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断:五千地狱铁围鹰扬
繁体版

第十幕:卷甲疾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虽然因为上次的事情遭到了背刺,但是仍然没有对国家的士兵兄弟们失去信心!我还想去当兵!这次哪怕没有任何人的名刺推荐,我也要自己去北威州!去到铁围!去亲眼看一看帝国的边境!

    没人知道,这个时候,一支帝国的大军正在大举压境。

    重重霄汉之上,乌云将太阳的光亮层层阻隔,照射到大地上的光影也是一块一块的。

    层云叠嶂的碧穹之上,一道巨大的、身负双翼的巨大龙形正腾云驾雾、辗转腾挪,影影绰绰的,是应龙的影子。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出自《诗经·邶风·击鼓》是一首先秦军歌)

    击鼓的声音震响(耳旁),兵将奋勇操练。(人们)留在国内筑漕城,只有我向南方行去。

    跟随孙子仲,平定陈、宋(两国)。不允许我回家,(使我)忧心忡忡。

    于是人在哪里?于是马跑失在哪里?到哪里去寻找它?在山间林下。

    生死聚散,我曾经对你说(过)。拉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老去。

    唉,太久。让我无法(与你)相会。唉,太遥远,让我的誓言不能履行。

    古朴简洁、抑扬顿挫、高亢悠扬的古战歌,恰恰印证了此时此刻军镇战士们面对即将到来的大规模战争和不知前路命运生死的怆然泪下、以及誓不旋踵的悲壮、以及身为军人,肩负职责,却得咬牙扛着无尽的不甘和无奈,还有对战友的生死契阔、对同袍战友的不舍之情……

    晚天星坠,暮暗沉沦。

    阴阳颠倒,万物无常。

    世间万般诸恶,皆焚于兹业火之炎。

    一声凄厉的啸叫,鹰扬唳天,直上霄汉!

    彻骨的北风刺痛骨骸,汹涌的带着渤海方向吹来的腥咸的湿冷寒气与杀意扑面而来…

    是大将军豢养的大雕。

    鹰飞戾天,嘹亮凄厉的啸声似乎有一种震慑人心的魔力,惊动了大地。

    跟在大军最后,慢慢悠悠地跟随大军一起行进的重明神兽猛地引颈向天,好像是受到了召唤,张开那巨喙奋力一吼,长啸不止,悠然相和。这重明兽的叫声宛竟如牛哞般雄浑!悠远厚重,比苍鹰唳啸的声音更加震撼!

    龙影绰绰、与重明兽的的怒吼,以及苍鹰的啸叫和鸣而响,一下子震散了迷雾。

    漫卷疏狂的北风呼啸而起,妄图阻停这入朝应征的五万平叛大军……

    一支帝国大军的先头部队正栉风沐雨、一刻不停地加速前进,别说前方有大风大浪了,就是刀山火海,下刀子他们也敢拼着穿过去闯一闯!这些人他们披坚执锐、武备精良,是精锐中的精锐!此刻却慌得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奋马疾进,尽管如此,后方有主力大军,他们便有底气能所向无前!

    杂乱无序的脚步声和蹄铁声,还有沉闷的呼吸声和忽而高亢的斥令声……

    原本脚下是一往无前的坦途,却因为各种复杂微妙的情绪莫名其妙地拉长了脚下的道路。

    大后方时不时传来清脆而悠远的金铮声,与沉闷而悠远的号角声,相辅相成。这是催促加快进军的明令军号,源源不断、且风雨无阻,大军行进至此,这个声音至今从未断绝,无休无止的一味催促反倒让人顿觉心累和疲惫不堪,产生了逆反心理,要不是明令在先,战士们不敢违拗,否则大家都更加不想再往前挪动一步了。

    没有办法,为了不违抗军令,为了建功立业,为了打完仗赶紧回家,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只管催马前进。

    朔方彻骨铭心的寒风也阻挡不住他们的铁蹄,任何人都不能,包括眼前遥遥在望的叛军。

    大将军着急,所有人都着急。

    北威州发生了军镇叛乱,在它东北方的铁围城第一个就被攻破了。

    当然,所有的敌人在天军所向披靡的箭雨之下,都将献首投降!

    “卷甲疾进!战马衔枚!”鸿羽急递的传令信骑兵、五骑探马扯着嗓子大喊,一阵风的功夫全都撒开了。每个背缚彩旗的哨马斥候拼命抽打胯下的战马,来回奔驰在正横冲直撞强行军的军阵之中,左突右冲,疯狂地往前挤,嘴里不停地高呼传递着主将的军令,那个声音,又急又高又尖锐,听起来嘈杂不堪,扰得人心躁动不堪。

    本来就行动迟缓的一整片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帝国铁旅、戍卫大军——选锋军的先头部队,被催促的忽然之间就开始加速了。

    混乱不堪的军阵脚步声也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不仅仅是脚步声,还有那严寒之中沉闷而略带着一丝丝兴奋与隐忍的呼吸声、战甲与战甲之间、铁片与刀剑之间摩肩接踵的摩擦声、大纛烈烈,随风翻卷的呼哨之声、轻骑兵扬着三辰龙旗、胡哨狂奔的啸叫声、重骑兵甲骑俱装,披着厚重马铠和装饰流苏、当卢、各种各样繁复配饰、打着响奔儿的战马那沉重的踩雪声……

    目标是前方的帝国重镇铁围城,是整个北威州最大的城市之一,也是整场叛乱的中心点。

    全部强袭北威州的帝国选锋军大部队,气势如虹,惊天地泣鬼神,似乎是一瞬间,乌云压顶般地把那种沉闷的气息给压了下去,整个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都是震天撼地的铁蹄声。

    虽然大将军的命令是不能说话,但是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充斥着一丝马上就要杀敌平叛、夺阵建功的兴奋。

    扬起马鞭,抽向坐下饱满曲线的马臀,马儿吃痛,撒开四蹄,奔向东方那茫茫无际的前方。

    凛冽的北风把呼出的气都变成了一缕缕的白雾。

    手都冻麻了,通红通红的,又痒又疼,但是不敢挠,甚至都握不住缰绳,耳朵……早没知觉了!

    这还好,尽管来得匆忙,战前筹谋庙算准备不足,好在没有下雪,也没有人被冻死。

    就连呼吸都是刺痛的感觉……太冷了,每吸入一次,都能冷到让人寒战不止,冻得你忍不住一直上下牙打架……甚至就连吸入的空气都是彻骨的寒凉,冻穿肺腑的凉……

    雾霭深深深几许,眼前十步开外渺渺冥冥的白雾里,一个高头大马上的人影绰绰袅袅的,看不甚清楚。

    “敢挡我们的路!活腻了!”

    有人闻声驱驰战马至近前,引弓搭箭,座下战马四蹄奔挣不停,手中调整箭羽,一箭射出!“嗖”地射出,却好像射空了,并没有射中那个人影……

    见状,负责带路的选锋军所属控鹤卫随军的一个行参军,一介文官,咆哮着一骑当先,直直地冲向那个骑在马上的人影。

    后面的几个人害怕他出事,也都忙忙催马跟上。

    可是等真到了跟前,所有人都懵了——这居然是个罩着一身异国粉色的奇装华服,在昏昏暗暗的晚天夕阳下显得格外扎眼。而且,稍稍有点见识的人,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她是打东海辰国那边、海边方域远道而来的异乡人。

    “还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小娘子呢!”

    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立刻就有好几双凌厉如刀的眼神射向他。

    便只需一眼,就能让你忘不掉她……

    让人窒息的美貌。

    她的脸型是流畅的鹅蛋脸,眼角都散发着一丝丝的仙气和活力。

    给人第一眼感觉就是清纯澄澈、笑容甜美、活泼可爱、迷人眉眼,这张脸蛋就是这样既有着清纯可爱有同时兼具魅力迷人,让人不知不觉莫名产生保护欲。

    一眼见到,就在心中留下难以忘怀的清纯可爱的形象,给人留下那种类似一股清泉的清澈,出淤泥不染的印象!

    俏丽明媚、小巧玲珑的脸庞、双唇微抿、一语不发却格外勾人的嘴角、少女所特有的、秀直挺翘、尽态极妍的眉角、并没有白得透光,却也胜在真实、健康阳光的肌肤……给人以舒适、随意而清爽的感觉。

    日薄西山的晚霞寒风里,冰清玉洁的少女用那一双小鹿般灵澈通透的杏眼,眨也不眨一下地只盯着他们这些“平叛者”。

    看样子她是不会说中原官话。

    可是……她……她……刚才那个……明明是那么高高大大的“人影”……她居然是女的!

    难道是看错了?

    一声虎啸!

    “哗——呜——”!

    驽马惊起,却很快便让马背上的骑士给安抚好了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等看清来人,却原来是个高高大大、瘦瘦长长、身披墨黑色白龙纹大氅的年轻男人!

    原来是他!

    “前面!不能再走了!”

    一开口,却反而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把大家都搞懵了。

    一帮天军大将面面相觑,一时间都默不作声。

    “你是什么人?”脾气暴躁的控鹤卫参军,他所在的控鹤卫位列帝国十二卫,是被钦旨派往北威州参与这次平乱的铁军劲旅之一。

    不过来到这里,他就是一个无名小卒,归朔方节度使的选锋军所管。话说回来这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小子往大路正中间一拦,他是第一个忍不住要破口大骂的。

    要不是旁边有人在,他已经开骂了。

    “我是安东都护府诸州道之一北威州治下、铁围城之中、帝国钦派在此的黑衣进奏……”

    “混账东西!”

    话音未落,那控鹤卫的参军马鞭抽下来!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来不及反应和躲避!

    这名黑衣进奏的少年还没来得及自报完家门,只觉眼前一黑,登时便满脸都是火辣辣的疼,他想伸手去摸,竟摸得满手的鲜血!

    这一马鞭,把少年剑眉星目、如刀刻斧剁般凛凛然泛着一丝杀气的脸庞抽得皮开肉绽!

    “你一个小小的黑衣进奏!也敢阻拦我国朝大军的旗帜?你算个什么东西!大军当前,你敢散布谣言!蛊惑军心!找死!”

    这名黑衣少年的身后,马上一直坐着的异域少女惊叫一声跳下马来,慌忙之间伸出冻得冰凉、通红的小手要给男孩子止血,却把这少年冰得浑身一个激灵!

    少女瞪大了眼睛对出手打人的行军参军怒目而视!那名参军却回瞪以更圆的双眼!

    被打的少年却拦住了她,低声在她耳边窃窃私语道:“没事的!雪炫啊!不用担心!”

    “你竟敢无视我?”这个行参军实在忍不了了!

    “好了!”胡闹够了,另一名和这个先动手打人的参军是一起同行的帝国官军,这帮人负责率领部下的随从骑兵为大军开路,而他在军中的职务是从军司马。他高声喝断了这两人的胡闹:“你说……前面……不能再走了?为什么?”

    这个从军司马满脸肉呼呼的,一部连鬓虎髯,说起话来胡子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倒是挺可爱的。

    不用看,大家都能感受得到,那行参军在军司马说话的时候冷冰冰地剜了他一眼。

    “北威州……异变是假,他们已经投靠了渤海扶馀!你们的大部队只要一到,迎接我大军的只有渤海扶馀!我们都被骗了!到时候,北威州只会坐享渔翁之利,从我们大军的背后捅我们一刀!这样,我们腹背受敌,就会陷入到被动之中,无法自拔!以至于到最后全军覆没!而真到那时,北威州便会反过来作壁上观,隔岸观望,或者是以有功者自居,或者是投靠渤海扶馀!现在的北威州……已经不再是那个受朝廷节制的北威州了!你们只是饵!等你们去了,北威州就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发动战争!制造混乱!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是罪人!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拉进战争!”

    这名少年黑衣进奏言辞恳切,声声血泪,却叫不醒装睡的人。

    “混账!混账!我听不下去了!全是胡说八道!危言耸听!你个獠奴!老子劈了你!”

    又是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脾气暴躁脑满肠肥、只会吵吵嚷嚷地行参军!

    “行了!你给我退到一边去!”一直在旁边隐忍不发的从军司马勃然大怒,喝令一旁众人把这个只会瞎咋呼的参军拽到一边去。

    结果他却不服了,被人拽着,嘴上却一直大呼小叫:“你难道真的要信他的吗?整个北威州怎么可能已经叛降!听他的意思,是整个北威州!谁有这么大的胃口!这不是笑话吗?”

    “我要把他带去见大将军!信不信全凭大将军定夺!”从司马已经转过身去又上了马。

    “你信不信大将军会劈了你!你们竟敢阻挠天军进兵!包天大胆了!”暴脾气的行参军跳着脚大喊,只是他被人从身后箍着,想跳也跳不起来。

    “劈不劈我也是大将军说了算!不用你操心!杀不杀这个小子,也全听大将军安排!要死……也不是你我去死!”

    最后一句冰凉凉的字眼和声音,已经被这个从司马远远地抛在脑后,一晃神,他早已扬鞭策马扬长而去。

    只留下原地的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朔方道选锋军行军总管兼领帝都控鹤卫总镇主帅、朔方节度使、平卢、安东两镇安抚大使、从三品左骁卫大将军、魏平县侯鲜于略定奢华已极的八驾车马前,饶有兴趣地听了来龙去脉的鲜于将军一时无语,一众随从人等低着头,眉眼低垂,一个个的眼观鼻鼻观心,除了耳边寒风如鬼魅般地在呼啸着刮过,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已经快到门口了,大将军却并不打算直接进入铁围城。

    他已经不着急了。

    既然如此,何不来个浑水摸鱼?

    其实这位鲜于将军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插手叛军在安东都护府治所的北威州发动政变,他甚至都不在乎安东都护府发生了什么,他只想要趁火打劫,多捞一点好处,比如各种“政治资本”,为以后加官进爵出将入相铺平道路。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那干脆就把整个北威州、整个铁围城都放弃了,任由他们在那里狗咬狗一嘴毛!任由整个北威州、整个安东都护府彻底乱了!到时候自己再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当个“称心如意”的渔翁!坐享其成!岂不美哉!

    鲜于略定相信帝国安插在边境重镇铁围的“黑衣进奏”是不会骗他的,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

    派人把整张脸都被抽烂了的的黑衣少年和他的女伴一起叫来。

    这名由朝廷秘密安排在此,潜伏待命的少年黑衣进奏带着自己的同伴,来到了鲜于将军的车马前,俯身倒地便拜。

    可他一抬头,鲜于将军就看到了这一脸的鲜血:“这伤……是怎么回事?看样子是鞭痕啊……”

    从军司马抢先一步开口将少年拦路被打,行参军仗势欺人的恶行抖落了出来。

    空气瞬间都凝固了。

    “混账东西!你一个小小的控鹤卫行参军!有什么资格去鞭打地方藩镇上派来报警的进奏院的人?你以为你是京都的官家就高人一等了?你以为你是京师戍卫的我就不敢收拾你、不敢管你了?来人!”大将军发起飙来,谁也不敢拦他,生怕下一个会牵连到自己身上,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那刚才被人管着还能大呼小叫、上蹿下跳的控鹤卫行参军,现在正伏在地上、像一条断脊之犬,吓得浑身颤抖,浑身筛糠。鲜于将军突然一嗓子这么一吼,早把这家伙三魂吓出七魄,一头杵在泥地里,不敢再张狂。

    “来人!给我斩了他祭旗!”大将军一声吼,所有人都懵了!那胖参军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呆住了。

    所有人都面如死灰,却又不便、不敢多言。

    有人心思机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察觉到大将军眼神间的一丝戏谑,登时不再开口替那胖大参军求饶。

    大将军瞟了一眼地上的“丧家之犬”,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斜一眼这个敢阻拦帝国大军的少年,他终于笑了:“小兄弟!你看这样行吗?”

    可惜,人家小伙子不吃这套,尽管泰山崩于面前他仍面色如常、站在那里悠然自若,丝毫不见一丝丝的慌张和局促,显得巍然不动,颇有前辈英豪刘(邦)、项(羽)、关(羽)、张(飞)的豪雄之风。

    连大将军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沉稳了。

    因为刚才这小子但凡表现得有一丝丝的怯懦,那下一个被杀的可能就是这小子他自己了。

    “小兄弟!”大将军鲜于略定终于又发了话:“他既打了你,让你破了相,我就打他!让他也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我赏他三十军棍!专打背脊!让他脊烂肉酥!这三十脊棍!你说!够不够?”

    真的为了替藩镇上一个小小的黑衣进奏“出口恶气”就要杀了京师府卫的参军,那不能够。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看看这个少年有没有那个胆量——如果他连这个胆量都没有,那他之前的行动要么是受人指使,不得不硬着头皮这么干,要么就是逞一时之勇,为了博身旁的美人一笑,逞英雄。

    现在看样子,他算是过关了。

    四目相对,大将军定定地看着他,少年也回以自信的回眸,面无惧色,神情不改。

    这少年一直冷眼旁观,袖手傲立一旁,似乎面前的整场“闹剧”都与自己无关。

    “谢将军为我主持了公道!”这少年也没惯着他,更没有给他面子,顺着他的坡下。只冷声拱手,算是回应。

    连鲜于略定都是一愣:看来这顿打今天这家伙是挨定了!

    也亏得这少年硬气,年轻气盛的不肯吃亏,反倒也让鲜于略定佩服起他的敢作敢当了。

    “你这小郎子,你叫什么?”大将军好奇地问。

    “赢!赢镇命!”

    “好!好!好名字!”

    深深地看了一眼赢镇命身边站着的雪炫,鲜于将军吩咐随从赏了他五十斤黄金,让他回去,继续为大军探听敌方接下来的所有动向,并且及时回报。

    远处,战鼓下,施刑的在计数,受刑的在哭嚎,都没闲着,那响亮的哀嚎抑扬顿挫,听得人心惊肉跳。

    筹码计划已定,鲜于略定将军打算包围安东,来个“围点打援”。

    正说着话呢,行进途中的马车外面已经下雪了。阴晴不定的天空终于有了清白颜色。

    原本就灰沉沉的天空似乎马上就要塌下来了。

    原本淅淅沥沥、若有若无的雨滴变成了冰清玉洁、朝露凝萃的雪花,天,更冷了。

    这是今年的初雪,比去年来得更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