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会变的嫂子，大哥可是够勤快的吧，实际上结婚之前大哥也是很懒的，也好吃。”叶亨找借口。

    “你可拉倒吧，大哥结婚前也是很勤快的。”叶利在边上为大哥打抱不平，“当然了，大哥婚后更勤快了，特别是有了子枫后。”

    “对呀，这不还是说明，大哥以前不够勤快吗？”叶亨讲歪理，叶贞和叶利一时无话反驳。

    正在鼓捣纸飞机的子枫道：“三姑，什么事？”

    叶贞笑道：“你三姑在说你二叔呢。”

    “树大自直！”老太太乐呵呵的说道。

    叶贞撇嘴：“俺奶的口头禅就是树大自直！”

    “别人家的孩子不听话，俺奶劝人也是这句树大自直！你还别说，这句话百试不殆。”叶亨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老太太道：“你奶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的饭都多，什么样的年轻人我没见过？年轻人从小都有点好吃懒做，成家立业后个个都是顶梁柱。”

    叶利和叶贞互看一眼，偷笑不语，老太太话匣子要是打开了，大家都受不了。

    叶亨问道：“叶利，俺爸和俺妈呢？”

    叶利道：“俺爸遛马刚回来，在后院给牲口添草料，俺妈去姜芸表嫂家了，她家的老母猪生崽困难，小猪崽子刚生下来就死了两个，让俺妈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大黑马怀孕，老叶每隔两三天，起床后就会牵着大黑马出去遛弯，将来产崽顺利，顺便去自家地里看看。

    农村男人，没事就喜欢去自家地里转转，看看。

    叶母是喂猪好手，特别对喂猪崽有心得，附近谁家有母猪产崽，都会请她去帮忙照看，邻居之间就是这样，有事大家互相帮忙，她和童苏云刚从自留田回来，就被江芸匆匆请走了。

    母猪产崽不比牛马，牛马是大牲口有智慧，家养的母猪笨且耳朵大遮眼睛，稍不注意就能压死没有一点防御能力的幼崽。

    “大嫂，还多久能吃早饭？”叶亨问。

    清闲的时候，农村就进入慢生活状态，早饭都在八九点钟左右，这样一天只吃两顿即可。

    中午饿了就吃张煎饼卷大葱对付一下。

    “再过半个小时，吃青菜面疙瘩。”正在切菜的童苏云说道，这两天她看叶亨顺眼多了。

    叶亨道：“那我去姜芸表嫂家看看猪崽。”

    他要学兽医，就从现在开始。

    江芸是叶家紧挨的邻居，两家关系很好，她家猪圈建在屋后，在牛棚的边上，家里穷，没有驴马，平时推磨都是小夫妻俩人工推。

    到了江芸家，猪圈边上站着几个妇女，其中就有于彩云。

    刚才于彩云和张继良把母猪撵到大建家，远远看见江芸家的猪圈边上站着几个人，她便走了过来。

    公猪给母猪配种，她一个妇道人家在那多少有点不合适。虽然她不在乎，看看也挺新鲜，但张继良尴尬啊。

    “叶亨，你这个败类鬼，你一个大男人来这干嘛？”见到叶亨过来，于彩云想起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好像挺荤。

    叶亨开玩笑道：“看见你在这，我就来了。”

    “你就嘴甜，你家周玉彤就是被你这样骗来的吧。”于彩云上下看了叶亨几眼，这小伙子惹人馋。

    叶母在猪圈里听到儿子讲话，说道：“叶亨，以后给我规矩点，不许对嫂子们贫嘴。”

    村大，人多嘴杂，姓氏也杂，本村男女之间经常会闹出些花边新闻，作为女人她知道女人都很鸡婆，芝麻大点的事能说成西瓜，你在这边开个玩笑，经过几人转口，回家两口子就能打架。

    被叶母这样一说，本想和叶亨多荤几句的于彩云笑道：“听见没叶亨，以后见到表嫂别没大没小的。”

    “表嫂不就是用来摸大摸小的吗？”叶亨嘟囔。

    “你说什么？”于彩云挑眉看他。

    “我说，必须尊敬表嫂，不能对表嫂么大么小的。”叶亨还是嘟囔着，这些个表嫂们，你不占她们的便宜，真有点对不起她们。

    于彩云翻了略带小暧昧的白眼，趴在猪圈围墙上，故意身体前倾，肥大的屁股撅着，恨不得给叶亨来个劈叉。

    猪圈里升着一堆柴火，黄文秀和江芸坐在猪圈里，在她们的身边有一个笆斗，里面放着柔软的破衣服和稻草。

    不知是因生产痛疼还是什么原因，躺在稻草上的老母猪的身体在轻微颤抖着，四肢间有四只刚生下的幼崽，各叼着一个猪乳吃奶，粉嫩的嘴角溢出白色乳汁，吮吸声可闻。

    地上有两只死猪崽，软塌塌的，身上湿漉漉的沾着羊水，其中一只的嘴角有血迹溢出，看样子是被压死的，江芸不时看上一眼，脸上写着惋惜和心痛，这都是钱啊。

    江芸的年纪和童苏云差不多，瘦瘦弱弱的很文静，头上顶着绿方巾，围着大围裙，怀里抱着个不会走路的婴儿，身边还站着个和叶子枫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叫小菊，小手里抱着半张干煎饼啃着，脸通红发皴，一双怯生生的眼睛叫人看着心疼。

    江芸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有为母猪接生的经验，她公婆去世早，有不懂的就会去找黄文秀，一来二去，两家关系很好。

    江芸的男人薛喜成在窑厂推砖坯装窑，早出晚归活很累，大冬天赤着胳膊在窑洞里干活汗流浃背，才二十六岁，看着就像一个小老头。

    薛喜成的父母去世早，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刚结婚不久，爷爷奶奶相继离世，小夫妻俩带着孩子相依为命，很不容易，农忙的时候，叶家老太太经常帮他们照看孩子。

    叶文华会木匠，经常免费给邻居们做一些板凳，农具之类的，黄文秀贤惠，热心肠，从不搬弄是非，和邻居们相处的都很融洽。

    母猪生产时不需要请兽医，这种家畜繁殖能力强，小猪崽的生存能力也强，一般有过生产经验的母猪，甚至不需要人在边上照顾，它自己就能将小猪崽照顾好。

    这只母猪应该是第一次生崽，没有经验，压死了两只猪崽。

    黄文秀给江芸聊喂养母猪的心得。