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
我定定站在原地,看着少女从眼前离开。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所以你们这是要回去吗?要我送你回家吗?”
转头望去,再次看向那个魁梧的身影。
虽说长得魁梧,脸型又棱角分明,给人一种凶巴巴的感觉,但不得不说他人是真好。
一时间我不知该说什么,点了点头。
毕竟我一个人也确实不知道路。
“那走吧。”
听到这话,我突然想起了刚刚才提醒我的少女,左右张望,却早已不见她的身影。
而那个魁梧的身影已经迈出了步子,我慌忙跟上去,但还是时不时的回头。
但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纤细的白色身影。
想想也是,如果她真的是上一个时代的遗物。
那她应该也真的没有什么可带的了,毕竟时代是进步的。
不对,应该有吧。
毕竟一般人从过去穿越到未来,多少都会带点东西来证明自己是穿越者或者供后人研究吧。
不知不觉间,广袤的草坪到了尽头,横在面前的是另一座山。
踩着棕褐色的火山岩打量这座山。
虽然山上绿绿葱葱的,但山顶并不尖,不像是因为地壳运动所形成的,看样子这也是一座火山。
等一下火山,而且还是两组连在一起的。我好像突然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这里不会是山地公园吧?”
听到我的问话,男人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直觉和脑子都挺好使啊,这里确实是山地公园,只不过我们所在的地方还未对游客开放。”
未被开放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这里有活火山吗?
还是说因为这个组织或者说是团体?
正想着呢,就见前面的人猛然一拐,拐进了一条被人为踩出来的小道。
进了小路,那个壮硕的背影突然忽地叹出一口气,转而对我说道:
“一会儿就要到山地公园对外开发的部分了。
如果你还没见过那个栏碑,就混进人群里离开吧。”
听到这话,我便是一愣。
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他不是来监视我的吗?
为什么现在又要放我走?
“为什么?”
我不解的问他,他拐过一个弯,像是做出了莫大的勇气般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大概是因为心里过不去吧。
我不想再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我眼前变成疯子。
虽然你我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能感觉到你跟那群人说的不一样。”
不一样,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他们早就调查过我?
他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是真的出于同情想帮我?
想了许久,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于是我调侃着活跃气氛道:
“疯子?我怎么会变成疯子呢?”
“你不知道,但我见识过很多人,他们一开始和你一样对我的话,不屑一顾。
他们不顾劝阻去看了那个柱子,结果他们都疯了,被那个黑色的柱子给慢慢逼疯了。
甚至有些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彻底变得疯疯癫癫。”
听到这话,我的第一反应是莫名其妙,但脑海里却很快便浮现出了栏碑的样子。
它的颜色和外貌不正好,是根黑色的柱子吗?
想到这儿我沉默了,脑海中一下子想起了吴锦田。
他也是被那根黑色的柱子慢慢逼疯的吗?
想到这儿,一下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也会疯吗?毕竟我也看了那个东西。
但说不定只是我想多了呢,说不定那黑色的柱子说的不是栏碑呢?
我再次看向那个宽大的背影,不管是语气还是别的什么,他都不想再骗我,或者是逗我。
“那看了柱子有什么办法能避免不疯吗?”
听到这话,那个背影顿了一下,然后猛然摇头。
“你果然也看了吗?没有,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到这话,我便是一惊,这说的怎么像得了绝症一样。
不过在震惊和恐怖之余,我还是依旧抱了一丝侥幸。
“你说的那个黑色柱子不会是栏碑吧?”
听到我的话,男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但又不完全是。栏碑只是那个黑色柱子的第二阶段。”
第二阶段?
这个词让我马上联想起了吴锦田,临走前跟我说的话。
“那其他阶段呢?其他阶段是什么?”
男人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们把信息封锁了。”
听到这句话,我罕见的皱起了眉。
他们是谁?是高层吗?又或者是那些看不见的外星人?
突然我想起了白佑康,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他就让我去看栏碑,甚至还告诉我有关栏碑的事情。
我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听到我的话,那个高大身影的步子便是一顿,然后是愤怒的咆哮与嘶吼:
“我就知道!”
我被他突然而来转变的语气,已经那滔天的愤怒给惊住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
“上面这是纯心想拉你们入局,把你们与他们强行绑在一起。
需要你们的时候,可以以帮助你们或者合作为由,让你们替他做事。
不需要你们的时候,只需要静静的等待你们发疯就行。
毕竟只有疯子是不会泄密的,即使他们真说出什么来,他们也是疯子,没人会相信疯子的话。”
听到这话,我感觉一阵脊背生寒。
合着我们从头至尾都被人算计了。
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白佑康会第一时间带我们去看栏碑了。
他不是想告诉我们真相,而是想彻底封住我们的嘴,让我们成为他的提线木偶。
愤怒,恐惧这两种情绪第一次在我的心里交织在了一起。
但情感归情感,理性归理性。一个问题,抢先这两种情感浮了上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不过他为什么不直接以我们会疯来威胁我们呢?”
“为了更持久有效的利用你们,威胁一个人做事和让其自发做事是有本质上区别的。”
听到这话,那股刺骨的寒意直接洞穿了整副身体。
就在我快要被这股寒意给淹没,彻底被情绪所占据的时候,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难道说他和白佑康或者说是上面不是一道的?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突然苦笑了一声,最后说道:
“不得不说,你也真是厉害,知道了这种事,还能想到这儿,难怪你会被他们选中。
是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也许是因为我也快疯了吧,我已经见证了太多的人在我面前疯掉吧。”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路好像变得更崎岖了,我们声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上面。
时不时会传来一两声树枝或树叶被踩断的清响。
突然前面的人停下了。
透过树叶隐约能看到前面是一扇镂空的黑铁门。
男人突然回过头,用那双灌满泪的眼睛望着我,突然对我说道:
“很感激你相信了我,不过,你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你得有自己的见解。
因为即使对方说了真话,也不一定是事实。”
我看着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应该感谢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