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世间处处有光明
凉亭中杨逍等人还在吃力的抵挡四周射来的箭雨,由于只能被动挨打,众人都狼狈不堪,只有小昭杨不悔被挡在中间而毫发无损,杨逍殷天正韦一笑身上都已经中了箭,也许不用再过多久,待众人力竭之时就是众人败亡之时。
张无忌几步急赶回来,正想逐个扫清周围的弓箭手。只听得一把声音从殿阁中间响起,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周围的弓箭手就都停止了射箭,逐个隐入宅中不见了。“咔”亭子四周的铁柱也退了去,张无忌招呼一声,明教几人赶忙退出这座庄园,深恐还有其他机关陷阱。
一出到庄外几人便连先前的骆驼也不敢骑了,又一口气奔出数十里,方才停下。几人方才开始包扎那弓箭的伤口。杨逍心有余悸道:“那庄园的主人是谁?这般厉害,咱明教差点儿全军覆没在这里。”
“恐怕就是元廷的人,最后那把声音说的应该就是蒙语。那几个背长弓的大汉,还有那些弓箭手,应该都是元兵。”张无忌也觉后怕,几位明教高层,连同他这个新鲜出炉的明教教主,差点儿全军覆没,那个人的毒计机关一个接着一个。防不胜防,如果不是……………恐怕真的全玩完。
“元廷的人?他是专门在那儿等着咱们的麽?武当派的人是不是也被他们拿了?”殷天正也面色凝重。这次吃了如此大的亏,实在是郁闷的很。
“这条路是南返必经之路,他们想必是在这里专门捕抓从光明顶下来的漏网的人。武当派的人应该不在他们那里,或者说就算之前被他们擒获,也应该被转移走了,否则,刚才用来威胁要我投降,我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公子,那后来为什么他们都撤走了呢?”小昭奇怪到,其他人也都望向张无忌。
张无忌沉吟道:“这个……这个……因为我拿住了他们的头,威胁要他放了我们,不然就杀了他,他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哦?!”几人都半信半疑,除了杨不悔那个傻丫头觉得无忌哥哥实在是英勇聪明至极。
“快走吧,那庄子里不知道共有多少元兵,别一会儿追赶上来可不妙。”张无忌赶紧转移话题。若真是这样,纵使他们几个高手能逃脱,小昭和不悔也得折在这里,几人都明白。于是这次不再笔直向南,而是采用迂回的路线行走赶路。
终于,五日后,他们到了临近昆仑山脉的第一座大城,西宁卫。
西宁卫可说是中原和藏边回疆大漠的汇合点,是四地重要的商贸集散地,元廷在此驻有重兵。军事首长称西宁将军,明教在此等重要门户自然也有自己的情报组织。
刚进城,杨不悔这个山大王公主,即像跌进米缸的小老鼠,兴奋的东张西望,叽叽喳喳个不停,小昭则安安静静的,但是眼睛里的热切光芒那是挡也挡不住。眼所见,来自中原的丝绸布匹手工玩意。来自雪区的刀剑宝石,大漠的牛羊马匹,回疆的稀罕物件,让人眼花缭乱,各种语言的呼喝声招徕声,鼎沸嘈杂,各样民族服装,风情迥异,回疆少女的露脐装,让人害羞又渴望。
杨逍将几人引至一间招牌用汉字写的客栈,嘱咐几人先歇息,便出去了。
看那杨不悔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张无忌不禁莞尔“不悔,待会儿办完正经事,再带你出去玩啊,”
杨不悔忙鸡啄米般点头“嗯,嗯,嗯……我要吃那个香喷喷的烤肉,还有,我要那个布娃娃,还有,我要买衣服,还有……”张无忌暗想,杨逍在山上恪守教规不吃荤腥,光明顶又如此偏僻,可怜的杨不悔,自从少年张无忌带他上山后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肉,没穿过新衣服了。
“那,小昭,你呢,你想要什么?”
“公子,我……我……我没钱…”小昭低下头很是丧气。
张无忌笑笑看看殷天正,殷天正会意,“呵呵”便掏出一锭银子。银子嘛,我也没有,可殷家有的是。
一会杨逍带了一个人回来,那是一个精干的西域人样貌的中年汉子,一进门便向张无忌躬身行礼“属下明教西宁堂堂主撒麻儿罕参见教主。”倒是一口流利的汉语。西域人信奉别教倒是罕见。然而,便是同一信仰,也有互相欺压的,据杨逍介绍,这撒马尔罕便是遭了同族的欺负,遭到追杀,正要殒命时,是明教弟兄救了他命,从而信了明教。据撒马尔罕说,前段时间,西宁卫的确派出了几千兵马向西而去,他当时便担心是要针对光明顶,但向光明顶发出的几份情报,光明顶那边都没有收到,现在想来定是教元廷截住了。数日前这些兵马回到了卫所,还押解着一大批囚车,囚车内都是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但三日前,这些囚车便被另一批兵马押解走了。正正与张无忌的分析不谋而合。
“周颠说不得他们会不会?”韦一笑也甚是担忧。
张无忌道“应该不会,说不得他们目标小,走的也不定是这条路,元兵专为他们分兵追赶,不值得。”但囚车内里没有武当派,不知是没被擒,还是另外押走了。啊,对了那山庄里也没看见那两个老怪物,莫非?
“无忌,你说他们下一步是先对付少林,咱们要不要通知他们一下。”殷天正问道。
张无忌摆手道:“没用的,一则少林内不知多少成昆的党羽,咱们的消息都不一定能送得进去,二则,元廷的人使用官驿,咱们没办法快过他,现在重要的是,立刻驰援武当,利用他们先对付少林派这个时间,做好应敌准备,若果武当派的人也被擒了,咱们更要力保武当不失,否则,六大派全灭,对咱们中原武林对咱们汉人的打击就太大了。”
几人都觉得正是如此,当下,张无忌决定,大家在西宁逗留歇息一晚,明日再换马飞奔武当。杨逍便继续组织明教西宁堂的架构安排人手,张无忌五人便在西宁逛街。一路上,看着杨不悔小昭两个少女开心明艳的笑容,张无忌觉得压在心头的大石都轻松了许多。
翌日清晨,六匹马飞奔出城,往南而去。西宁卫至武当近三千里路,崎岖难行,纵使几人日日晨起出发入夜歇息,每到一处便换马,一日也只能行三百里左右,如此高强度的马上颠簸奔驰,几个男的武夫还好说,小昭杨不悔两个女子大感吃受不住。
七日后,眼看小昭杨不悔在马上摇摇欲坠的样子,前面也到了长安城,张无忌便让几人入城歇息,嘱咐杨逍韦一笑殷天正等人待小昭杨不悔休息过了再赶上来,他自己则继续换马赶路。
郧阳府,地处汉江边,临近武当山,乃是一个繁华的府城,城西汉江边的集市每日都有山民渔民猎户等聚集易货,可谓热闹至极,市集东边的王木匠,前些日子说是病了,已经关张好几天了,今天一大早却有位牵马的客人找上门。
“嘭嘭……嘭嘭嘭……嘭”敲门声响了许久,才有人来开门,是个满头木屑的年轻的小伙子,看着眼前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光头小伙子,嘴里不满的嚷嚷喊道“你谁啊,我爹病了,要打木器,过着日子再来吧。”
那光头小伙子挠挠头很不好意思说:“这样啊,我清晨赶路,露水把我衣服都湿了,借个火烤一下吧。”
门里那小伙子一窒:“借什么火,没火。”
光头小伙子笑道:“如何没火,这世间处处都有火。”
门里那小伙想了一下,让开门:“那进来吧。”
进门之后那满头木屑的小伙子将光头小伙子带到堂中轻声问道:“这火是什么颜色的?”
光头小伙子回他“这火是金色的。”
那满头木屑的小伙赶忙跪下说“明教弟子王小四参见教主。”
光头小伙子正是连赶两日路到达郧阳府的张无忌,张无忌连忙让他起来,心想这动不动就跪的规矩得改。
“你爹去哪了,你给我说下这边的情况,还有武当山上的情况。”
王小四回道“我爹王老四……”说道这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满头的木屑漱漱而落“我爹排第四,我也排第四,所以……”张无忌点头表示明白,这年头大多数人都不识字,一般都是按照自己排行来叫。所以才有小四,老四,重八这样的名字。
王小四继续说:“前些日子,我爹接到教令,说天鹰教已经回归咱明教,咱要跟元兵干仗了,殷统领来召集人马,我爹就去了,具体去哪了,我也不知道,要问问其他的弟兄,他们给殷统领送饮食,肯定知道,武当山上,没听说什么情况。”
武当五侠有没有回山,他们这些村民确实不会知道,问也白搭。便让王小四去寻给殷野王送补给的明教弟兄。
中午时,王小四回来了,一起的还有两位渔民打扮的汉子,那两汉子一进来就给张无忌磕头,弄得张无忌很是无奈。
“教主,他们是阮小五,阮小七,给殷统领送饮食的。”
两人早就从殷野王那里听说了张无忌怎样挫败六大派重整明教的事,此时见到真人都是欢喜无比。两人还带了一篓子的河鲜,张无忌也不客气着王小四下厨去煮了,几人便一边吃一边说。三人见张无忌如此没有架子,心里更感亲切。
原来殷野王早在十日前便带着几十人到了这里,召集这边的教众头领说了光明顶及之后的事,中原汉人深受蒙古鞑子欺压几十年,听说明教终于要起兵反元无不兴奋万分,更听说了张无忌在密道中提出并制定的新规,别的他们也不懂,但是那个对明教弟子的抚恤规定,一下子便得到了他们的拥戴,当下人人都争着要去杀元狗,现在也不知召集了多少人,只知道殷野王将队伍在汉江下游老河口一带整训,从郧阳沿汉江行水路一夜就到了。
很好,看来殷野王还没和元兵接战,还来得及,张无忌便着他们晚上将自己一起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