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野王跪倒在地，汗颜道:“都是儿子的错。”

    “罢了，都过去了，还说作甚，现如今，既然反了，便没退路啦。我看无忌确实是个做大事的人，咱们合族定要全力支持，成其一番大业，你以后好好辅佐着，那两个不成器的废物，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就让他们守着老宅吧。”

    “是，儿子省得。”

    长江边上，一艘与众不同的帆船正在演练升帆降帆，船身狭长立着三根大桅杆，中间那根最长，上挂三张长方形帆布，边上两根桅杆矮一点，挂着两张长方形帆布，船头船尾各自伸出长长的桅杆，挂着三角形的帆布。整个船身加上帆布，呈一个大大的三角形，与传统的方身硬帆的中国帆船绝不相似。

    “妈妈，这是什么船，如此的奇形怪状？”

    黛绮丝捏捏这个宝贝女儿的脸，笑道：“这是你心爱的公子设计出来的船型，这三角帆看着倒是跟波斯战船相似，但中间用的是方帆，顺风情况下，可又比波斯战船要快上一点点，逆风不好说，兴许要比全用三角帆的波斯战船慢上一丝丝，不过用来先行探索，倒真是非常合适，”

    不过正因为这船的性能好，所以操帆手用的也多，要达到彼此之间合作默契，绝不容易，殷天正只是从海宁驶到建康，这么短的航程，水手间的合作远未达默契程度。之后还要加装几门轻火炮，飞雷炮，又要一番操演。这时候出洋不是简单的事，唯有准备万全，才能有最大的保障。

    随着一声声号令入耳，江风拂面，帆影重重，黛绮丝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跟随父亲叱咤海上肆意驰骋的岁月。

    “妈妈，我不想去，我想留下陪着公子。”

    妈妈真好看……

    小昭抱着黛绮丝的蜂腰，望着黛绮丝美丽的脸庞想着。

    “啊？！”

    黛绮丝回过神来，看着小一号的自己。

    “为什么不去，你的公子不是说，他派他的妻子去接他的义父吗？嗯……你不想嫁他啦？”

    小昭不依了，扁嘴道：“妈妈坏，人家是不想离开公子，小昭这辈子只会嫁给他。这天下再没有比公子好的人啦。”

    “傻孩子，你不想想，你家公子要你跟着我去，只怕是另有原因呢。”

    “嗯？！”

    “照我看，他兴许是要我把波斯明教那套不传之秘传给你。”

    “哦，不传之秘？是什么呀，妈妈？”

    “就是波斯明教圣女的传教法门。”

    “呀！真有这种东西呀？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

    “这是波斯明教选定的圣女才能学的，并且严禁外传，我若传了给你，只怕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

    “哦，妈妈，那我还要不要学啊！？”

    “如今学也不怕了，现在你家公子已经打下了一片基业，就算波斯明教追寻过来，也可以与之周旋了。”

    “而且，你跟你阿离师姐不同，她是明教众位大佬选定的教主夫人，未来的一国之后，你只有会更多的本事，能帮他更大的忙，他才会更离不开你，更疼爱你。”

    小昭又不依了，小拳拳捶着黛绮丝雄伟的胸口，激起阵阵汹涌。

    “妈妈坏，不准你这样说公子，即使小昭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公子也会疼爱小昭的。”

    “那好吧，等以后你家公子做了皇帝了，阿离做了皇后，你就只能跟在旁边伺候他们穿衣梳洗看他们做羞羞的事咯！”黛绮丝刮着小昭那鼻子揶揄道。

    “哎呀！”

    小昭气急败坏，两个大小美人，绝色母女。当下好一阵打闹。

    一时远远的看见阿离好似鬼一般，脸色苍白的飘了过来。

    黛绮丝奇道：“阿离，你怎地啦？正话儿还好好的！”

    阿离再也忍不住，扑了上来哭道：“师父，我好难啊，我不要嫁给他好不好。你带我离开中原吧，我们再也不要回来了好不好？”

    闻此言。黛绮丝惊中带愕，小昭惊中带喜。

    “这是怎么啦？为什么呀？你不爱他了吗？”黛绮丝轻轻拍打阿离的肩膀。

    “呜…呜呜……我爱他……我好爱好爱他………呜呜……我可以为他去死………可是………可是……他有那么多的女人……”

    阿离边哽咽着便哭诉道。

    “什么不悔妹妹，什么周姑娘，还有小昭师妹，以后不知道还有谁！”

    小昭见阿离提自己，张口就要说些什么，却被黛绮丝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那你想去哪里啊？”

    “我们去东洋，南洋，要不，我们去波斯吧。反正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东洋跟这里一样，也是一夫多妻的呢，南洋我听说尽是土著生番，百斤白米就可以买到一个女人了，稍微有几个钱的，家中多少妻子多到数不清。”

    “至于波斯么，女人更是命贱如泥，一个男人最少都得娶四个妻子，多的数不清，女人出嫁得陪送嫁妆，还得劳作做工来供养丈夫。丈夫稍不称心就可以打骂妻子，妻子多看一眼别的男人都得被打死，妻子被打死了，官府也不会管，因为在那里，妻妾是丈夫的私有财产，与牲畜无异。因此师傅才情愿在中土隐姓埋名，过得屈辱难受，也绝不想回去波斯。”

    殷离闻言目瞪口呆，便是小昭也是第一次听说。

    “这世道……怎会如此？怎会这样的？”殷离呐呐道。

    黛绮丝轻轻擦去阿离的眼泪水。

    “孩子，中土这里因为有礼法的约束，其实已是算好。你爱的那个人，对你没有丝毫嫌弃，又没有偏心哪个。已经是最好的人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小昭实在忍无可忍，大声道：“你嫌弃公子，我就喜欢他，我就要嫁给他。”

    阿离闻言怒目瞪向这个不知羞耻的小师妹。

    小昭丝毫不惧，也瞪了回去，还不忘做了个鬼脸，就像一个仗着有母亲宠爱，不停的挑衅姐姐威严的妹妹。

    “师父，你看她咯。”阿离气急告状。

    黛绮丝无奈摊手，这两个都是自己的女儿，一个亲生的，一个自小带大的。

    “师父……可是我，总是不甘心，我娘就是被姨娘欺负死的………”

    “傻孩子，那人跟你爹是一样吗，再说，谁能欺负你？杨家那位？还是小昭？”

    阿离想想，他确是爱极了自己，至于那两个小鬼，一个憨一个傻，怎么看都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想欺负自己，恐怕得先吃几副猪脑子补补。便是那周姑凉又怕她怎滴。

    黛绮丝见她沉吟不语，便搂过她，在额头亲了一下，轻声在她耳边道：“我去向胡青牛讨些膏药来，嗯？”

    “嗯！”

    阿离用蚊子般的声音轻轻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