我已经让长容在他们想杀人灭口之前找到了,证据已经传回青丘了。我留下来,还有一个原因,大哥目前和三殿下交往甚密,我怀疑他有其他目的,所以留下来看看情况。”

    小亦点了点头。无小辈则面无表情。

    奚穆看着无小辈与关小亦,试探性地问道,“你们为何会假扮夫妻?”

    小亦脸上闪过一丝悲伤。

    奚穆见此,连忙说道,“对不起,小亦。如果你不愿意说……”

    “长泽哥,没什么”,小亦恢复了平静,然后讲述起前因后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