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贵族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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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海因斯的惩罚

    威严肃穆的教堂里。

    海因斯的双手被铁链束缚着,站在受审席上,身为全场唯一一个站着的人,他感到相当煎熬。

    教会的旁听席上传出一阵阵私语,等得不耐烦的并不只有他一个。

    这是一间专门用于审判的教堂。

    教堂的穹顶很高,穹顶上象征着神祇的图像,显得遥不可及。

    海因斯正对着刻画着圣母与圣子的彩画,母亲站在儿子的背后,牵引着儿子的手,小心翼翼地调平着天秤,天秤的左端放着一颗鲜红心脏,右端则是一根纯白的羽毛。

    这副彩画象征着审判的公平公正,与教会的仁慈。

    彩画下是审判席,宣读审判的神官,正是将海因斯扣来的那位白衣。他面前的木桌上摊着一卷羊皮纸,海因斯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也根本不想看清。

    他的指尖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大腿,以此打法无聊的时间。

    今天是他受审的日子,惩罚的重与轻都取决于今天的判决。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今天教皇的出席,这位横跨世纪的老人稳稳地坐在旁听席最高位置上,以此显示自己在教会至高的地位。

    他看起来相当慈祥,意识到海因斯的急躁,他甚至还递上了一个宽慰的笑。

    他们在等什么?

    海因斯实在不明白,审判为什么还不开始。

    很快,答案揭晓。

    大门打开,穿着崭新锃亮铠甲的卫兵,肃穆地列在两侧。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卫兵的中间穿过,他的衣着称不上华丽,却足够地威严,圣丹尼斯的皇帝就以这样绝对的高姿态走进了教会。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他的声音很洪亮,那具有压迫感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耳朵里。

    “听起来...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啊。”

    海因斯暗自腹诽。

    此刻的教皇脸色有些难看,他的权威性随着皇帝的登场降至冰点,皇帝的傲慢让他如坐针毡。

    无视,彻底地无视。

    坐在高台上的他仿佛彻底成了跳梁小丑,毫无疑问他成了第一轮交锋的败者。

    “那么,我们向神献礼后,正式开始审判。”

    众人陆续站起来,走到会场的中央,面向那一幅巨大的壁画,整齐的匍匐在地。

    教皇则站在众人面前,作为神的代言人,他只需要行鞠躬礼。

    尤姆却仍然站在人群中,没有丝毫下跪的打算。

    “我也要跪吗?”

    教皇咬了咬牙,慈祥的笑容彻底荡然无存,他还记得当初先王让自己来主持让位仪式的时候,这家伙可没有这么多话。

    当时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匍匐在自己的面前,接过象征王权的冠冕。

    什么时候,这家伙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

    如此明显的挑衅,自己却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神是天界的王,您是人间的王,人间的王不必拜天界的王。”

    尤姆的眼神微眯,他没想到堂堂教皇不仅忍受了他的挑衅,还主动给他找台阶下。

    真是越老越怕事。

    随着大家重新落座,教皇宣布道:

    “雷瑟第,开始审判吧。”

    “以神的名义,我在此宣判罪人海因斯之罪名,我将秉承神的话语,保持绝对的公平与公正,忠实履行...”

    雷瑟第念着漫长的开场白。

    海因斯并不是第一次见识审判的流程,但唯独这一次他觉得这段时间异常难熬。

    “...那么,根据裁判所决定,海因斯教唆圣女犯事,诱骗其脱离教会,其罪行如同诱骗夏娃的撒旦,因此...”

    “革去其神职,砍下其四肢,罚其终生如蛇般爬行。”

    “诸位可有异议。”

    海因斯愣了愣。

    砍去四肢?

    他原以为革去神职已是极限,他这些年为教会东奔西走,到头来落得个砍去四肢?

    海因斯抬头望向四周的看客,他们冷冷地注视着自己,就像盯着一块蛋糕。

    上次的宗教裁判是什么时候?

    在教会这么多年,自己并非没有朋友,但现在谁敢说有异议。

    教会是铁了心要拿自己立威,重新声明教会的权力仍然保留着,这个日趋势弱的宗教,要用血腥与恐怖延续自己的威严。

    “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么三天后让罪人游街,我们将在集市上行刑。”

    “愿神护佑我们,阿门。”

    尤姆的眉头皱起来,这些年来,他一点点削弱教会的权力,可以说是如履薄冰。但即使再如何糜烂,教会的圣职者们仍然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不过,进攻的时候难免疏于防御,说不定,这也是他的机会。

    ...

    在被带回警局的路上,薇薇安和洛菲都很沉默,与他们一起的,还有那三个没来得及跑远的小混混。

    洛菲起初对于卫兵们的行为很排斥,薇薇安用仅剩的理智安抚了她以后,她才彻底放弃了攻击卫兵的想法。

    在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卫兵长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放了薇薇安。

    因为一个乞丐老婆子,得罪一个侯爵的女儿,实在是相当划不来的一件事。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们的监护人了,坐在这等会儿吧。”

    卫兵长这样说道,他尽量选择温和的语气,避免刺激到薇薇安脆弱的神经。

    在他的眼光看来,即使那个老太婆的确要死,朝着她的脑袋开枪也绝不是一个正常人会做出来的选择。

    薇薇安脸上的血倒是擦干净了,只是衣服仍旧是血淋淋的,似乎来自某个凶杀片场。

    “监护人?”

    薇薇安反问的语气使卫兵长心间一跳,他是真的害怕,对方会直接给他的脑袋也来上一枪。

    他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她怎么把那把手枪变消失的。

    是魔术吗?一挥手就消失了。

    “哪有什么监护人?我已经成年了!”

    薇薇安拍着自己的胸口,因为刚才的事,她的情绪仍然处于一个不稳定的区间里,仅有的理智虽然尽力控制着偏航的情绪,然而收效并不显著。

    “我知道,但是这种事情...还是有人来接比较好吧。”

    卫兵长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词,生怕那句话将薇薇安的理智点燃。

    薇薇安听到这话,才缓缓坐下来。

    “谁?”

    “啊?”

    “我问你叫的人是谁?”

    薇薇安平静地说道。

    “怀尔特小姐,我来接您了。”

    警局的门在一阵吱呀声后被推开,那是一张看起来相当的憔悴的脸,往日的温柔仿佛被乌云遮蔽,看得让人心疼。

    “赫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