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亲眼看着张无忌在眼前死去。
小昭心如刀绞,“啊”的一声呻吟,便晕死了过去。
殷离把长剑一横便朝脖子抹去。
“哐啷”
却是黛绮丝一把打掉了她的长剑。
“师父,你干嘛拦着我,他死了我也不活啦。”殷离心若死灰。
“我觉得他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殷野王强忍内心悲痛,忙问:“怎么说?”
黛绮丝幽幽叹道:“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这样的人,明尊不会轻易让他死去的。”
殷野王心想,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若是死了,这刚刚取得一点成功的明教说不得又要四分五裂了。妹妹素素的血脉便彻底没了,阿爹怎受得了这个打击。
“回城,赶紧召胡青牛。”殷野王大喝一声,抱起张无忌没了气息的身体,一马当先飞奔朝建康城而去。
建康府衙
一众明教高层围坐一起,脸上都是沉重之色,浑没有占领城池之后的喜悦。
是次红巾军渡江战役,红巾军调遣了二万战兵三万的辅兵,但被明军水师所阻,红巾军过江登陆上岸的精锐战兵陆陆续续只有七八千人,在跟张无忌率领的阻击部队拼杀中伤亡大半,及后又被明军骑兵围剿追杀折损,能够返回江北的不过千余人,朱重八绝对是偷鸡不成蚀了好多把米。
而明军的阻击战,先后派出共二千余的精锐教众,哪怕有手雷炮,飞雷炮这样的厉害火器,面对精锐的红巾军,依然是伤亡惨重,生存者十不存一,明教教主张无忌更是被围杀伤重致死,或者说生死未卜。如果不是最后殷野王帅缴获自元军的马队驰援,明军已是全军覆没。
最轻松的反而是攻城这边,由于有事前的多次演练,元军的所有应对都在掌握之中,张无忌更专门针对元军的防守火炮研发出了飞雷炮,更利用射击死角和时间差,让元军的火炮彻底失去作用,所以,除了争夺城墙之时伤亡千多人,明军入城以后几乎是长驱直入,横扫一切。就有剩余的顽抗份子,也被特种部队剿杀了。当然也有韦一笑焚烧将官宅邸动摇元军军心的功劳。没有了将官领导的元兵就是一盘散沙,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过了良久,胡青牛方行出来大堂。见所有人都看着他,胡青牛一点也不敢拿大,这里每个人的地位可都在他之上。
“教主没死……”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
“不过……”
众人一窒,急性子的周颠已是破口大骂:“他妈的胡青牛,你是不是想死,有话赶紧说完。”
胡青牛吓一跳,赶紧说:“不过谁也说不好教主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杨逍不解道。
“回杨左使,据我的诊断,应当是教主受伤过重,血液流失的太多,他本身练的一门功夫,起了保护的作用,让他进入了龟息假死的状态。所以现时教主的呼吸和脉搏是几乎停止,极为微弱,只能待他自己的身体机能恢复过来,他自然就会醒了。”胡青牛赶紧一口气说完。
“血液流失过多?那咱们给他输血不就行了吗?”
“不行,每个人的血都不一样,胡乱搞,会死人的。”
“那估计他什么时候能调整过来?”
“没有人知道。也许三天,也许十天,也许一月,也许一年。”
“为什么我当时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
“你们是关心则乱。”
“教主的伤怎样啦?”
“都是外伤,我已经清洗干净敷上药啦。”
“咳…咳…咳咳……”纷乱中不知是谁在干咳。
“韦一笑,你咳个什么鬼,有病就让胡青牛给你开副药。别在这干咳。”周颠耳朵灵的一比,一听便知是韦一笑在装腔作势。
“我没病,我只是有话想说。”韦一笑也不管周颠是不是在调侃他还是揶揄他。
“你想说什么呀!”杨逍似乎知道韦一笑的盘算,脸上现出莫名的笑容。
“咱们当初推选张无忌做教主的时候不是有过约定,如果教主不能理事,咱们教务管理委员会,可以重新推选一位教主的?”
“是又如何?”杨逍不置可否的话。
“那现任张教主不知几时能醒,不就是不能理事吗?咱们不应该重新推选一位教主来领导我圣教吗?”
殷野王大怒,他妈的韦一笑,我外甥为明教出生入死,现在还生死未卜,这家伙就想变天。正要喝骂过去。
杨逍已经幽幽的说:“原来是你想做教主啊。”
“难道我做不得?这次没有我,能这么快便攻入城吗?”
杨逍殷野王还没说话,周颠已是忍不住骂道:“你他妈的韦一笑,你的功劳算个屁啊,坐在这里的谁没有功劳,功劳最大的在里面躺着呢,没有他的谋划,没有他的领导,咱明教早叫朝廷剿了,还能有今天?”
韦一笑不搭理周颠,却追着杨逍问:“难道你不想做这个教主?”
杨逍笑了笑也不说话。
韦一笑于是转头看向范遥黛绮丝等人,“你们怎么说?”
黛绮丝淡淡道:“我只认他是明教教主。”
范遥,不用问,他肯定跟杨逍或者黛绮丝,殷野王更不用问,五散人也不会选自己。韦一笑无法,“那他现在不能理事,你们说怎么办?”
杨逍站起来说道:“当初也约定了管理委员会有集体决策权,现在大家先各安其位,有什么事大伙儿商量着办,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其他的等教主醒来再说吧!还有,教主昏迷不醒的事不可对外宣扬,只说他受伤了需要静养,如何?”
“同意”
“同意!”
“正该如此!”
转眼到了大年初七,相传是因为女娲娘娘是在这一天造出的人类,所以是所有人类的节日,又称之为“人日”。
张无忌已经昏迷七天了,却还未有醒来的迹象,年初二的时候,殷天正在海宁殷家收到传书便急急带同杨不悔赶到了建康。杨不悔想不到张无忌把自己晾在殷家,再见面时却是这般模样,又想起小时候张无忌对自己的处处爱护,不禁伤心欲绝,哭的死去活来。杨逍好说歹说,说只是昏迷不是死了,才把她泪水止住。
然后麽,三个女子轮流的床前照看着,杨不悔自小娇生惯养的哪会这种伺候人的功夫,可不,又是小昭教会她如何的擦身,如何的翻身,如何的按摩肌肉,还要时常的说说话。
今天却是殷离在给张无忌擦拭身子,殷离边擦边想起那时在木屋里他光屁股露大腿的模样,心里头还是觉得好笑又一阵温馨。
“无忌哥哥,那日你喊你们快走,你是宁愿自己死也要让我们活吗,可是你忘了,我说过,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若是死了,我又怎么可能自己独活。”
殷离一边小心擦拭着张无忌满身伤口的身体,一边碎碎念道。
“那日我喊你相公来着,你听到了没有。我知道,你看过我的身子的,那日,就在那间木屋里。还说什么,脖子,哼,你这个小淫贼,如今,我也看过你的身子啦,我们扯平啦。”
“你总是要我不要练那功夫,可你身边又那么多的美人儿。你知道我不喜欢的。我本来以为我可以离开你的,直到那日,感到你没了呼吸,一瞬间,我觉得天也崩了,地也塌了,我才知道,我怎么可能离得开你,要是你不在了,那我也不想活着了。”
“无忌哥哥,嗯…相公,你那天是不是想说,没见过我原来的样子。”
殷离想了想,忽的脸红,俯身便朝张无忌的嘴上吻去。然后轻轻抱着张无忌的身子,细声的贴着张无忌的耳边说:“好相公……要是你能立马醒过来,我就不练千蛛万毒手了,给你看我原来的样子好不好。”
忽地一只手摸上殷离的纤腰,殷离吓一跳,只听耳边传来一把沙哑干涸而微弱的声音:“阿离,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