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来到申时。

    经过一段时间的搜寻后，衙役们腰包塞得盆满钵满，满脸丰收笑意的走了出来。

    咚咚、

    众人将几根擎天白玉柱，还有几件手帕大小的小衣，仍在地上。

    “回大人，后宅并未发现凶器，只是从床铺下面，搜到了这些东西。”

    李府众女，瞧见那些羞人东西，被衙役们搜了出来，艳丽的脸颊一片羞红，有种公开处刑的感觉。

    曹川对此并不意外，李员外年岁已高，不可能同时照顾到所有人，这些女子正处于如狼似虎的年纪，晚上独守空房，难免会寻求安慰，都是人之常情。

    话说嫂嫂也到了这个年岁，她晚上会不会也……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被曹川压下。

    嫂嫂那么保守的人，怎么可能背地里做出这种羞人事情。

    “这是什么东西？”

    陆轻雁望着地上摆放的物件，不知所谓，纯情的就像是个懵懂小孩。

    镇抚司的官员干咳一声，不敢回答，永平衙役们在旁捂嘴偷笑。

    陆轻雁暗暗蹙眉，面露不悦，扭头望向李府的妾室们。

    李府众女见状，只得忍着羞涩，委婉说道。

    “老爷年岁已大，有的时候会力不从心，所以便弄来这物件，用来闺房助兴……”

    陆轻雁闻言，仿佛瞧见什么腌臜之物一般，用力偏过脑袋，眼神中满是厌恶。

    “把这东西拿出来作甚，它能伤人吗？还不快拿走！”

    它虽然不能伤人，但是可以捅人……

    曹川心中暗道，这李员外倒是颇有手段，有了这东西帮忙，整个后院也算是井井有条了。

    ……

    转眼日落西斜。

    目前依旧没有任何实质性线索，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

    陆轻雁负手站在院内，虽然面上依旧沉稳，但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早知这案子这么费劲，当初就应该带玖儿过来的。

    曹川瞧见陆轻雁一筹莫展的模样，心里清楚，抱紧黑丝大腿的机会来了。

    “咳咳……”

    “陆大人，属下对于案件有些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曹川温润的嗓音，突兀响起，引得院内众人纷纷扭头望去。

    陆轻雁抬眼，瞧见说话的人是刚刚调戏女眷的年轻小吏，根本不抱有任何期望。

    张县令在旁，察觉到陆轻雁面色不悦，当即板起脸，训斥道。

    “曹川，休要胡言乱语，干扰陆大人办案……”

    “等等，你就是曹川！？”

    陆轻雁骤然回首，仔细打量着曹川，似乎好奇他究竟有何特别之处，值得女帝如此关照。

    “额，属下便是曹川，陆大人认识我？”

    陆轻雁微微颔首，脸色明显缓和。

    “之前听金大人提起过。”

    一旁的张县令闻言，微张嘴巴，眼神呆滞，已经开始后悔刚刚对曹川的态度了。

    陆轻雁扭头望向曹川，绕有兴致道。

    “你对案子有何看法，不妨说来听听。”

    “属下认为，这起案件并不是仇杀案，李府书房内明显有翻动痕迹，凶手入室行凶，应当是在找什么东西。”

    陆轻雁闻言，微微蹙眉。

    “依你所言，凶手不为钱财，所求的是什么？”

    曹川扭头望向李天养，眼神深邃，仿佛能够直透人心。

    “这就要问李公子了，你们李家究竟藏有什么秘密。”

    众人闻言，齐齐回首望去，李天养脸色微变，还想狡辩一番。

    曹川继续道：“不愿意说没关系，我们自己去搜便是，东西就藏在书房对吧！”

    眼见曹川转身向书房走去，李天养无力阻拦，只得承认下来。

    “家父生前确实得到一些东西，但不能招摇过市，所以就藏在书房密室内。”

    陆轻雁忙活一日，却被蒙在鼓里，脸色愈发清冷，沉声道。

    “带路！”

    众人跟着回到书房，只见李天养抬手转动书案上的金蟾，屋内一阵颤动。

    轰隆——

    墙边摆放的书架缓缓移动，赫然出现一条幽暗漆黑的暗道。

    众人跟在李天养身后，顺着暗道下去，很快便来到一间暗室。

    呲——

    火把点燃，暗室内骤然明亮。

    眼前摆放的物件，却是让众人呼吸一滞。

    满屋子银铁甲胄，整齐摆放，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发光，数量之多，足以武装一支禁军了。

    按大魏律例，甲胄军备为朝廷所有，锻造发配，需经六部批准，管控极为严苛。

    陆轻雁瞧见一屋子崭新银甲，面色极为凝重，这已经不单单是桩命案那么简单了。

    皇城脚下，莫名出现一批崭新甲胄，目的不言而喻，背后恐怕还牵扯到了朝中大臣。

    “这些甲胄是从何得来的？”

    李天养道：“前段日子，我爹从外地进货丝织棉花，这些甲胄不知被谁藏在马车上，等我爹发现时，已经进了京城。”

    “他知道朝廷对这东西管控严格，不敢报官，便擅自藏了起来。”

    张县令冷哼道：“我看是想私自倒卖吧！”

    李天养讪讪一笑，继续道。

    “今早发现我爹遇害后，我曾来过密室，发现这里藏着的甲胄被搬走不少，凶手应该就是奔着它们来的。”

    事关皇城安危，陆轻雁神色极其庄重，不敢有丝毫懈怠。

    “东西还未全部搬走，他们肯定会再找机会过来的，我们守株待兔，再这里等着。”

    “是！”

    镇抚司的官员们，手按腰刀，严阵以待。

    曹川站在陆轻雁身旁，微微摇头。

    “不必这么麻烦，我已经知道凶手藏在哪儿了。”

    众人闻言，一脸错愕，没待开口询问。

    锵啷——

    一道清脆的刀鸣声，在昏暗的密室响起。

    刀光闪过，曹川忽然拔刀暴起，向身后的郑伯斩去。

    事发突然，郑伯全无准备，面对迎面而来的长刀，下意识施展武艺，向后倒掠躲开。

    呼呼——

    刀锋扫过，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表情。

    “郑伯不是腿脚不便吗，怎么身法这般利落，莫不是被吓到了？”

    曹川手握长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

    郑伯眼见身份暴露，当即向暗道急掠，身影如梭，转眼便逃到门口。

    陆轻雁此刻也回过神来，冷眸闪过杀气，腰间三尺青锋，如同银龙现世，猝然出鞘，暗室内骤然泛起霜寒，剑意森然，凌厉刺骨。

    郑伯身影飞驰，出口近在眼前，脚下却忽然一个踉跄，径直向前栽倒。

    回首望去，却见两截鲜血淋漓的小腿，立在原地。

    啊——

    痛苦的嘶吼声，在空荡荡的暗室回响。

    曹川望着眼前淡然收剑的女子，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抱紧这条黑丝大腿。

    郑伯趴在地上，断腿血流如注，望着渐渐走近的众人，眼神闪过一丝决绝。

    “不好，快拦下他，他要自尽！”

    曹川大喊一声，骤然前掠，但为时已晚。

    郑伯咬破事先藏在口中的毒药，身体一阵抽搐，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