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

    王还真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似蛟如龙一般的怪物。海市蜃楼他听说过，但是‘蜃’这种妖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嗯，书中记载此物状似螭龙，有角有耳，背鬣作红色，嘘气成楼台。将雨即见，得其脂和蜡为烛，香闻百步，烟出其上，皆成楼阁之形。”

    灵芷子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此物自先秦时代，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也是第一次得见，传说此物乃是蛇与雉鸡自正月交配所生。

    唯有正月生蛋，方能引来满天云雷，雷击中蛋将它推入土中，在土中吸收大地灵气。会变成类似蛇盘的样子。

    在五百年后。蛋周围的灵气消失，土壤固化变成石头。才得以出世，开始向天空上升，照到月光后岩石崩落，才会有蜃出现。”

    “难怪，形成条件如此苛刻，五百年才出一只。就让我们给遇上了，我们这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王还真自嘲一笑。

    “传闻蜃龙的油脂可以作为蜡烛，点燃后有浓烈的香气，百步之外皆可闻。而且更为出奇的是，蜃龙油脂做的蜡烛，也拥有蜃龙的部分神通。

    蜡烛的烟气，同样可以幻化成楼台殿阁之形。而且蜃龙的魂魄与寻常异类不同，死后并不会消失。可以重新依附在别的肉身上。”灵芷子神色凝重的解释道。

    “它先前说什么收集皮囊的话，就是此意吧？如此说来，这蜃龙岂非永生之物？如此有违天道的异类，难怪自先秦时期，便已然灭绝了。”王还真感叹的说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蜃龙低吟一声。四周骤然生变，大量的云雾升起，很快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四下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与此同时，声音也随之消失，整个场地变得格外安静。王还真后退半步，闭眼感知了片刻。随后小声开口喊道。

    “灵芷道长？”

    “我在，站在原地，莫要妄动。这是蜃龙吞吐的云雾，所化成的幻境。这里面方位颠倒，五行不分。切莫随意走动。”

    灵芷子的声音忽远忽近，飘忽不定。一会儿犹如在他耳边，一会儿又像是远在天际。王还真听到她的话之后，站在原地没有再动。

    突然，云雾之中传来打斗的声音。王还真下意识的想过去帮忙，但是想起先前灵芷子的叮嘱。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现在我明敌暗，贸然行动，很有可能落入陷阱。但此时场地上又没有别人，那争斗之声，只能是蜃龙与灵芷子发出来的。

    他心中担忧灵芷子的安危，想了想之后，高声呼喊道：“灵芷道长？你在哪里？要不要我过去助你？”

    谁知他一连喊了三四声，都没有回应。这下王还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即便是争斗当中，应当也有空回应才是。

    但是那打斗声既未停下，也没有听见灵芷子的回应。王还真的心中愈感不安，闭目思量片刻。随即开始掐捏指诀，口中默诵真言：

    “法无定式，水无常形。七星斗转，幻影移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随着真言唱罢，王还真伸出剑指。对着前方一指，随即在他身前。出现了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王还真分出一缕灵识。

    打入分身之后，那分身随即睁开了眼睛。对着王还真的本体点了点头，然后迈步向着那，打斗声音传来的位置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云雾中。

    谁知他的分身刚走进云雾中，瞬间与他本体的联系便中断了。那一缕灵识也消失不见。王还真的脑海中传来一阵刺痛，随即他便睁开了眼睛。

    这蜃境比他想的还要邪门，不光能遮挡视线，甚至还能中断灵识链接。听着前方越来越远的打斗声，王还真的神色变幻不定。

    阴阳借法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现在不光头发苍白，他的皮肤也开始逐渐干燥。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这说明他的寿元减少，已然开始影响身体。

    王还真深吸一口气，随即迈步。向着那打斗所在的位置走去，随着他越走越近，打斗的声音也愈发清楚。走了大概十几步。

    眼前虽然仍旧是白茫茫的雾气，但是争斗的声音，却是近在咫尺。他小声的开口呼唤道：“灵芷道长？你在哪里？”

    听到他的声音之后，那打斗声忽然停了几息，随后变得更加激烈。一个虚弱的声音，自他左前方传来：“快来帮我！”

    王还真正要上前动手，却听另一个相同的声音，自他的右手边传来：“不是与你说过，莫要妄动吗？这蜃龙无有肉身，只余神魂。

    它空有境界，一时半会还奈何不得我。你快走！离开这里！”两个声音虽然语气不同，但是听起来就仿若出自同一人之口。

    王还真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此时距离二人已经很近了，隔着云雾，他都能听到二人斗法之时，传来的喘息声。

    左边的声音沉重，喘息的频率也更高。右边则是相反，气息悠长，中气十足。他拿不定主意，到底该帮哪边。

    若是从喘息声来看，先前灵芷子受过伤，毫无疑问应当帮左边。但是右边说的话，与之前他和灵芷子的对话内容相符。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王还真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他对着眼前的云雾，高声询问道：“灵芷道长，这蜃龙未曾听过你我二人的话，难道变身之后也会知晓吗？”

    “自是不会！”

    “会！”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传来的却是不同的答案。王还真听到两个答案之后，心中有了定计。他提气轻身，随即向着右边冲去。

    随后垫步借力，一跃而起。口中还高声喊道：“苏芷茹，小男人来救你了！”说罢，自半空中调转方向。一掌拍向左边雾气中。

    猛烈的掌风，将四周的雾气全都带走。露出了藏在雾气下的人影。

    只见灵芷子那苍白的脸，正惊愕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