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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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做袜子

    温青云坐在床沿上,生着闷死,手中的刺绣几乎已经被她揉成了麻花状。

    听到二楼阳台处发出“砰”的一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给扔上来一般。

    温青云粉脸铁青的看了房门一眼,然后自顾自的生着闷气。

    此时此刻整个院中再次陷入了沉静,只能听到附近湖里传来微微的水声。

    温青云平复了一番心绪,然后将方才的刺绣抹平。

    这是她给自己绣的贴身衣物,也就是因为天黑了她才拿到阳台上,否则打死她也不会如此做的。

    想想今日的遭遇他就有些心绪难平,今日由于来了月事,而家里又没有了棉布才上街去买,没想到却遇到了那两个金人。

    好在遇到了小叔子,还将自己送了回来,否则今日还真就后果难料了。

    想到这里,温青云就感觉一阵后怕。

    虽然自己这个小叔子平日里很不着调,但是今日的所作所为令她欣慰不已。

    而自己没有了白布,真不知道夜里该如何是好。

    坐在桌旁,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火苗,温青云焦躁不已。

    片刻后,温青云起身翻了翻自己带过来的嫁妆,看看有没有适合这个时间段能用的布。

    突然她又想到了小叔子让自己做袜子的事情,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昏暗的阳台上,一个布团印入她的眼帘,随手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正欲转身,突然再次听到了薛兵的声音。

    “不用做多了,两双就足够了!”

    突于其来的声音顿时吓了温青云一跳。

    她本以为薛兵已经回房间了,谁知道这个死人竟然依旧还在楼下的院里,不出声的装死。

    “知道了!”

    温青云没好气的白了桑树下的那团黑影,而后才再次回到了房间内。

    棉布有极好的吸湿性与透气性,表面看起来手感极为柔软,但却很容易产生褶皱。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足够受到她们的青睐了。

    温青云拿起包裹回到房间后,还未打开便在心里肯定了包裹里的布绝对不止做袜子那么简单。

    不由自主的温青云便感觉一阵羞怒与燥热,洁白如玉的脸颊红的几乎快要滴出水来一般。

    心脏也不由自主的快速跳动了起来,额头上瞬间便布满了细汗,手里拿着那棉布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是怎么知道我来月事的?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今日上街是为了买这种布?

    想起今日薛兵离开对自己说会给她带回东西,以及那转身诡异的微笑,温青云此时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让她还怎么见人呢?

    女子如此私密的事被小叔子知道的一清二楚,就仿佛是自己赤裸着身体站在他的面前任由他看看着自己一般。

    温青云低着头坐回了绣床上,心情很是复杂,脑袋低垂几乎快要压进胸膛一般。

    突然,温青云想起那布包还在自己怀里,惊叫一声便将布包给扔了出去。

    桑树下的薛兵是一动也不敢动,紧张的看着二楼窗前烛火映照下同样一动不动的简影。

    也不知道她知晓了自己买棉布的目的后会是什么样一副模样。

    是把自己赶出家门还是羞愤的上吊自杀,亦或是冲下楼进入厨房,拿起菜刀把自己剁碎了喂狗?

    夜色如水,威风轻抚面颊,一夜无话。

    翌日,薛兵早早的起床,洗漱一番后,并未在厨房看到那道忙碌的身影。

    抬头看了看紧闭门窗的二楼,薛兵暗自皱眉。

    “不会吧?”

    “难道上吊自杀了不成?”

    “万一是上吊自杀了,舌头伸的老长,那该多吓人呀!”

    薛兵话音刚落二楼便穿出来温青云怒喝声。

    “去死!”

    同时窗户打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便冲着薛兵飞了下来。

    薛兵急忙躲避,那黑乎乎的东西砸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坑洞。

    薛兵低头看去,只见那黑乎乎竟然是一方砚台。

    “一大早傻乎乎的瞅着砚台做什么?”

    就在薛兵看着那砚台愣神之际,一个声音在其身后突兀的响起。

    薛兵转头,来人正是李勇,当即便恼怒道:“你他娘的走路怎么不出声?”

    “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家没锁门吗?”

    李勇茫然的看着薛兵:“就这么一推门就进来了。”

    李勇说着还指了指身后的大门,接着再次问道:“干嘛你盯着一方砚台?”

    薛兵挠了挠头,随口敷衍道:“没什么,昨晚练字练的走火入魔了,有些心烦意乱,总之就是我们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薛兵说着推着李勇便向外走去。

    二楼房间的温青云听着薛兵随口胡诌的话语捂嘴轻笑。

    薛兵他们所住的碾子巷在临安的北城,相对于繁华的南城来说是比较寒酸的。

    他们今日要去的方位便在南城的清河坊附近。

    当年的张俊被赵构封为清河郡王,因此他的府邸附近便被命名为清河坊。

    清河坊也就成为了众多达官显贵聚集之地。

    薛兵二人在大瓦子与老刘头几人汇合后便通过污蔑。玉街前往了清河坊。

    此时的清河坊已经其人流如织,一辆辆马车与轿子快速经过,旁边禁军护卫小跑着紧紧跟随。

    看着这些轿子与马车,薛兵皱眉道:“他们这么急在干什么?”

    老刘头看了看那些轿子与马车,撇了撇嘴道:“他们都是朝廷官员,都是去上朝的。”

    如果换做以前,老刘头看到这些跟随达官显贵的禁军必定会眼睛发酸。

    毕竟能给这些人当护卫还是很有面子的。

    如今却不同了,他也成了达官显贵嗯护卫,而且还是临安首富的护卫。

    此时此刻老刘头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薛兵收起雁翎刀,看了看逐渐变亮的天色,感叹道:“这些官老爷也不容易,这么早就要去上朝了!”

    就在薛兵感叹之时,李勇说道:“齐了,都到了。”

    薛兵看了看李勇、老刘头与自己的那八个手下。

    他们几个人当中,除了薛兵与李勇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属于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为了养家糊口是不敢生病也不敢死,否则他们出现了意外,家里的人都要跟着遭殃了。

    如今能给临安首富当护卫,每月能领到五两银子的饷银,一个个都表现的非常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