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洋钱的那些神秘事，老太太经常讲，每次全家人都听得全神贯注，意犹未尽。

    洋钱不是纸票，洋钱有灵性，它和石脉一样，在地下会走的。但前者可人为控制，后者只有老天能控。

    老太太说洋钱埋在地下会“溜”这件事，是有根据的。

    她年轻那会正好赶上战乱，日本人进村后，挨家挨户翻箱倒柜找钱财。

    小鬼子坏啊，他们不要纸币，只要袁大头。

    后来才知道鬼子找到袁大头后集中起来，用轮船运回日本，那些年，中国白花花的银元就像海水一样流入日本。

    那一年鬼子进村，事发突然，她的奶奶找不到瓦罐，只能匆忙将家里仅有的二十块洋钱放到一块油纸里包好，埋在院子里的一棵树边并做好记号，然后带着她出去逃难。

    过了一个多月后回来，她奶奶去那棵树边挖洋钱，树边的土没有被人动过，她做的暗记也完整无缺，破土看到那个油纸包时，她奶奶傻眼。

    只见油纸包边上有一处破损，一枚洋钱直立着在油纸包外，那姿势一看就是想要逃走。

    打开油纸包，里面只剩下三枚洋钱，且都是直立挤在油纸的破损处。

    她奶奶清楚的记得，当时她是把洋钱叠起平放在油纸里的，这说明洋钱真的能在泥土里走。

    她奶奶听老人说过，洋钱埋在地下必须放在瓦罐里，并且要在洋钱上放数枚铜钱镇压，然后再用青布蒙住瓦罐口，最后盖上盖子，这样只要瓦罐不破，洋钱就会永远被禁锢。

    这事没有科学依据，但叶亨知道这是真的，后世出土那么多的古墓已经证明，珠宝在地下是可以走的。

    叶亨记得，宋晓峰喝醉后说，他是在一棵大树底下挖到洋钱的，他说这话已是二千年左右，按照时间推算，这个时候那棵树应该也不小了。

    老财的那个废弃的宅子叶亨知道在哪，有了这个线索，那两罐洋钱就好找多了。

    一般人埋好钱财后都会留下记号，防止年久忘记。

    叶亨判断，老财有可能会在树上留有记号，且这种记号应该极其隐秘，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这记号留在树上，那就更好办了，按照埋宝人怕被人发现的心理，他做的记号一定会在这棵树的隐蔽处，比如树丫里。

    有机会去看看，然后想办法把它挖出来。

    叶亨回家，把那包阿诗玛掏出来给大哥，没去宝局还赚了包烟。

    运气不错。

    童苏云在后院烧水，叶元等会洗澡，明天去大舅家，得穿干干净净的。

    “宋晓峰他们走了？”老叶从后院加好牛料马料回来。

    “走了！来时他还笑嘻嘻的额，见我身上没钱立马变脸走人。”叶亨道。

    “这人是笑面虎，凡事利益朝前，认人不认理，阴的很。”老叶嘴里叼着旱烟。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叶亨淡淡说道，“包括老马家。”

    “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后防着点他们就行了，至于报仇就不要去想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再打打杀杀的了。”老叶怕叶亨年轻气盛，别哪天把老马打一顿，那是要进派出所的。

    “我知道。”叶亨道。

    老叶问叶元；“你河西那家还有几车砖？明天我替你去送砖。”

    “不用，还有最后一车，后天我回来把砖送完，顺便把运费钱给结了。”叶元连忙摆手，那个大坡太拐，他怕父亲扛不住。

    “也行！”老叶知道那个拐坡，年轻时他无所畏惧，现在年龄上身，那个坡他虽不怵，但万一半路退车，他可能擎不住。

    过了一会周玉彤她们喂好猪回来，叶元拿着换洗衣服去后院洗澡，大嫂把子枫塞给叶利，她也跟了去。

    周玉彤打来热水，和叶亨一起洗脸洗脚，上床看电视。

    过了一会叶利和叶贞也洗涮好，脱鞋坐进被窝紧挨着周玉彤看电视，把叶亨挤到一边去。

    十点半，老叶拿着铁桶，准时去后院猪圈里生火给猪崽取暖，每晚三集红楼梦放到最后一集时，院子里有手电筒闪烁，接着一个人敲门。

    是方静。

    “叶亨，宝明喝多了在家里想不开，我没办法了，想让你帮忙去劝劝他。”方静穿着邓宝明的大衣，看上去有些憔悴。

    她两口子和叶亨都是同学，进屋后也不客气，有话直说。

    自从昨天方静和邓母吵架后，邓宝明两天没出屋，平时喜欢凑热闹的两口子连逢会都不去了，叶亨知道邓宝明一时半会抹不开面子。

    “快去看看吧！”周玉彤对叶亨说道，她说着也要起身，方静道，“玉彤，你就不要去了，你怀孕大晚上不要出门。”

    “方静说的是，外面乌漆嘛黑的玉彤你就不要去了。”叶亨朝周玉彤使了个眼色，邓宝明爱面子，这时候周玉彤去确实有些不合适。

    周玉彤明白叶亨的意思：“夜里冷，把大衣穿上。”

    叶亨跟着方静一起出去，二人并肩而行，叶亨找话说：“今天没见你和宝明上街啊！”

    “他这两天没有出门，一直在家呆着，没事就喝酒，俺爸的节礼到现在还没有送。”

    今晚月亮格外透明，几十米外都能看见人，方静双手拢在衣袖里抱在胸前，紧挨着叶亨，不需要打开手电筒。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叶亨能闻到方静说话时也有酒气。

    二人走到邓宝明家后的牛棚边上，方静忽然一把抱住叶亨的腰，把他拉进牛棚里。

    这个牛棚是新盖的，还没有用，邓父准备过年买一个小牛犊放在这里养着，方静爱干净不喜欢养猪，那就让她养头牛，让她两口子每天有点事情做，别一出去玩就不知道归家。

    方静缠着叶亨，直往他怀里钻：“我刚洗过澡，你闻我身子香不？”

    说着解开大衣纽扣，里面穿件厚睡衣，还有件棉肚兜。

    “不要这样。”叶亨说着想要走，却被方静一把拉住，身子贴着他缠得更紧。

    时间过得久远，有些事儿他也记不清楚，不然他也不会来。

    当然有些事他不能逃避，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只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能一劳永逸。

    “不要说话，路上有人。”方静抱着叶亨的腰，柔软的腰肢摆动，刹那间风情弥漫牛棚。

    果然，后面石子路上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是村里的熟人，听聊天内容应该是去宝局玩的。

    叶亨不敢出声，这要是被外面的人听见，自己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

    他想等二人过去后再出去。

    方静双臂勾住他的脖子，站在他脚背上踮起脚尖吻他，淡淡的酒气和女人味混在方静丰满的唇上，肆无忌惮的印上叶亨的唇。

    叶亨不敢叫也不敢使劲推开她，怕在深夜里弄出声响传出，香水味从方静的腋下和脖颈处直往他的心里钻。

    那个牛槽是干净的，里面放上柔软的草，方静一把扯开兜肚，躺在上面，一只手拉着叶亨的衣领，丰满粉嫩的唇，在棚外月光洒进的余晖里格外诱人：

    “放心，这里不会有人来的。今晚我让你都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