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中计
那瘦高男子的身体上陡然渗出血水,泊泊流动,和地面上那些金吾卫尸体中流出的血液混杂,被雨水冲刷。
这名天象境界的高手,在真正的大宗师,竟有些不堪一击。
不过陈彻这位皇叔却说出来让众人都心惊的话语。
“虞阁老,你我都中了计!”
虞寄宏拂须沉思,听陈彻继续往下说。
大宗师面如沉水,声若洪钟,道:
“就在刚才,这名马逆旧部在此处大闹之时,那江西省的逆贼薛应举和那无缺子,率领区区二十名贼寇,竟当堂而皇之地闯入新任江西巡抚岳显德家中!”
“我和韦大人接到求援后,本来是想来此处,可是到半路上,听到那边的动静,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才过去!”
虞寄宏接连问道:“那薛应举现今状况如何,是否被皇叔和韦大人绞杀!”
陈彻面无表情,淡淡道:“让那薛应举逃了!”
虞寄宏面色一滞,欲言又止,长长叹一口气,道:
“岳显德死了,这江西省巡抚的位置又空了出来,不知圣上是让谁去接这个烂摊子。”
在朝中德高望重,且有能力有手腕,能外出新任封疆大吏的,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人。
他虞寄宏就是其中一个,至于他愿不愿意去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陈彻明显心情不佳,没工夫和虞寄宏说这些话了,他把目光转移到他手下的那些神策卫和金吾卫,沉声下达命令:
“刚才我和韦大人追杀反贼之时,在金陵府上元县康业坊发现了那些出逃的人犯的踪迹,韦大人也在那里等着,你等即刻出发,把那些人犯抓回来!”
“是。”
神策卫们一个个都流露出兴奋的目光。
李新年却感到非常的不解,甚至是有些震惊,他也能感觉出身边人都有些震惊。
他薛应举是什么实力,能从韦春风陈彻两名大宗师手里逃出去,难道他也是一名大宗师实力?
不应该啊,若是薛应举是大宗师,他岂会如此低调,怕是早就像西南朱贼一样,振臂一呼,早就应该有好大的名头了,不至于在江西省是一点都没听到……
这陈彻刚才下达的指令也有些奇怪,那些逃出刑部大雨的人犯,是他和韦春风一起发现的,韦春风现在还在那里看守呢,可是为什么却只让神策卫和金吾卫的人过去……
自己靖安卫为什么分不到一杯羹?
此间事了了,留下部分的金吾卫打扫战场坊市,其余人在长官的号令下,要么继续去追查那些人犯,要么就地解散。
郑青舟给手下的弟兄们宣布的解散的命令,说是这几日兄弟们辛苦了,给兄弟们放两天假,却是提都没有提上元县的事情。
李新年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加入靖安卫,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巡街卒的时候,郑青舟给自己下了命令,要自己把薛焕的儿子,薛恒义给杀死……
在一段时间之内,这案子的线索就此中断了,后来自己加入了靖安卫,这案子的审查权就被神策卫和刑部拿走了……
刑部的岳显德在今日还被杀死了。
李新年脑海里出现一个有些荒谬,但是在他眼里,却是觉得越来越合理的念头。
难道自家靖安卫,才是那个卧底?尤其是自家千户……
“想什么呢?这起案子都做完了,可算是没有我们的事情了,该回家过一个好年了,还在想什么呢。”
红脸的史蔚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似笑非笑道。
李新年哈哈一笑,醒悟过来,道:
“没想什么,我说,往年过来,千户不给咱们包红包?”
“包啊,怎么不包,千户每年出手都是非常大方的,不然凭借官面上这点俸禄,哪里养得活一家人。”
“不过今年,你和小段的红包应该是格外大,谁让杂家千户就是豪气,喜欢照顾新人呢。”
李新年笑了笑,“还是千户仁义啊。”
“谁说不是千户最仁义呢?换做是其他的上司,未必会给出这么好的条件咯。”
史蔚拍了拍李新年的肩膀,迈开步子先走了。
“李大哥,我们回去吧。”
李新年依旧是有些发愣,还是段兰荪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走走,今个回去再吃顿好的。”
李新年只把这件事情当做无事发生,笑了笑,绕过地面上一具一具尸体,绕过满地的鲜血,和小段一起往家里赶。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新年前后的这一场风波,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第二日上午,稍稍得到一些休息的李新年提着礼物,一大清早就去舅舅孙乾程,以及未来岳丈沈越之家拜访。
虽说时间上是晚了一些,但是两位都是官家人,多多少少有些风声,知道李新年是干嘛去了,道一声辛苦辛苦,没谁真去计较。
这几日李新年便一直在家陪陪母亲,没事就和小段下下棋,和他切磋交流真气的修行法则。
转眼间,时间就晃到大年初九,也是到了李新年和段兰荪要开工的日子。
李新年笑笑,对段兰荪道:“小段,你把之前租的那个宅子退了呗,以后就到我们家来住。”
“这。”
李新年道: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你就一个人,我家现在也人少,就我和母亲两人,多你一个,平日里还可以说说许闲话,没有那么寂寞无趣。”
其实是母亲孙氏和李新年说的这件事,老太太心善,也是见段兰荪一个人孤苦林仃在这金陵城挺可怜的,再加上这小子心地善良,没什么心眼,孙氏也喜欢这样的孩子。
段兰荪当然也是想留在这里,犹豫下就答应,道:“既然如此,那就多多叨扰李大哥和伯母了。”
两人骑着马到莫愁山脚底下,正遇上不少一起来点卵的同仁,便互道几声,新年好,新年好,正好结伴上楼,忽然看见那张俨,正好从山上下来。
但是巧的是,这厮并没有穿靖安卫的飞鱼服,反而是穿着一身红衣,这红衣,怎么看的有些熟悉?
好家伙,这红衣,分明是神策卫的官服的。
这厮原来是要从靖安卫跳槽去神策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